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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旁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裝逼別裝過頭了?!?/br>陸永豐叼著酒杯,也小聲地跟他咬耳朵:“放心,還從沒有我裝不了的逼……”他還沒說完,就被喝了一口的烈酒嗆得咳嗽起來:“咳咳咳咳,這……這酒度數挺高??!”“是啊!俺爸珍藏了好多年的二鍋頭哩!”冬根淳樸地嘿嘿一笑,又給他滿上:“陸老板,俺也敬您一杯,您真是個好人!”收到了好人卡又收到了滿滿一杯二鍋頭的陸永豐:“……”齊青蹊憋著笑,一本正經地給他夾了塊雞腿,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落井下石:“陸老板,慢慢喝,吃點東西下酒。等會兒我也敬您一杯,答謝您對我們學校的大力支持?!?/br>陸永豐小聲跟他商量:“那什么,齊老師,要答謝我其實有很多方法……要不你幫我喝一點?”齊青蹊被他光速認慫的樣子逗得忍俊不禁,彎起的眼尾帶著俏麗的風情。陸永豐看著他,一時心神搖漾,把自己喝過的酒杯遞過去,他也沒拒絕,幫著一口抿了。席上的其他人都看不出端倪,只以為是陸老板酒量不好,在耍賴了。村長哈哈一笑:“陸老板,對不住,我們不是有意要灌你的,咱們鄉下人,一高興就忘形了,我自罰一杯!根子,你也自罰一杯!”冬根二話不說,仰頭又干了一杯。“沒事兒沒事兒?!标懹镭S擺擺手,裝出一副不經意的樣子對齊青蹊笑:“對了,齊老師,明早我想先跟你去看看學校環境,然后我再跟手下制定翻修計劃,行嗎?”“這當然好了?!饼R青蹊露出不失禮貌的微笑。“村長本來替我安排了住宿,但是跑來跑去也挺麻煩的,要是你方便的話,要不我今晚去你家休息,明天咱倆就可以一塊去學校了?!标懹镭S順勢扔出一套完美的說辭。齊青蹊抬頭見村長跟冬根都看著自己,只得假笑:“陸老板不嫌我那里寒磣的話,自然是方便的。”于是散席后,陸老板帶來的工程隊伍都去了村長安排的地方休息,陸永豐一個人跟著齊青蹊回家了。村里沒路燈,今天天上也沒個星星月亮的,七八點鐘的山路黑乎乎一片,只能聽見蚊蟲在草間窸窸窣窣,蝙蝠跟飛蛾在人頭頂上空翕動翅膀。手電筒打出來的光圈范圍極其有限,陸永豐順理成章地挨得很近,幾乎要貼在齊青蹊身上。兩人在旁人面前寒暄客套得你來我往的,只剩他倆的時候反倒一路無話,好像各自都在等對方先開口似的。不知道是絆到了什么,陸永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齊青蹊下意識地緊緊拽住他的手。“小心點?!饼R青蹊終于開口,說了一句廢話。陸永豐站定,也開口說了一句廢話:“你也是?!?/br>然后又恢復了沉默,但是緊緊交握的手也就這么相交纏著,兩人誰都沒有主動抽開。又走了一段路,齊青蹊停了下來,牽著的手慣性使然拉了拉陸永豐,“到了?!?/br>“哦,到家了?”“……嗯。”齊青蹊牽著陸永豐進屋打開了電燈的開關,一盞昏黃的小吊燈就在他們頭頂亮了起來。齊青蹊在燈下看著陸永豐,陸永豐也在燈下看著齊青蹊,他們手還牽著。五年不見,他從一個柔媚消瘦的少年長成了一個挺拔帥氣的青年。膚色曬成了更健康的麥色,眉目里的某種氣質也變得更加颯爽坦然,陸永豐能看見他手臂優美又恰到好處的肌rou弧線,整個身體都緊實又舒展,像雕塑里的古希臘運動員。兩人相看著,靜默著,一切都像一場恍惚迷離的夢,陸永豐在燈光下低下頭,情難自禁地親上他的唇。齊青蹊好像突然回過神來,在兩人嘴唇相碰之時偏開頭,于是陸永豐的嘴唇撞向了他的耳側。淡淡的汗味讓陸永豐呼吸加重了,呼出的氣體熱辣辣地噴在齊青蹊耳邊。齊青蹊馬上后退一步,借調侃緩解尷尬:“陸老板,我已經金盆洗屁股,不干那行了啊!”陸永豐懷里一空,頓時有些委屈:“我也沒打算給你錢啊!”齊青蹊:?陸永豐張開雙臂,磊落地說道:“就算是好朋友久別重逢,抱一抱也不為過吧?”好朋友?齊青蹊笑了,大方地張開手,緊緊抱住了這具溫暖的身軀。“想死你啦!”齊青蹊坦蕩地說。“臭小子,我也想死你了?!标懹镭S用力將他摁進自己懷里。兩人抱了一會兒,才拉拉扯扯地分開了。齊青蹊心里暖融融的,對陸永豐說道:“我去燒水給你洗澡?!?/br>陸永豐“好”了一聲,這才開始環顧四周,齊青蹊說這里寒磣,還真沒謙遜。整個房子都灰灰黃黃的,墻體斑駁,窗戶老化,還飄著叫不出名字的飛蟲。要不是還保持著整潔,幾乎能拿去拍荒野恐怖片了。齊青蹊燒好水回來,就看見陸永豐神經過敏一般地抱著雙臂,也不敢坐下,一臉欲言又止。他嘆了口氣,拿出防蟲熏香點著了,對陸永豐說道:“你說你,有大少爺不當,自己來找苦吃。”“我這幾年去過的鄉村也有好幾十個了,你這地方還真是最破落的?!标懹镭S小聲為自己申辯。“行了,快去洗澡吧,我去給你鋪床,都是干凈的被褥,昨天剛曬過的。”“別忘了給我掛蚊帳啊?!标懹镭S嬌氣地說道。“好好好,還給你鋪十張被子墊在床單下邊,保證里面沒有豌豆。”陸永豐這才到衛生間去,沒消停幾分鐘,他在衛生間“嗷”的一聲,光著身子又急急地跑了出來。齊青蹊被他嚇了一跳,“怎么了?”陸永豐鄭重其事地壓低了聲音,像地下黨交換情報一樣:“我好像看見老鼠了。”齊青蹊:……齊青蹊被他一通小題大做鬧得又好氣又好笑,他回房拿了毛巾給陸永豐裹住下體:“別著涼了,哪有老鼠,我陪你去看看。”陸永豐挽著他的手臂,噓了一聲:“小聲點,別讓它聽見了?!?/br>齊青蹊:“……好,都聽你的。”陸永豐又說道:“你拿個武器??!”齊青蹊順手拿了根搟面棍,兩人緊張兮兮屏息閉氣地走到衛生間——結果連老鼠屎都沒發現一顆。但陸永豐仍然神經過敏地總疑心有老鼠,纏著齊青蹊要他給自己洗澡把風。齊青蹊只好待在衛生間里守著,看陸永豐洗澡——嗐,反正五年前他什么沒看過,他連陸永豐身上的三顆痣分別在哪里都一清二楚,當過婊子就是當過婊子,其實也沒什么好扭捏的。“齊老師你臉怎么紅了?”陸永豐無辜地問道。“……熱的?!?/br>衛生間本來就逼仄,站了兩個男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