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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五個。一個心理醫生,四個病人。就診的言老師和心理醫生一起困在診室,剩下的三人分開在不同的候診室。”“應該是這樣沒錯。”方覺夏站了起來。裴聽頌仰頭靠在沙發上,“可我們現在困在這里,就算是摸清楚了這些東西也沒什么用,還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吧。”“要不這樣,小裴先在沙發上休息一下。”夏習清朝著方覺夏眨了眨眼,“我和小正經先去找找怎么開鎖?”裴聽頌一下子又坐直了身子,像只豎了毛的小狗,“那不行,萬一你們出去把我關在里面怎么辦?”夏習清微笑,“我們怎么會做出這種事兒呢?”“得了吧,習清哥。”裴聽頌扯了扯嘴角,“你們第一季的時候就這么做過,還是對我們師兄做的。”方覺夏沒有在意兩人的互杠,一門心思想著剛剛夏習清說的出去的事,自己小聲地自言自語,他每次認真思考的時候就會這樣,“那個門上沒有鎖,而且剛剛也提示說,我的就診時間沒有結束,不能出去……”等一下。就診時間沒結束,候診的人在隔壁等候。他忽然間想到了什么,正想站起來,可腿都蹲麻了,一下子有點腿軟,沒控制住往沙發那兒歪,差一點歪倒在裴聽頌身上。裴聽頌忙扶助他,把他拽到自己旁邊坐好,嘴里也不饒人,“你也太容易腿軟了。”夏習清一下子笑出聲,意外地順著裴聽頌的話說,“是啊,什么都還沒干就腿軟了。”裴聽頌轉移話題,“對了,你剛剛突然站起來是想說什么?”方覺夏沒察覺出有什么問題,整個人都被腿麻折磨到無法思考。反倒是裴聽頌,一下子就松開了方覺夏的手,往另一邊挪了挪。方覺夏揉了揉自己的腿,側著身子問道,“習清哥,你說你的密室相對來說比較簡單,會不會是編劇故意的?”夏習清瞇起眼,思索幾秒,忽然get到方覺夏的意思,“你是想說,給我一個簡單的密室,是希望我早點進入你們的房間。”裴聽頌也恍然,“一般的邏輯應該是按照玩家的能力來分配密室的難易程度,給你這樣的高玩一個簡單的密室,又把我們兩個新手都困住手腳,就是想保證你一定可以在我們離開之前進來,進入這個就診室。”話說到這里,三個人同時站起來,裴聽頌下意識扶了一下方覺夏。方覺夏卻抬頭小聲說,“我腿不軟了。”然后走得比誰都快。這么快就不軟了,厲害死了。我看你方覺夏天下第一硬,腿硬心也硬。裴聽頌在后頭翻了個白眼,卻還是跟著方覺夏過去了。穿過那扇連接兩個密室的門,他們來到之前心理醫生的診室,在這扇黑色大門前站定。“希望我們想的沒有錯。”方覺夏點擊了一下黑暗的顯示屏,上面已經沒有了希臘字母的標志,也沒有再次出現那個就診時間尚未結束的提示音。可同樣的,也沒有像他們三個想象中那樣,出現新的希臘字母或謎題。就在方覺夏疑惑的時候,新的提示音出現了。“您好,您的就診時間結束,請按照指示找到正確出口,離開就診室。”果然沒這么簡單。只有裴聽頌一個人下意識抓字眼,“正確出口……”忽然間,房間內的音響發出聲音,是旁白的公告。“請注意,已經有兩位玩家離開初始化房間,來到公共區域。”這種公告無疑會增加其他玩家的心理負擔。不過方覺夏對此倒是沒有太多感覺,反正一般來說,最難的都是公共區域和劇情還原。夏習清調侃,“這個房間確實難,關卡多也瑣碎,你們挺倒霉的,快趕上我第一季第二期的地獄副本了。”方覺夏心中有數,這間房是心理醫生的診室,難度高是自然的。他們身為偶像,上很多的綜藝節目都是鑲邊裝飾,現在看來逃出生天節目組果然喜歡反其道而行之,給他們兩個初始化就是高難度副本,解出來了讓觀眾覺得反轉,解不出來還有夏習清進來幫忙。這么想著,他看見夏習清的眼神被門邊的畫吸引。“按照以往經驗,畫都有問題。”夏習清試著去取下墻上的畫,卻發現固定得很死,“道具組的人真的很努力。”方覺夏不太會關注畫的內容,反倒是裴聽頌開了口,“我剛剛就想說,這幅畫的繪畫手法有點特殊,沒有任何事物的輪廓,全部都是格子組成。”他向夏習清請教,“習清哥,還得麻煩你科普一下了。”夏習清笑起來,“你還是上這個節目第一個主動讓我科普畫作的人。”裴聽頌聳聳肩,“哲學與文藝也算同源。”“挺會說。”夏習清看向這幅畫,“這其實是一幅世界名畫,皮特·蒙德里安的,整幅畫都是格子沒錯。剛才你所說的事物的輪廓,那是古典派,也就是以大自然為靈感來源。畫家們知道大自然是美的,所以去畫自然畫人物來展現美,蒙德里安的格子畫就是另一個創新,抽象派,他試圖去探尋,拋開一切外在形式之后,美是否還依然存在。”方覺夏看著眼前的畫作,數不清的黑色的橫線與豎線構成了大大小小的方格,方格之中填充色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生來喜歡精確,喜歡清晰,這樣嚴謹之中蘊含飽滿藝術色彩的格子畫在他的眼里的確是美的。裴聽頌點頭,“也就是說,他的格子其實是解構了這個世界,把橫線和豎線當作是世界的本質。”“可以這么理解,”夏習清還有點意外,沒想到這個才20歲的男孩子對于藝術還有這么高的領悟力,“這就是一種藝術上的對世界本原的追索。”說來也奇怪,這段話不約而同的觸動到了方覺夏和裴聽頌。世俗觀念里,哲學和數學都是探索世界本原的學科,盡管常常無法相交,但在這一刻,這種求索的目的竟然以藝術的表現形式交匯,實在是有趣。“還挺會選畫的,這幅畫是蒙德里安尋求內心平穩的創作,也符合心理醫生裝飾診室的設定。”方覺夏忍不住開口,“雖然我對繪畫沒有研究,但看到這個,倒是讓我想到了畢達哥拉斯。”夏習清笑起來,“還真是,可能都是幾何怪吧,不過畢達哥拉斯可能更喜歡三角,斜著拉下來一條對角線的話就更像……”他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指在畫上畫斜線,可突然發現了什么似的,“嗯?”他將兩個手掌放上去,把整幅畫都摸了一遍。裴聽頌問,“怎么了?哪里不對嗎?”夏習清沒有回頭,只是問他們,“第五個希臘字母是不是Ε?”方覺夏點頭,“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