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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鷹沒有說話,他們認識陸永豐二十幾年了,但是他從來不會主動和他們說這種話。天臺蕩漾著沉默的空氣,只有縷縷秋風低嘯。半晌,陸永豐撩了撩頭發(fā),做作地感嘆道:“人生啊,真素寂寞如雪~~”話畢,他輕輕點了一下鼠標左鍵,一行行文字便涌現(xiàn)出來,描繪出汪明人生的前二十三年。那時候汪明還叫齊青蹊,如陸永瑜所言,五歲的時候被人販子拐走并多次轉(zhuǎn)賣,途中發(fā)高燒沒有及時送醫(yī),所以對之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警察捕獲人販子之后,只能就近將他送去了孤兒院。那個孤兒院就是陸永瑜曾經(jīng)去體驗生活時住的那個孤兒院,貧窮、落后,制度不完善。在那里,每個兒童都要干苦活。所幸,高燒只帶走了他的記憶,沒有帶走他的智商,齊青蹊經(jīng)歷了一段窘迫困苦的童年后,很快就考上了重點中學,最后考上了全國有名的a大。他勤勞,刻苦,腦袋又很不錯,雖然助學金不足以支撐他的生活費,他還需要課后兼職多份工作,但是任誰都能看出來,他正一步一步擺脫悲慘的童年,慢慢走向他理想中的生活。但變故發(fā)生在大二的時候。最先嗅到不對勁的是他的室友們。“老幺,周末你還起這么早嗎?”老大清晨起床的時候,看見齊青蹊已經(jīng)洗漱完畢,準備出門了。齊青蹊含混地嗯了一聲,小聲說道:“我要去做家教了。”這時候老三在上鋪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說道:“臥槽……昨天我打游戲打到四點,你也學到了四點,現(xiàn)在才幾點啊你去家教了?你有睡過嗎?”齊青蹊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最近快考試了,我落下了挺多的,等考完就好了。”老大便皺了皺眉:“老幺,我們出去聊聊。”齊青蹊更心虛了,打了個哈哈說道:“哥,我家教要遲到了,你要不再睡會,晚上回來咱們再聊成嗎?”他出門以后,宿舍里正躺在床上的老二老三都坐了起來。老大眉頭皺得更深了:“這個學期老幺很不對勁。”“我同意。”老二打了個呵欠,“丫天天早出晚歸,而且拼了命一樣做兼職賺錢,甚至有時候還翹課,翹完課就晚上熬夜學回來,這學期他平均每天睡眠時間有四個小時嗎?”老三幽幽地說道:“我還不小心看見他瀏覽奢侈品店了。學會打扮是好事,但咱們老幺是會用奢侈品的人嗎?”“他還開始學古琴了。學期初我說要教他打籃球,他還說沒時間,怎么學樂器就有時間了。”老大補充。三人沉默了一陣,老三篤定地說道:“談戀愛了,絕逼是談戀愛了。”“靠!”老二罵道,“肯定哪個妖艷賤貨勾引我家老幺,還哄他買這買那!”齊青蹊在早晨的寒風中打了個噴嚏,他壓了壓亂糟糟的頭發(fā),搭公交去做兼職。每天他的時間表都安排得很密,要做家教,上古琴課,學習,最近他還接了代寫論文的工作,忙得連三餐都只能在路上啃面包解決。日子過得很苦,但齊青蹊忙里偷閑地想起某個人的時候,卻總能從這些苦中找出一絲甜來。他的三個室友沒猜錯,他確實是偷偷談戀愛了。和一個他們絕對想不到的人——楊曜。齊青蹊在學期初獲得了國家獎學金,當時正值校區(qū),楊曜是受邀回校給他們頒獎的人之一。他到現(xiàn)在還記得楊曜在后臺第一次看見自己的眼神——先是怔愣,然后是震驚,最后是仿佛能灼傷人的滔天情焰。齊青蹊上大學之前過得比現(xiàn)在更忙更苦,所以從沒有時間喜歡過誰,那副灰頭土臉的樣子也從來沒被誰喜歡過。上大學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對待別人,于是別人也小心翼翼地保護著他的自尊。齊青蹊從沒有被這樣直白的眼神注視過,楊曜看他的眼睛,裝滿了化不開的執(zhí)念,好像已經(jīng)愛慕了他很久很久。楊曜的公司在g市,但那次頒獎結(jié)束后他并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對齊青蹊展開了猛烈的追求。他是第一個向齊青蹊表露愛意的人,每一次見面,他的眼睛里的一腔愛意都快要溢出來了,盡管與那些柔情蜜意一同而來的,還有一些可怕的偏執(zhí)和欲望,但是畢竟,齊青蹊想,畢竟他感知到的被愛是無法假裝的吧。他孤獨得太久了,而被愛包裹著的感覺又是如此充實美好,齊青蹊第一次遇到說愛他的人,所以沒過多久,齊青蹊就順理成章地也愛上了他。======================快新年了就不把虐的部分放出來了,明年給大家整一個粗長!新年快樂,愛您愛您!第57章他有家了楊曜就像一顆包裝得璀璨奪目的水果糖,齊青蹊從小過了太多苦日子,于是這一口漂亮的甜蜜讓他暈頭轉(zhuǎn)向了。但是,甜蜜之余,也有一些苦惱。楊曜每次只要見到他的臉,就只剩下雄雄愛火,但是當兩人分開,他仿佛又回復了理智,讓齊青蹊認識到他和這位年少有成的貴公子之間的差距。每次分別之后,楊曜都會轉(zhuǎn)賬一筆錢給齊青蹊,暗示他應該“看起來更大氣一點”。齊青蹊不想收他的錢,也不知道怎么擺脫自己身上那種令楊曜不適的小家子氣。他來自山區(qū)的孤兒院,從小就在黃土煙霾中長大,穿著孤兒院哥哥jiejie們穿了幾代的補丁棉衣,暑假在烈日下大街小巷發(fā)傳單,寒假在飯館后廚用皸裂的手洗盤子。每花一筆錢都在腦海里自動換算成幾頓飯錢,為了省錢要厚著臉皮去書店蹭書看,躲在垃圾桶附近撿畢業(yè)的師兄師姐的輔導書。一個人的出身和經(jīng)歷,都會投映在他的臉上的。齊青蹊上了大學之后很愛干凈,但每次洗完臉照鏡子,他還是覺得自己灰頭土臉。可能再給他幾年時間,這些灰塵會隨著他的生活越來越好而褪去,可是楊曜從不愿意等。楊曜希望他漂亮、高貴、多才多藝。他會抱怨齊青蹊皮膚不夠白,身材不夠高,行為舉止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巴佬。他每次見面之后就給齊青蹊轉(zhuǎn)一大筆錢,讓他去買衣服、做保養(yǎng),上儀態(tài)課,還有他特別要求的古琴課。“我從小就喜歡彈古琴的人,很有傳統(tǒng)的君子修養(yǎng)。”楊曜反復向他強調(diào)。齊青蹊不想用他的錢,于是只得多打了幾份兼職,日子忙碌又緊巴地過著。但總體還是幸福的——有人在愛著他。他沒有爸爸,沒有mama,因為性格孤僻,大學前也鮮少朋友,從小就沒有人愛他關心他,但現(xiàn)在楊曜來到他身邊了。他要求自己,是因為他對自己有期待。齊青蹊相信,再熬一段時間,他會慢慢變得更優(yōu)秀更好的,他會追上楊曜,擁有站在熠熠發(fā)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