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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置自己,他都要完完全全受著。可眼淚就是不爭氣,不由自主地從眼眶滾落,滴在地上,滲透磚縫。他頹然靠在洛蒼殿前,任淚水爬滿面容。再睜眼時,就是花君擔憂的神情。“陛下催得急,我在滿芳庭又找不到你,想著你是不是在韶真龍君這。果不其然,被我逮到了吧。”花君俏皮地朝要念眨眨眼,領著他繼續趕往主殿。瑤念有些愧疚,他不擅長與人交往,唯一主動出擊的只有韶真,其他關系好的都是對方與他交好。其中對自己最為照顧的便是花君,如今給他惹了麻煩,瑤念怎么也過意不去。心念流轉間,主殿已近在眼前。這是整個天界最宏偉壯觀的建筑。九十九級臺階蜿蜒而上,中間丹陛石雕刻著洪荒眾神對抗妖魔異獸,建立天地秩序的歷史。每上一階,主殿漸露全貌。主殿分為前后兩間,前殿用于與高階諸神共議政事;后殿則是天帝單獨處理事物與生活的地方。瑤念品階較低,一般無法進入主殿面見天帝。他將要面對天界之主,這個認知讓他即使在不斷給自己暗中打氣,心臟依舊狂跳不止。“我只能送你到這了,天帝并沒有召見我。”花君安撫著他,“別緊張,陛下不會為難你。”守門的侍衛推開主殿大門,無聲地催促瑤念前往。主殿門口施有障眼法,呈現出五彩斑斕的光圈,外人不進入無法得知里面正在發生什么,這在瑤念眼里,無異于一張未知野獸的大口,即將把他吞下。龍君說不定在里面。有關愛人的猜想果然讓瑤念有所放松,他堅定地點點頭,讓花君得以放心。看著對方一步三回頭地離去后,他深吸一口氣又呼出,平復心情后,毅然踏入主殿。現在并不是上朝的時間,空曠的大殿足音回蕩。雕刻著飛龍的漢白玉石柱像忠誠的守衛矗立在殿內,龍頭正對大殿,石質的眼中似有悲憫,卻又無神地注視一切。瑤念一入殿內,立刻被前方熟悉的身影吸引了視線——男人白衣若雪,就算跪著也挺直脊背,一派傲骨之姿。看見他,瑤念心中的擔憂驀地煙消云散。他從容上前,跪在韶真身邊伏地道:“牡丹花仙瑤念見過天帝陛下。”韶真瞳孔放大,有些欣慰地看著他。但他很快收回目光,重新正視天帝。“呵。”男人低沉愉悅的笑聲從頭頂傳來,“我還在和韶真侄兒打賭你什么時候會來,現在開來,你二人果真心意相通。”語畢,竟有一絲悵然若失。瑤念摸不準這為陛下用意為何,只得畢恭畢敬回答:“多謝陛下贊許。”“你抬起頭來。”天帝輕飄飄的聲音落在他耳邊,瑤念一頓,望向前方。神龍三子明明同出一母,性格卻相去甚遠,氣質大不相同。崇淵高鼻深目,皮膚白皙,容貌俊美然帶殺伐之氣。他雙眸微瞇,神態慵懶,宛如一只小憩的雄獅。天帝繞有興趣地打量瑤念,挑眉對韶真說:“單看容貌確實不錯,但在美人如云的天界也算不上出眾,我倒好奇他用了什么手段,能讓侄兒你神魂顛倒。”“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侄兒在天界千年之久,他是最能讀懂我的人。”韶真牽起瑤念的手,與他相視而笑。“你們這樣子,倒讓我覺得自己會是打向鴛鴦的大棒,罪孽深重呢”韶真脊背緊繃,微微俯身:“侄兒不敢。”崇淵搖搖頭:“都是一家人,不必這么見外。”他嘆了口氣,支著額頭:“說吧,剛一回歸就在我這跪著,究竟又什么事。”其實,他知道自己在幾位小輩眼中是什么形象,也明白為何韶真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當初的事情是他不對,但若要重新來過,于公,他依舊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擊退魔界,鞏固帝位,那是獲利最多的辦法。他不求能有人理解自己,何況,他已經在品嘗當年釀下的苦果了。御前跪著的兩人十指相扣,竟有絲生死與共的味道。崇淵看著頗不是滋味,他在想要不干脆自己開口好了,省得自己的負面形象再迎來濃墨重彩的一筆。“在下被情欲侵染,恐不能再掌管刑司,望陛下能解除在下職位,讓在下得以與心悅之人前往異界,與親人團聚。”韶真雙手撐地,深深跪伏,行了在天界以來最大的一個禮,“望陛下成全。”瑤念跟著他一起稽首,等待崇淵的決定。崇淵望著主殿上方雕刻精美的蓮花紋路,遠眺天界晴空萬里,浮云舒卷,靈獸嬉鬧,無邊落寞涌上心頭。于私,他恨不得從未有過爭奪帝位的想法。這么多年,是時候放過自己了“罷了,隨你們去吧”他一揮手,旨意擬好,韶真只覺渾身一輕,象征刑司神君的束縛已經消失了。大概是沒想到這么順利就達到目的,韶真難得地愣在原地,竟有些不知所措。崇淵被他弄得無名火起,甩袖道;“還不快走,想等我改變主意?”韶真眉目舒展開來,臉上浮現放松的神色:“謝陛下成全!”崇淵看著這兩人夫唱婦隨,相攜道謝出殿,連背影都歡快些許。他點空成鏡,在人間的天將依舊沒有瑯華的消息,連帶那小狐貍都音訊全無。勘得的消息顯示他二人俱在宏城,不知他們相遇的幾率多大。如果他們真在一起崇淵挑眉,那可就有趣又麻煩多了。以瑯華的性子,他在確定生身之人下落后一定會飛奔而去,長兄又很有可能跟他們相聚如果假設成立,他可不認為自己能輕松把小狐貍帶回來。崇淵“嘖”一聲,忽然覺得正殿的冷清難忍起來。他緩步走下寶座,經過鑲嵌著明珠靈石的長廊,推開盡頭刻著九尾狐鳴月的偏門,踏進一片淺紫花海。這花名為入夢來,是妖界特產,自妖界歸順天界后,他花了大把功夫將移植在主殿后院,為天后一解思鄉之情。此花花蕊在夜中有熒光效果,每當入夢來大片盛開,庭院便被柔和紫光繚繞,如夢似幻。“啊父父皇”與崇淵五分相似的錦衣青年從花海中繞出,對崇淵的到來有些不知所措。崇淵無視青年的慌亂,目光鎖定花海深處精致的宮殿:“你父后有沒有乖乖吃藥?”“這這個”青年期期艾艾,說不出個所以然。崇淵看他這樣也猜得八九不離十。他這個第二子,自小性格優柔寡斷,性格軟糯,若不是龍族強大的生育能力昭示二子的血統,他又是親眼看著他出生,他真懷疑會不會是誰為了報復他掉包了他的兒子。“你回去吧。”崇淵不愿跟他廢話,揮袖讓他退下,走出兩步又將他喚回,“你沒有把你君父一個人留在那吧?”青年打了個激靈,立刻否決:“沒有沒有!我哪敢啊!三弟陪著他呢”崇淵點頭,青年如蒙大赦,飛似地跑開了。宮殿外圍罩著一圈銀白的結界,在崇淵進入時化出個容一人通行的開口。殿門也像有自我意識似地打開。屋內,身著紅衣的人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