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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兒為他疼了一瞬。無法想象一個八歲的小孩,滿懷期待的走進這樣一個家,面對將要拿他當替身的父母會是什么感覺。“她的心臟病天生的,從徐海峰走失后就開始惡化,躺了很多年。”徐牧辛語氣平淡,像是在說無關緊要的陌生人,“撐到現在也不容易了?!?/br>姚征又捏了他的手,問:“那徐總......?”“遺傳的?!毙炷列列牟辉谘傻乜创巴獾脑?,隨口道:“不嚴重,吃藥就可以?!?/br>姚征看向他的側臉,竟在心里松了一口氣,有那么一瞬間的慶幸他們不是真正的親兄弟。“可能徐總的婚禮要推遲了?!?/br>“會提前?!毙炷列琳Z氣堅定卻帶著難以察覺的輕松,甚至幅度甚微的勾了勾嘴角,說:“畢竟這是阿姨最期待看到的,他一定會滿足她的心愿?!?/br>姚征看他難得明媚的表情,心酸的不舒服,故意問道:“你哥哥結婚你這么高興嗎?”“我哥結婚我不該高興嗎?”徐牧辛反問道。“我以為......”姚征糾結半晌改了口,說:“如果是我的話,走失幾年回來發現家里多了個替代自己的小孩,不能說生氣但也一定不會接受。不過看徐總的樣子,他好像很容易,很好的接受了你?!?/br>“我應該感激他,感激他給我的第二次人生。”徐牧辛垂下了眼,將手輕輕地抽了出來,驟然失去另一個人掌心的溫度令人不適,他也詫異自己這么快就產生了類似于貪戀的情緒。他將手放回自己小腹前,眼神淡漠道:“所以我會報答他,無論他要什么。”這話說得很怪。姚征皺了皺眉,覺得手心空蕩蕩的不舒服,虛空握了幾下拳說:“我不是那個意思?!?/br>“怎么說呢?”他略顯煩惱地抓了抓頭發,認真道:“不是他給你的第二次人生,是無論如何你的第二次人生都會開始,只不過是他恰好在那個時候給了你足夠的善意。但你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懂得感恩和分享就夠了,沒有必要因為想要報恩而報恩的人生目標而活著,這樣太累了?!?/br>徐牧辛像是將這些話放進腦子里細細的想,半晌才說:“我沒有人生目標?!?/br>要不是他確實擺著和以往無甚差別的面癱臉,聽的人說不準以為這人像個無知無畏的小孩子一樣要跟人抬杠。不知怎么就覺得心疼,姚征直起身來仔細看著他笑了笑,說:“那我們來假設吧,假設有一天徐總一家人忽然跟你說‘你走吧,我們家不需要你了,不需要你的回報,也不需要你為家族做任何貢獻,從此當一個陌生人。’接下來你會去哪里呢?”他習慣性的和人說話時注視別人的眼睛,意外的在徐牧辛恍然抬眼的瞬間捕捉到了一絲期冀,沒待他細想便聽徐牧辛猶豫著問:“我可以走?”“假設上是可以的?!币φ靼聪滦睦锷v的疑惑,笑道:“那你想去哪里?”“回福利院?!毙炷列梁芸旖o了答案,沒有多加思索。“福利院?”姚征愣了愣,問:“你小時候呆過的福利院?你想回去幫忙?”“沒有忙?!毙炷列量此谎?,說:“院長死了,里面的人都各走各散了?!?/br>“那你......”“我已經把院子買下來了?!毙炷列琳Z氣輕松道,“等我老了可以去住那里?!?/br>那個說不上美好的童年場所竟然是他所暢想的歸宿?“可以嗎?”他又遲疑的來確認了一遍。“當然可以。”姚征毫不吝嗇的展示自己咧到嘴角的笑,拍板道:“那就是你的人生目標。”然后死皮賴臉的湊過去問:“那我老了可以寄養在你的福利院嗎?”徐牧辛輕飄飄看他一眼,沒小毯子可以縮了便閉上了眼,說:“我睡覺了,下機叫我?!?/br>第14章自從徐牧辛在機場被助理匆匆接走后,姚征已經三天沒有見到他人了。一周的假期還有一半的多余,比起提前去復工被一眾人痛心疾首的罵他浪費,如果能見到徐牧辛就再好不過了。他低頭看了眼短信,昨晚抱著作為知情人的禮貌問了徐牧辛徐夫人的病情,徐牧辛只淡淡回復了個“還好”便沒了下文,姚征嘆了口氣,實在不知道接下來又該用什么借口去和他聯系。“我姚今天吃的很少,看來是害相思了。”隔壁營銷部經理坐在餐桌對面,對著他咔咔一通拍之后發語音,又幸災樂禍補充道:“完了,你們沒戲了?!?/br>“你又干什么?”姚征被戳中心思也厚臉皮的沒一點心虛,攪著粥淡定道:“大朱同志,你已經第二百八十六次侵犯我的肖像權了,準備湊夠三百打包派出所一日游嗎?”“老朱我每個月就靠出賣你的色相賺點生活費,你為了我這一身膘忍忍怎么了?”朱嘉擦了擦汗,晃著手機得意道:“喏,有人發我紅包問你害了誰的相思了。”姚征正低頭看短信,隨口道:“徐牧辛。”“看來你這一趟短短兩天受摧殘不少,怪不得回來.......嗯?容光煥發?”朱嘉滿臉懷疑,問:“你是不是在泰國拋棄小徐總一個人去花花世界暢游了?”還真好像是在恍若隔世的夢里暢游了兩天一樣。姚征微微發愣,想著那兩天,心里就裝了氣泡水似的蒸騰。他回味著笑了笑,說:“說不定我們一起在花花世界暢游呢?!?/br>”不可能!”朱嘉斬釘截鐵道,滿臉的橫rou都寫著不相信,“冰雪prince那生人勿進的氣質,誰敢在他身邊游?說實話兄弟我心疼你,好不容易出去玩一次,是不是挺無聊的?”心疼你你不懂我的快樂兩個人互相用憐憫的眼神看了對方一眼。“哎你知不知道徐太占了公司第二大的股份?”朱嘉神秘兮兮的,湊上前小聲說:“聽說全權留給徐總,小徐總一點兒沒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這么偏心,不會之前說小徐總是抱來的這件事是真的吧?”姚征頓了頓筷子,低下頭說:“有可能。”“是吧!我也覺得,這兄弟倆長得一點不像。而且徐太一點也不跟小的親近,也就老總還偶爾召見召見他?!敝旒闻牧伺淖雷?,八卦的正興奮,又說:“今早所有股東都去醫院了,我估摸著徐太快不行了,也不知道徐總婚禮還如期辦不?!?/br>“惡化的這么快?”姚征皺了眉,問:“我們剛回來的時候不是說穩定下來了嗎?”“你沒見今早開著會呢那群人被叫走了?那兄弟倆也幾天沒露過面兒了,估計是快不行了。”朱嘉嘆了口氣,說:“上頭風起云涌的,我們這種小員工就遠遠看著就行了,自己老娘還cao心不過來......哎你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