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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驚心動魄。一個方形的機器不斷地吐出白紙,紙上寫一行行的姓名。每當白紙積累了一小沓以后,就有人跑過來將其抱走,然后交由其他人整理、分類、歸納,最后統一交到冰城處理。這些紙上記載的每一個名字,或者意味著曾經一起被麥堎組織壓下來的犯罪,或者意味著帝國內部的一次瀆職,其數量之多,罪行之重,觸目驚心。而在容遠的飛船出發前的兩個小時,另有一艘飛船趁著夜色起飛,融入到太空無邊的黑暗當中。飛船上,利奧波德將軍站在舷窗邊,看著漸漸遠去的那顆冰雪星球,神色凝重而殺氣騰騰。這種狀態的利奧波德,沒有人敢站在他身邊,偌大的房間內除了他以外空無一人。利奧波德忽然道:“蘭草,把你之前說過的再重復一遍。”“是。”柔和的女聲從掛在墻上的播放器中響起:“麥堎組織的幕后掌控者,便是塔納妲王妃,也就是賽琳達陛下的親生母親。”“確定嗎?”“其可能性超過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六。”蘭草不緊不慢地說:“在我的歷史記錄中,過去的最高權限者為塔納妲王妃,我直接為她服務,并且我執行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A級命令都由塔納妲王妃親自發出。”利奧波德面孔微微扭曲,沉默半晌后,才惡狠狠地罵了一句:“艸!”…………………………………………………………………………………………距離帝都星七光年以外,有一顆蔚藍色的星球。星球上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面積都被海洋占據,陸地面積以叢林和草原為主,一座雪峰壁立千仞,孤獨地立于海洋一側,如同一把直指天空的利劍。從太空中望去,這顆星球美得宛如一顆不帶任何瑕疵的藍寶石,它的名字“翡努蓓瓦”,在古蘭蒂亞語中就是“美麗的藍寶石”的含義。不過現在,人們通常稱它為“王妃星”。塔納妲王妃是前蘭蒂亞皇帝的第七任王妃,她雖然是平民出身,但美麗善良,溫柔可親,嫻靜優雅,即便是一步登天成為了帝國的王妃,也沒有驕縱或者傲慢。相反,她更加謙遜、努力、真誠,盡自己的全力為一些弱勢群體和邊遠星球的貧民爭取利益,幾乎所有形容女性的美好詞匯都可以用在她身上。帝國境內沒有人不喜歡她,即便是那些因為塔納妲王妃的行為而使得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失的貴族和商人,多半也很佩服她的為人。只是在她的獨女賽琳達出生后不久,塔納妲王妃因為身患重病,不得不離開環境惡劣的帝都星,到這顆氣候溫和的宜居星上休養。為了讓塔納妲王妃得到最好的保護和照顧,上代皇帝大手筆地將翡努蓓瓦星上所有的原住民都遷移到了別的星球,這顆星球上只有保護王妃的護衛、照顧她的隨從,以及大量移植過來的奇花異草和可愛的動物。前皇帝對自己的妻子如此深情,帝國人民紛紛覺得“我又相信愛情了”,加上塔納妲王妃一貫以來好得幾乎等于戴上圣光光環的名聲,這種大規模的遷移居然沒有引起太大的民憤,在一片和諧中很順利地就完成了。在帝國以“情深似海”為主題的宣傳下,民眾并沒有意識到,塔納妲等于是被流放監禁在這顆星球上。并且,善忘的民眾很快就被其他新聞轉移了注意力,也便沒有發現,“深情”的帝王在這之后,一次都沒有探望過塔納妲王妃。如今一百多年過去了,人們幾乎已經遺忘了當初的塔納妲王妃是多么的美麗動人,很多人甚至以為她已經死了。但顯然,她不僅活著,還活得好好的。……在今天之前。此時此刻,王妃星的海面上、陸地上、天空中,到處都是爆炸的火光和巨響,無數機甲、戰斗機、戰車在廝殺,不時地有戰機拖著火光從高空墜落。昔日風景如畫的王妃星如今處處都是爆炸的殘骸和廢墟,大地上遍布著焦黑的疤痕,動物們深藏在洞xue中埋著頭瑟瑟發抖,或者失去了家園哀嚎著奔逃。戰場的最中央,是一座美輪美奐的白色宮殿。數百架機甲和大炮圍著宮殿狂轟亂炸,宮殿的守衛器械更加精良,武器更加先進,但在那悍不畏死的攻擊下,還是漸漸落到了下風。廝殺從清晨到黃昏,又從黃昏到深夜,在凌晨最黑暗的時刻,一聲巨響中,宮殿的大門終于被轟開,無數手持武器、衣著五花八門的人從門外沖進來,跟宮殿里的護衛殺成一團。骨rou炸裂,鮮血四濺,華美的地毯如同爛泥一般,精美昂貴的古董裝飾都落在地上砸成了碎片,掛在墻上的巨幅油畫砰地一聲落下來,砸在一具年輕的尸體上。宮殿鐘樓里,清越的鐘聲響了十二聲,最后一個頑抗的士兵被一槍擊穿了胸口,睜著茫然的眼睛倒下,遍地的尸體與鮮血中,只有七八人還勉強站立著,其中一個人身體突然晃了晃,一頭栽倒,沒了呼吸。其他幾個人看了他一眼,眼中有悲痛,有哀傷,也有意料之中的坦然。他們沉默了片刻,站在最前的男人直起身子,抹了把從額頭上流下來的血,道:“走吧。”幾人上前,推開了面前用一整塊白玉雕刻而成的石門。門后,響著輕柔舒緩的音樂。寬廣的大廳里,三名十分漂亮的少女散發赤足,頭上戴著花環,身上穿著白裙,跪坐在側面,撫琴清唱,即便是這些渾身血污的男人闖進來,她們的歌聲也沒有亂上分毫。雪白的地毯十分厚實,踩上去雙腳會完全陷入那些柔軟潔白的絨毛中,猶如踩在了云朵上。食物和美酒的醇香勾的這些廝殺了兩三天的人肚子毫不客氣地鐘鳴鼓響,走進這里,就好像他們誤闖入一個奇妙而安詳的世界一樣,外面的那些廝殺、痛苦、犧牲和絕望好似根本就不存在,而他們身上的血污和臭味,是對這么世界的褻瀆。闖進來的這些人,即便各個都是心志堅毅如鐵之輩,但在連續高強度的廝殺下,他們的心神都耗竭到極點。當即便有兩人露出恍惚的神色,還有幾人不自覺地往后蹭了蹭,像是想把自己沾滿血的靴子藏起來。為首的男人卻絲毫沒有這些東西所迷惑,他低吼一聲:“別犯傻,看看這是什么地方!”眾人一震,全都清醒過來,握著武器的手更緊了幾分。大廳的最上方,傳來一聲低低的輕笑,那聲音低回輕柔,嬌中帶媚,仿佛有著蝕化鋼鐵的力量。在那里,坐著一個女人,一頭銀發如水銀泄地,身上只穿了一件簡簡單單的白裙,除了在鬢側別了一個珍珠發卡以外,沒有任何其它的裝飾。她已經上了年紀,即便用了最先進的技術來保養,但她的眼角還是出現了細紋,皮膚也變得不那么細膩光滑,但她依然美得驚心動魄,歲月還賦予了她一種年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