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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年終獎的人嗎?他沒好氣地懟了一眼姓余的:“我看差不多了,知味想的也對,我們不行動永遠逮不到它。這樣吧,余子非你帶上你的餓死鬼,我們現在過去看看。”小餓死鬼剛嚼完雞骨頭,已經趴在余子非頭頂睡起了覺,后者把那件黑斗篷一披,將小鬼揣進兜里:“走吧,我現形,省得某人說跟我說話要被當成神經病。”季深:“……”姜知味被他們商量計劃耽誤了這么長時間,實際已經有點困了,打著哈欠在門口鞋架上抄起自己的刀,就聽余子非說:“你……離我遠點,要拔刀的話先告訴我一聲,我先撤離三十米。”姜知味:“……”四人下了樓,登上余子非停在樓下的車,姜知味一上車就抽抽鼻子,皺眉問:“怎么一股蘿卜味兒?你買蘿卜的時候用這輛車運的?”“是啊,不然四十斤你讓我徒手提回來?”余子非一腳油門,把車兔子似的踩了出去,蹦蹦跳跳開出小區。姜知味被他顛得直要暈車,沒忍住抄起刀,連著鞘順主副駕之間的縫隙里往前捅,懟了一下余子非的腰:“你給我好好開。”余子非渾身一哆嗦,立馬就把身體板正了,兩眼直視前方:“好的老板,沒問題老板。”從這里到目的地不到十分鐘的車程,天色已晚,路上也沒什么車。路燈的燈光不斷透過玻璃閃進車內,浮光掠影似的連成一排,像某種織就的細網,要從海水深處兜起什么回憶。姜知味眉頭始終沒有松開——后排的安全帶掛在一邊,偶爾反射出路燈的光,他看了看,總覺得像要想起點什么。這時候余子非突然一腳剎車,姜知味猝不及防,差點整個人嵌進前面的座椅里去,才手忙腳亂地扶住,就聽對方“嘖”一聲:“什么時候修的路,前天我從這兒走還好好的呢。”前面已經被“前方施工,禁止通行”的牌子攔死了,余子非憤怒地按了兩下喇叭,還是只能調頭繞遠。這一繞,便繞上了姜知味當年開車走過的那條路。三年過去,沿路的景致早已改頭換面,和記憶中的不大相同了,但那種熟悉的感覺還是一點點從海面之下浮上來。越接近目的地,熟悉的感覺就越明顯,好像只缺最后那一根絲線牽引,就能讓一切深埋海面下的真相水落石出。車最終停在路邊,四人從車上下來,余子非往四周張望了一下:“希望這個點交警已經下班了,我可不想吃違章停車的罰單——他們警察身上總有一點‘正氣’,克我們鬼,每次去交警大隊報道,他們好像都對我這斗篷很有意見。”當然很有意見,因為一披上就不像好人。姜知味跟著接了句:“殺氣也克你們,正氣也克你們,陽光和火也克你們,到底還有什么不克的?”余子非:“所以說我們都過得這么慘了,還有那些個鬼差來混水摸魚,我容易嗎我。”季深和閻雅同時看他一眼,沒接話。幾人站在圍欄外面張望了一下,季深微微瞇起眼:“三年前我真的沒見過這里還有一棟樓。”“那是因為你來晚了,你要是來早一點,沒準就能看到了。”余子非湊到他身邊,“有點意思,現在這樓四面都是圍欄,我們怎么進去?翻進去?”季深正要掏出一朵彼岸花,突然收到了一個路過行人異樣的注視——現在人們普遍睡得晚,這個點還有人在走夜路,還是別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比較好。于是他只好嘆氣說:“翻吧。”余子非下意識地接了一句:“你腿行嗎?”季深:“……”這只鬼上輩子是不是憋死的?季深裝作沒看到姜知味疑問的眼神,本能地戲精上線,沖余子非冷笑一聲:“是,沒你年輕,畢竟你的年齡已經永遠定格在死的時候了,我這老胳膊老腿,肯定翻不動。”他說著直接上前,雙手攥住生銹的護欄用力搖晃兩下,覺得尚且結實,遂伸腳在底下的橫桿上一踩,貌似瀟灑地翻了過去。余子非低聲咕噥:“也不怕卡襠。”姜知味沒從季深身上看出什么異常,便從圍欄縫隙里把唐刀遞給他,自己也效仿他的樣子翻進去。余子非和閻雅緊隨其后,閻雅打開一個手電筒,跟隨他們悄悄接近了那棟神秘的13號樓。這里已經不屬于興業小區的范圍,與隔壁翻新重建又改名的小區貌似是兩個世界,烏漆麻黑的一片,不僅沒人,連流浪貓狗的影子也沒有。四人頂著十一月的寒風站在單元樓前,姜知味搓了搓已經凍涼的手,問道:“幾樓啊?”“誰知道,”余子非一聳肩,“黑影在四樓,咱們先上四樓看看唄。”正在他們打算進去的時候,季深突然說:“等等。”“……怎么了?”季深張望了兩眼,隨后要過閻雅的手電筒,往樓東邊走去,另外三人不明所以地互相對視一眼,只好跟在他身后。“這里……有個攝像頭。”季深走到樓下,順著墻往上照,果然看到在一二樓之間的位置有個攝像頭,鏡頭被手電一打,反射出微弱的光。余子非:“怎么裝在這里?等等,這線……居然是引進住戶家里的?”“這是不是101啊?”閻雅突然說,“我在那個貼子里看,101的住戶說他們家一年之內遭了三次賊,還每次都從沿街的護欄翻進小區,他們氣得不行,就在陽臺外面裝了個攝像頭,終于把這賊給逮著了——是不是這里?”“沒錯,是101。”季深伸手一指,“你們看這攝像頭的方向……”幾人順著他的指向看去,又聽他說:“如果攝像頭開著的話,是不是正好能拍到車禍發生的畫面?”“……你魔怔了吧?”余子非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就算能拍到,這樓四年前就沒人住了,你覺得可能還有電?”季深似乎也覺得自己不切實際,不免失落,只好嘆氣說:“不管怎么樣,先進去看看吧。”他說著攥緊手電筒,率先進入單元樓。四人魚貫而入——廢棄已久的單元樓里燈早就不亮了,只能借著手電的光來照亮,地面上積著厚厚的一層灰塵,沒有腳印一類的東西,似乎在他們之前沒人進來過。“真是奇怪,”余子非摸了摸墻,也摸下一手灰,“明明是個‘不存在’的樓,卻能實實在在地碰到。”幾人在101門口站定,季深掏出一朵彼岸花,用“專業撬鎖技術”撬開了老式防盜門,門開時積攢已久的灰塵撲簌簌往下掉,嗆得他們直咳嗽。余子非捂著嘴:“這家人很有錢嗎,家具居然都不搬走,這么有錢怎么還住這種挨著馬路的房子?不嫌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