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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曜,等下無論他們說什么,你都別生氣。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最能氣到人了,讓他們自個兒難受去。他們越是想看你消沉,你就越是要笑,而且旁人的目光從來不重要。”“嗯,你話有點多。”看似是不耐煩了,祁曜的嘴角卻一直微微上揚。所謂的朋友聚會不過是聚眾看熱鬧,奚落嘲諷一朝跌倒的天之驕子罷了。從前他們有多羨慕懼怕祁曜,這一刻心里就有多痛快興奮。這些人不一定和祁曜有過節,而是可恥的嫉妒心發作。“喲祁二少來了,還不快給人讓座!”“哎我說你腦子有毛病吧,沒看人家自己帶座了嗎,要你多事!”“那跟著的是誰啊,小模樣不錯,周牧你看看,這是你的菜吧,我記得你好這口!”……剛進包廂,里面靜了一下后就是更大的喧鬧聲,話題都圍繞著新過來的祁曜,爭先恐后的,好像怕沒說上。許覓面色不改地推著祁曜進去,找了個不那么擁擠的位置。“大家伙兒夠熱情的啊,我來怎么沒見你們這么興奮,你們這是差別待遇啊!”祁煥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進來,嘴角帶笑。“那哪能啊,祁大少能過來是大家伙的榮幸,位子都給你留好了!”一個男生指著最中間的位子,殷勤地招呼祁煥。祁煥不客氣地過去坐下,正好斜前方就是祁曜。看著他坐著的輪椅,笑容更深了。“許覓你站那干嘛,宋志成你過去點,讓個位子出來。”祁煥話一說完,包廂里的人眼神都變了,曖昧地打量他和許覓。叫宋志成的那個人立馬就往旁邊坐了,另一個人還推了許覓一把,讓他快點過去。許覓當然不會同意,他微笑著,燈光映著雙眸,如星辰撒落其中。“祁煥,我過去的話,祁曜也得過去。做哥哥的不會這么粗心吧,連弟弟都不會照顧。”“呵呵,想過來就過來唄,你們再挪挪,地方大點,能容下輪椅的。”祁煥玩味地看許覓,心說坐哪不是玩,祁曜今天敢來就要有個心理準備。許覓不慌不忙地推著祁曜到了祁煥身邊,在他旁邊的位子坐下,又招來侍者讓給祁曜上杯溫水。從果盤中取了塊西瓜喂給祁曜。他這細致體貼的樣子落入祁煥眼中,只覺得心中有團火在燒。他輕輕咳了一聲。“祁曜,你這腿是真沒感覺了嗎?我有點好奇,能不能試試?”一個男生湊過來,用手指在祁曜腿上點點,詢問的語氣透著滿滿的惡意。眼看著他要動手掐了,許覓一把拍開他的手,厲聲道:“我男朋友憑什么給你摸?手癢可以剁了。”男生被他兇狠的樣子嚇住了,有些猶豫地看了眼祁煥。“鄭浩只是好奇而已,許覓你那么兇不太好吧?男朋友畢竟不是老公,祁曜也不是你的私有物,別這么霸道。”祁煥裝和事佬,話里話外暗示那個男生繼續。“我就是霸道怎么了?只要祁曜樂意,你有資格說什么嗎?你是他爸還是他媽?你配嗎?”許覓冷笑著看祁煥,態度堅決。“他說的對,我樂意聽他的,你有意見?”祁曜冷冷掀唇,面容淡漠。明明他坐在輪椅上,一副病怏怏的樣子,祁煥卻從他的眼睛里品到了幾分危險。他眼眸閃了閃,“朋友聚會嘛,還是和氣點好,既然人家不愿意,咱也不勉強。鄭浩你也別介意,祁曜自己也是個霸道的性子。”鄭浩悻悻然回到了座位。“今晚把你叫過來也不是為了吵架的,大家挺久沒看到你了,都挺關心你的。從小到大的交情,這個面子你得給吧?”祁煥說著拿了瓶酒遞給祁曜。“來,祁曜我們喝一個,恭喜你大難不死!”“恭喜啊,情場得意!”……祁曜冷冷掃了一圈,像是把那些人的臉都記下來,而后揮開祁煥的手,輕笑一聲:“還以為你們能想出來什么新招,也是,就你們的智商我就不該有期望。想讓我喝酒,總得拿出點誠意吧?”“誠意,我們足得很,喝一口十萬怎么樣?”宋志成嬉笑著,“你這腿治起來,一個十萬肯定不夠。”“喏,我東西都準備好了,一百萬。”另一人掏出一張銀行卡放桌上。最后是祁煥,掏出一個車鑰匙:“布加迪限量版,哥哥對你夠好吧?”“煥哥,你這故意的吧,能看不能開的滋味可不好受!”“去,祁曜的腿總會好的,祁曜,你說是吧?”祁煥笑著去看祁曜,并沒有如愿看到想要的表情,反而像是自己被當猴看了。“這可不夠,你們都知道我現在是不能喝酒的,沒命花我要來干嘛?簡單點,三個數,猜對了,我喝,什么都不要。猜錯了,東西歸我,你們……滾?”祁曜拿起桌上裝著骰子的盒子,似笑非笑地看他們。祁煥一看,樂了,當即同意下來。“為了公平,你來。”祁曜指著一個服務生。“1,3,6。”祁煥把玩著車鑰匙,隨意報出三個數字,好像心有成竹。其他人也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許覓表面上看皺著眉頭一臉焦急,實際上內心一點不慌。祁曜勾著唇,好整以暇地看著服務生的動作,伸手覆在許覓手上。很快結果就出來了,五個骰子全都是六點。祁煥原本是漫不經心,一眼看去以為是看錯了,閉眼再睜眼,看到的還是一樣。他坐不住了,起身去查看裝骰子的外盒,沒看出來什么,質問服務生:“怎么回事?”服務生驚慌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我什么我,滾!”祁煥吼了一聲,低頭看祁曜,“是不是你干的?”“你說呢?”祁曜蔑視一笑,“許覓,拿上東西我們回去。”“好。”許覓拿過桌上的銀行卡和座位上的車鑰匙,推著輪椅往外面走,竟然沒有一個人阻攔。“煥哥,怎么辦?”宋志成湊到祁煥跟前。“你們是不是傻,就這么看著他走了?老子要被這口氣憋死!”祁煥扯著衣領,憤憤然坐回了位置,拿起剛才那瓶酒大口喝下,淡淡的澀味好像通到了心里。“那個……煥哥,我媽喊我回家吃飯了。”“我,我也是……”不一會兒,包廂里人就走光了,只剩下祁煥和宋志成。“煥哥,祁曜現在也就那樣了,其實欺不欺負的,也沒啥了,你何必自己氣自己?”“不行,不弄死他我不姓祁!”心火越燒越旺,那張純媚的臉又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