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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有錢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

分卷閱讀4

    映著,堆雪般白。

一縷龍悅香乘著風,飄散而去。

這是雌龍求.偶時才會分.泌的香……今天喬樂然被抹得熏人,十幾條求.偶的雌龍聚在一起也沒他這么香,簡直香得不要臉。

林涯吞著唾沫,喉.結微動,那張英俊而兇煞的臉騰地紅透了,青白分明的眼瞳也泛起血絲。

他被這紅衣白雪燎痛了眼睛,捅酥了心窩子,還被龍悅香熏得上頭……心臟怦怦狂跳。

“太曬了……”喬樂然一把接一把地抹汗,大眼睛瞇成一線,哀怨地瞪一眼太陽,又蔫蔫地耷拉下腦袋。

真他媽萬里無云。

然而,他蔫了半分鐘不到,曬得他后背guntang的太陽就悄無聲息地沒進了云里,天色陰得突兀。

他抬頭張望。

周遭事物倏地暗下一個色調。

涼風乍起,樹冠搖曳,葉片摩擦的沙沙聲由近向遠層層蔓開,綠意涌動,層林驚濤,四野驟然灌滿了風。

云落下,沉沉壓住樹梢,一切都來得毫無預兆。

是空山欲雨。

作者有話要說:

聶飛:你老公也不說給你布個雨。

睚哥:老公來布雨了。

聶飛:蹬了他吧,樂,我跳大神兒保護你。

熟練使用凡人禮貌用語的睚哥:你好,你死了。

睚哥一千歲,但被封印斷斷續續睡了九百七十多年,那四舍五入就是二十多歲,幼稚得理直氣壯。

第3章愛情買賣(三)

風雨欲來,張修鶴拈須而笑,道:“是龍神顯靈。”

喬樂然也覺得這雨來得有點兒蹊蹺,可一見神棍乘風裝逼,便果斷劃清界限,嗤之以鼻。

山上氣候變化快,正常。

拜這雨所賜,儀式終于進入尾聲,張修鶴在供桌上排開象征天地君親師的五色香燭,弟子向喬樂然強調三拜九叩的細節。

氣溫驟降,喬樂然舒服不少,可反胃感仍頑固,看來非得把午飯吐干凈不可。他敷衍地沖蠟燭三拜九叩完,那弟子又摻住他不讓走,張修鶴拖著長腔道:“進祠堂——拜龍神——”

喬樂然臉色難看,直反酸水:“還拜啊,剛來不就拜過了嗎?”

這弟子跟他年紀相仿,沒張修鶴那么能裝,小聲安撫道:“三下就完事兒,很快。”

喬樂然遲疑一秒,決定趕緊糊弄完差事專心嘔吐,步子發飄地邁進龍神祠。

神龕前,林涯標槍般直愣愣地杵著。

他氣.喘吁吁,一身結實緊繃的肌rou掛滿水珠。那都是高空云層中融化的冰晶,方才太陽暴曬,他去布雨,蹭了一身云。

見喬樂然站定在神龕前,林涯機械地瞄一眼自己光.溜溜的身體,明知人家看不見他,也不信他,卻還是心頭火熱地退回神龕后,扯條毛巾胡亂揩去水珠,抓來一件破舊棉大衣披上。

他不知冷熱,能遮羞就行。

里頭光.溜溜,外罩棉大衣,好一個露.陰癖標配……

張修鶴:“一拜——”

喬樂然向神龕中面目不清的塑像鞠躬。

張修鶴:“二拜——”

再鞠。

張修鶴:“三拜——”

接連三次九十度彎腰,翻江倒海的胃部在肋骨與腹肌的包夾下揭竿而起,喬樂然連腰都沒直起來,哇地一聲,吐了一地。

林涯愣住,當場凝固。

夫妻對拜,新娘吐了。

新郎的心理陰影面積估計得以畝為單位,如果攤上小心眼兒的新郎,那得論平方公里。

病灶解決,喬樂然通體舒泰,半點兒難受模樣也沒了。他抹抹嘴巴,見周圍這幫搞封建迷信的個個面色鐵青,忙從呆若木雞的徐莉手里抽出一包面巾紙,蹲下清理,還望著神龕嘟囔道,“不好意思,吐您地上了,給您擦擦。”

他這一蹲,被嘔吐物的味道刺激得又是一陣惡心:“嘔——”

“……”徐莉回過神,咆哮,“喬樂然!你沒完了!”

喬萬山平時對兒子反向二十四孝,可一沾上封建迷信就變了個人似的,抬腳就踹,呵斥道:“給我吐干凈再進來!”

真不是故意的!還踹人!喬樂然跑出去,賭氣地摳嗓子眼。

林涯面黑如炭,大步繞到神龕后。

神龕后攤放著死豬,他泄憤似的狠狠坐到豬上,壓得那死豬四蹄兒一翹。

幾秒寂靜后,睚眥幾把將棉大衣扯成碎絮。

去他媽的!裸.奔!

過一會兒,地面被幾個弟子清理干凈,喬樂然進來重拜。

神龕后,林涯梗著脖子紋絲不動,直到喬樂然拜到第三下,他才硬邦邦地轉過一丁點兒角度,狠狠瞪向喬樂然。

他常年瞪人,眼輪匝肌與肱二頭肌一樣強悍,有股能平地把人瞪個跟頭的氣勢。

喬樂然被喬萬山在眾人前那一腳踹得跌面兒了,臉蛋上一點兒笑模樣都沒有,嘴角撇著,眼眶泛紅,像只被薅禿尾巴毛的小斗雞,耷拉著腦袋誰也不看。

十七八歲的男生,丟錢丟命都不丟面兒。

不知怎么,林涯看他一眼,滿腹怒氣便咻地下去九成,都轉化成了焦灼。他面頰紅漲地起立,又坐下,看看委屈吧嗒的小少年,莫名想做點兒什么,可除了布雨什么都不會,急得直踹豬。

這時,張修鶴拿腔拿調道:“禮成——”

整套儀式中最繁瑣的部分宣告結束。

下山后已是日暮時分,而喬樂然這一天的罪還沒遭完。

按張修鶴的要求,他不能洗澡,得帶著一身嗆鼻子的濃香裹著紅袍,獨自在農舍睡一整夜,期間不能有人打擾,否則就說明心不誠,這一整天全白折騰。

喬樂然破天荒挨腳踹,不疼,但傷自尊了,喬萬山拿黑卡砸他他也不為所動,拉拉著臉悶頭打游戲打到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他睡得不踏實,夢境光怪陸離。

夢中,他躺在炕上,各種怪異的肢體與臉孔在炕邊群魔亂舞。

藤蔓虬結的細白手指輕戳他面頰,從棚頂飛降下拳頭大小的腦袋與游蛇般細長的脖子,一個長著人臉的面袋子骨碌碌滾過來,面袋子的破損處還扎著繃帶,繃帶扎得不結實,在地上拖出一路血漬般的面粉……

這本該是噩夢,可他耳畔盡是歡騰的起哄聲。

這些說話的人嗓音大多尖細,語速快,口吻也怪里怪氣,聽著不太像正常人。

“呦——”

“呦呦呦!”

“咿呀呀——”

一個兇悍的男聲吼道:“鬧個屁!我沒看上他!”

“沒看上還臉紅呀?”

“臉紅得喲!”

“尊上是怕小郎君看不上他,他才先下嘴為強……”

一聲忍無可忍的巨響。

“再不滾吃了你們!”

唧唧喳喳的人聲這才遠去,屋里重歸安靜。

來鬧洞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