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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寒磣的不行。汪明是個自卑又敏感,對外總是宣稱自己不愛吃rou、不愛社交,以此掩飾自己的窘迫——但試問有幾個正值青春的小伙子不愛吃rou、不愛瞎鬧騰呢?汪明不是一個淡薄寡欲的人,恰恰相反,他有許多渴望的東西:他想要寬裕的、美好的生活,他想要愛人和家人,他想要被人羨慕和敬仰。這些未得到的渴望是驅策他忍受眼前的艱難而努力向上爬的動力——總有一天,他會靠后天的努力改變先天的運氣不足,他會過上穩定而美滿的生活,會有家人和朋友,會被愛著。不幸中的萬幸是他在大學里遇見了一群善良的室友,尤其是老大,他總是那么恰到好處地給予汪明關心和幫助,他給予的一切都看似是無意之措舉手之勞,從不讓汪明感到窘迫和壓力,如同春風般讓人心生暖意。汪明很感謝他。買好菜之后,汪明又向女生宿舍借了電磁爐和不粘鍋,忙活了一個下午給幾位室友做了一頓大餐。老大張羅著碗筷,招呼其他兩人:“趕緊吃,今晚有校慶晚會,等下一起去。”其他人爭先恐后地搶rou吃,嘴巴吃得脹鼓鼓的,老三含糊不清地說道:“我不去了,我不愛看表演,還不如打排位?!?/br>老大淡淡地說道:“今晚校慶開場節目,優秀校友發表講話并給今年拿了國家獎學金的優秀學子頒發獎狀。”老三:“臥槽!”汪明:“臥槽!”老三說道:“你不早說!我去,我拿著我的尼康去!”汪明說道:“你……你不早說!我穿什么上臺好??!”老大笑著替他剝了一只蝦:“你穿什么都好看,再不行還可以穿我的?!?/br>老二看著眼前兩人找相機的找相機找衣服的找衣服,他嘖嘖兩聲,邊吧唧嘴吃rou邊給自己剝著蝦:“老幺啊,以后你飛黃騰達了,可別忘記你大明湖畔的二哥啊?!?/br>“大明湖畔的二哥,咱都那么熟了你就別笑話我了?!蓖裘鬈涇浀匕琢怂谎?,“二哥,我穿格子襯衫好還是白襯衫好?”“都挺土的,不過配你氣質?!崩隙策€了他一個白眼,“我沒笑話你,是真的。我聽學生會的學長說了,到時有優秀校友給你們頒獎,你猜是誰?”“誰?”老二擱下筷子,清了一下喉嚨,然后眉飛色舞地介紹了起來:“是周重行學長和楊曜學長!我靠,這百年校慶面子可真大,一個周氏集團的CEO,一個楊氏集團的CFO,全請過來了。等下頒獎的時候你要是吸引了他倆的關注,說不定還能獲得內推機會去他們公司實習,那可是周氏和楊氏的實習機會??!”老大:“臥槽!”老三:“臥槽!”只有汪明很淡定:“我學的是臨床醫學,去他們公司也沒我實習的位置呀?!?/br>“楊氏旗下的私立醫院也很有名??!總之能認識到他們這些大佬總沒壞處。”老二興高采烈地說道:“老幺沖?。 ?/br>“這可必須得干一杯啊,祝咱們老幺鵬程萬里?!崩先鸷?,朝另外三人杯子里倒了小半杯啤酒。老大也點點頭,高興地說道:“祝咱們小幺兒再接再厲,萬事勝意!”汪明被他們說得有些羞赧,臉上浮出一片紅暈,他衷心地說道:“那我祝各位哥哥心想事成,各償所愿!”“好,明年哥也要拿獎學金!”“老子的大創一定要拿獎!”“這個賽季我肯定能上王者!”四人舉起杯子,都掛著大大的笑容,帶著興奮與歡快,帶著對錦繡前程的憧憬:“為理想,為人生,沖啊——”酒杯相碰,清脆如玨。俱是少年意氣、壯志凌云。第34章文宴揚汪明夢見自己變成了音樂盒里的一個跳舞小人。當鏈條被撥動的時候,他的雙腳便開始跳動,他的舞鞋被下了詛咒,只聽音樂的命令。于是,華美繁復的舞臺上,他一刻不停地踏著音樂的節拍而轉圈,他忘卻了自己,忘卻了愛恨,只剩下穿著舞鞋的那雙不斷舞動的腳。有一天,汪明斬斷了自己的雙腿,于是他終于搶回了身體的控制權。他趴在地上,像條蠕蟲一樣一拱一拱地爬行,逃出了那個綺麗夢幻的音樂盒。為了逃亡,他爬過尖石嶙峋的山地,他爬過荒蕪炎熱的沙地,原本美麗的紅舞衣沾滿了血與泥,再也看不清原來的模樣。他爬了足夠遠的路,正當汪明松了口氣的時候,一聲聲低沉沙啞的冷笑卻突然出現在他身后:我找到你了。你逃到哪里我都會找到你。永遠。永遠。就在這里,就在下一刻。叮咚。叮咚。叮咚。汪明猛地張開眼睛,說不清是墜入地獄的噩夢還是房子外的門鈴將他從沉睡拖回了現實,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而門外的門鈴,忽然停了。汪明瞬間呼吸一窒。他無措地從床上跌下來,爬到陽臺的窗戶旁,22樓,顯然沒法跳窗戶走。靠,汪明心里罵了一句,該死的海景房。汪明盲頭蒼蠅一般地在客廳里轉了一圈,撈起了一把水果刀,又從壁柜上拿了一個尖銳的陶瓷。他咬了咬牙,眼神凌厲起來,緊抓的雙手青筋顯現。“小——兔——崽——子——我忘帶鑰匙啦!”門外傳來陸永豐的大嗓門。汪明:……陸永豐走進門,看著如卸千斤的汪明和掉在地上的水果刀與陶瓷,不明就里:“你在給陶瓷削皮嗎?”汪明沒力氣搭理他的玩笑,垂著肩膀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剛剛睡迷糊了,以為進賊了。”“都傍晚了,怎么還在睡?”陸永豐摸摸他,“滿頭冷汗……做噩夢了?”汪明點點頭,安眠藥的藥效令他在精神過度緊繃之后又陷入了混沌的狀態。他打了個呵欠,正恍惚間就被人擁入懷中。陸永豐環住他,像哄小孩似的拍拍他的頭:“乖,不怕了不怕了,叔叔抱抱~”汪明被按在一個寬厚的胸膛上,淡淡的雪松香味縈繞在陸永豐那紐扣敞開的衣領上,溫柔得恰到好處。陸永豐刮了下他的鼻子,輕聲取笑道:“才幾天沒來找你,怎么整個人都萎靡了,這么想我?”汪明莫名有些說不出來的觸動,在這樣一個呵護的懷抱里,他竟然生出了一種求陸永豐幫忙的荒唐想法。“看你閑得都要長蘑菇了,我給你一個活?!?/br>陸永豐摟著他的腰,一邊說話一邊嚼口香糖,還吹出了一個粉色的泡泡。突然泡泡啪的一聲破掉,粘了他一嘴。陸永豐連忙笨手笨腳地開始撕。汪明看著他那傻樣,被逗得露出了這幾天以來的第一個笑。他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