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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塊玻璃渣,豎著埋在了雪里,看不清。“大哥,麻煩您到我包里拿下創口貼吧。”許覓冷靜地攤著手,另一手用小鋤子把玻璃渣挖出來。“啊,好好好。”大哥一時沒反應過來,連忙到他身后,拉開背包翻找。給傷口貼上創口貼后,許覓用衛生紙把玻璃渣小心包裹嚴實,放進背包里的垃圾袋。“小許,你今天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歷?”大哥開玩笑道。“可能吧哈哈哈,大哥,就差一種了,我們繼續吧?!?/br>許覓笑著道,剛一起身,臉又被樹枝劃了一道,樹枝帶刺。“大哥,看來今天真的不宜出門,再麻煩您一下?!?/br>許覓苦笑著,帶創口貼的想法是臨時的,沒想到派了大用場。大哥失笑,從口袋里拿出,“干脆沒放回去,沒成想這么快又用上了,小許,真得小心啊?!?/br>“是是是哈哈。”許覓深以為然,走起來都慢了很多,就差一種了,時間不算晚,也不是太著急。這藥找得可真不容易,先是老中醫摔了,又是他崴腳劃傷。祁曜是真命運之子,氣運旺盛又多災多難啊,連身邊人也跟著受磋磨。許覓苦中作樂地想,回頭可以做個類似的人設,寫起來肯定爽。不知過了多久,山間寒風呼嘯,天色轉暗,零零星星的雪花飄落。“下雪了,小許時間也不早,得下山了。”大哥說道。許覓看了眼時間,剛剛四點半,“大哥,再看看吧,這里您熟,晚點應該也沒事吧?”“那倒也是,來一趟不容易,再找找?!?/br>晚飯后,祁曜坐在客廳,看著外面紛紛揚揚如鵝毛的大雪,眉頭緊皺著。即使是靠著火爐,客廳里也是極冷的,風從大開的門口灌進來,門口處帶著濕痕,是雪被吹進來又融化留下的。許覓呢,去哪了?不是說不會不告而別,要陪著他好起來嗎?擰眉思索著,怎么也想不出來,在這里他還能去哪?;豐市了嗎?不可能,回了就暴露了。他人不在,吃的飯菜都是他的手藝,應該是有事暫時離開?老中醫肯定知道,要不要問一問?外面“哐當”一聲,是之前晾曬藥材的木架子被吹倒了。祁曜沒再想下去,推著輪椅去了老中醫的房間。“許覓呢,去哪兒了?”祁曜淡淡道。“你不知道?一大早進山了?!崩现嗅t故意說道,“算著時間,也該回來了。”山里,許覓揉著被硌疼的腰,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大哥往回走。比較幸運的是,剛剛黑天就找到了最后的藥材,這一趟也算是圓滿。“小許,你可真行,在山里轉悠了一天?!贝蟾绺锌?,“回去了記得喝姜湯驅寒,熱水泡個澡,徐大夫那有方子,再裹厚被子暖暖睡一覺,別落了病?!?/br>“知道了,謝謝大哥?!?/br>許覓忍著疼,緩慢說到,最后那一摔,真是渾身都疼,小心再小心,還是摔了,好在有收獲,不算白摔。“這雪怪大的,反常?!?/br>大哥嘟囔著,心下有些不安。“小許警惕點,雪下得太大了,不正常,跟緊我?!?/br>大哥叮囑著。“好?!?/br>許覓拄著拐杖,跟上大哥的步子。看著大片晶瑩的雪花,一點欣賞的想法也沒有,這里下雪過于頻繁,不像S市,一年難得見一次雪。山里黑漆漆的,只有手電筒打出的小范圍光亮。“小許,也不用慌,大哥接著給你講故事......”大哥邊走邊和他講當地的民間故事,什么山精鬼魅的。有些故事,結合特定環境來聽,就顯得尤其恐怖。夜風凄凄,樹影重重,還有各種小動物的聲音。許覓瑟縮了下,不知是冷的還是嚇的,“大,大哥,講點別的吧?!?/br>“好嘞?!?/br>大哥換個故事講得興起,后面卻漸漸沒了聲音,“哎,小許你怎么不說話?累了......了嗎?”回頭一看,哪里還有什么小伙子。村民大哥慌了,邊喊邊找,也沒看見人影。不好再猶豫,村民大哥下山去叫人一起。許覓跟在大哥后面走,聽他講故事,沒成想腳下一滑摔了下去,來不及喊掉進了一個坑里。隱約聽見大哥的喊聲,回應他也沒被聽見。坑不深,應該是以前獵人為了捕獲獵物挖的,許覓站起來大概到他小腹偏上,接近胸部的位置。說不深,因為坑壁濕滑,爬上去也不容易,更別提許覓現在一身傷。在坑底坐平,許覓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求救,然而好死不死的,手機被凍得死機了。埋頭在膝蓋上,許覓一陣無語,今天是他的水逆日嗎?坑里潮濕,待了會兒許覓就受不了了。怎么爬上去也是個問題。和他一起摔下來的還有他的背包,許覓想了想,好像只有撿來的玻璃碎塊可以用。用衛生紙抱著玻璃塊的一頭,尖端在坑壁上鑿挖,慢慢在他抬腿可以夠到的位置挖出個洞。掙扎了半天,爬了出去。剛松一口氣,發現一片漆黑中,他連自己在什么方位都不知道。隨手撿了根棍子,許覓摸索著找了個避風的位置坐下等待。根據記憶,他摔出的距離應該不會太遠,大哥會找人來找他的。裹緊大棉襖,許覓側靠著山坡,把自己縮成了一團。又冷又疼,藥還丟了,許覓心中發澀,有想哭的沖動。“徐大夫,徐大夫,不好了!”帶許覓進山的大哥,匆忙跑到老中醫家,告訴他們許覓丟了的事。“現在雪下得大,又晚,沒叫到幾個人,唉。”大哥焦急又無奈。聽完這個消息,祁曜略沉默了一下,“麻煩你們先去找找,我再叫人?!?/br>村民走后,老中醫嚴肅地看祁曜:“你確定?被發現了可不是好玩的?!?/br>“確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br>祁曜語氣堅決,撥出了那個很久沒聯系的號碼。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許覓昏昏沉沉地睜開眼,天微微亮。他渾身像是被凍僵了,一側身子麻了,還是沒有人找到他。緩了會兒,腦子也清醒過來,許覓掙扎著起身,一瘸一拐地在附近找。從大坑往上,到周圍的地域,他一點點扒開覆蓋的雪翻找。手又疼又癢,腿像灌了鉛,又像刺.入了鋼針.一株、兩株、三株,就剩最后一株了。許覓累得跪倒在地上,俯身翻找著,周圍都有他留下的痕跡,有的被大雪重新覆蓋,有的還留著,即將被蓋住。恍恍惚惚間,聽到了腳踩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