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餃塞進嘴里,超出預料的好吃。方覺夏看見他眼睛都亮了,嘴角也露出一絲笑意。“這個還真的挺好吃,怪不得你喜歡吃。”方覺夏愣了一下,后來想起是這是快問快答時回答的問題。他用筷子戳破煎蛋,讓糖心流出來,“茶樓里的早茶更好吃。”裴聽頌又夾起一塊蘿卜糕,他很好奇這個長方形的軟糯膏體是什么味道。“這個也好吃。”看到他滿足的表情,方覺夏心里有點高興。吃東西像個小孩。不過也是,他本來就剛滿二十歲沒幾天的孩子。想到這碟蘿卜糕是方覺夏母親做的,裴聽頌有點羨慕,又有點好奇,“你小時候是不是天天吃mama做的飯。”方覺夏喝了一口果汁,“也不一定。”他猶豫了幾秒,還是解釋說,“我媽是中學老師。我念小學的時候經常等不到她回來做飯,她會給我錢,讓我去樓下買燒臘飯或者別的什么。但只要她有時間,她就會親自給我煮飯吃。”原來mama是老師。聽到方覺夏自己說出家庭和童年的時,裴聽頌心里冒出些沒來由的愉悅感。方覺夏像是想到什么,抬頭望向餐廳一角的攝像頭,“他們晚上也在錄的吧。”“沒事。”裴聽頌又夾起一枚蝦餃,“我們又沒有帶麥,他們聽不見。”“可是他們看得見我們偷吃宵夜。”裴聽頌含糊不清道,“你都餓得睡不著了,還在乎這些。”說完他又瞥了一眼方覺夏,“再說了,你看你瘦的這個死樣子。”方覺夏被他噎住,早知道這家伙嘴里說不出什么好話。他轉了話題,伸筷子去夾最后一塊,“你又是為什么不睡覺?不是一向覺多么。”“我在看費馬大定理。”聽到他這句話,方覺夏剛夾起的蝦餃不小心掉下來。他真的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人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跑去看一部數學紀錄片。裴聽頌手撐著下巴,眼睛望向他,“比我想象中更好看。”“是嗎?”方覺夏放下筷子,“我以為你會覺得無聊。”“有很多地方是看得一知半解,畢竟我數學不好。”裴聽頌又說,“是因為你說很打動你,我才想去看的。”這句話落到耳里,隱隱有些燒燙。“不過我水平有限,我看過之后的體會肯定和你也不一樣。所以想問你,”裴聽頌看著他的眼睛,“為什么這么喜歡?是因為那種學術精神?”方覺夏低著頭夾起剩下的小塊蘿卜糕,將它們碼得整整齊齊,一塊挨著一塊,“嗯,畢竟三百多年那么多人前赴后繼,就為了證明這個定理。這段過程就很熱血。”“而且,”他抬起頭,“懷爾斯十歲的時候就以證明費馬大定理為夢想,成年后竟然真的做到了。你能想象到那個感覺嗎?”他看見方覺夏眼里閃動的光,他整個人都活起來了。裴聽頌忍不住地就想點頭,想肯定他。“當然,”裴聽頌說,“他說這一段的時候,表情和你很像。”方覺夏有些不好意思,收斂住小表情又喝了一口果汁,“沒有,只是每次想到這個,我就覺得很振奮。”裴聽頌幾乎是一瞬間就想到了采訪時方覺夏對于偶像的定義。“所以,這就是你說的夢想的具象化。”方覺夏點點頭,他臉上呈現出一種云淡風輕的平靜,“起碼這份存在性讓小時候的我敢去做夢了。”裴聽頌覺得不可思議,“你什么時候開始這樣想的?”方覺夏喝光了杯子里的果汁,“我第一次看這部電影還是剛上初中的時候。到現在都記得這部紀錄片的開頭,我可能會記一輩子。”“就是那段獨白?”他回憶著,眼神漸漸變得柔軟,“我記得,那一段的背景音是滴答滴答的鐘表聲。懷爾斯是這樣說的,‘描述我研究數學的經歷最恰當的比喻,就是進入一座黑暗房子的過程。因為當一個人剛進入完全的黑暗之中,會跌跌撞撞地碰到家具,一次又一次。’”這和他們剛剛的意外經歷竟然驚人的相似。“漸漸地,你會摸清每件家具的位置。可能經過六個月或者更久,你找到開關在哪兒,你可以打開燈,突然間你看清了一切。到那時候,你就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位置。’”方覺夏頓了頓,沉默過后再次開口,“我知道我現在就在黑暗中。”“但總有一天,”他抬眼望向裴聽頌,笑容沉靜,“我一定也可以打開那盞燈。”“我會清楚地看到自己的位置,也讓所有人看到我。”第26章螺旋上升(建議沒有打開作話的看一下上一章作話,收獲快樂)這一刻的方覺夏,好像渾身都在發光。裴聽頌描述不出那種感覺。明明都是追求夢想,但他和方覺夏選擇的方式和途徑似乎完全不同。他在樊籠中橫沖直撞頭破血流,想看更自由的世界。方覺夏在黑暗里耐心地摸索著,尋找觸發光的按鈕。裴聽頌不禁笑出來,“這個世界果然有很多解法。”方覺夏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但他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明明眼前這個人在幾周前還和他勢同水火,可如今,他竟然可以把從未與別人分享的心路歷程說給他聽。這一點也不像他,他不是會隨便和人交心的人。“其實我沒想到你愿意回答我的問題。”裴聽頌說。方覺夏內心驚訝于這默契,但他臉色淡然,“我也沒想到你會去看那部電影。”“你說了打動你。”裴聽頌嘴角帶笑,“我很好奇,什么樣的東西可以打動你。”想動搖一座冰山沒那么容易。“你好奇心太重了。”方覺夏開始收拾餐盤,拿走所有的盤子,準備離開。“既然你都這么說了。”裴聽頌說,“我還有一個問題。”方覺夏將餐盤放入水池,動作很快地把他們洗出來。裴聽頌直接將他的沉默視作默認,他走過去,倚靠流理臺。嘩啦啦傾瀉出來的流水也沒能掩蓋住裴聽頌的聲音。“你在Astar,究竟發生了什么?”問完這句話,裴聽頌都覺得自己不可思議。過去的他一定不會這么小心翼翼對一個人發問,簡直不可能。他如今竟然會思考如何讓措辭更委婉,如何不被誤解。最重要的,他問出口之后,竟然會覺得忐忑。方覺夏將盤子拿出來,關上了水龍頭,擦干手,然后抬頭看向裴聽頌,“這個問題,我可能不能一五一十回答你。”他看見裴聽頌不解的表情,又說,“其實如果你直白點問我,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