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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渾身一顫,作為被正式提拔的神仙,他倒不是害怕對付不了這些鬼魂。而是進入青璇村這么久,他竟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地方的異樣!“看見那個牽孩童的婦人了嗎?從我醒來那天起,她的孩子就是這么大。還有那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十年過去,他的時間似乎停滯在某一刻。”韶真接受大娘的好意,把蔬菜移到背簍中,勾著瑤念的肩,將他半個身子攬入自己懷中,“青壯年十年沒什么變化還說得過去,可老人和小孩不可能如此。”他手指一點虛空,花紋繁復的金色法陣出現在半空,韶真嘆氣道:“我現在的法力也只能避避這些陰魂了。”“我產生疑心,村子以前的村醫,也就是教我藥理的人才告訴我真相。”他回頭,遙望云霧彌漫的青璇山,聲音像是從遠方傳來,帶著些許不真切,“前朝建都時,有能人斷言青璇山為龍脈源頭,如果皇室血脈與其距離太遠恐有哦大難。于是便將皇都依山而建。”“只是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就算開國皇帝花費千般心思,也改變不了最后被替代的命運。”韶真閉上眼,似是回想起城破當日的慘狀,就算為天性冷情的仙人,也不免唏噓。瑤念上前,纖白手指按在韶真額角,輕輕揉著。他們像是脫離了繁華熱鬧的世間,孤獨地回味著那些早已逝去的歲月。韶真捉住瑤念的手,放在唇下烙上一個吻,才繼續娓娓而談:“他說他還記得,那天青石板被鮮血浸得烏黑,兩旁的房子被火焰吞噬。他街道上慌不擇路,騎著馬的士兵并未看他是個老人而生出惻隱之心,砍下的利刃是他陷入黑暗前最后的記憶。”韶真記得自己那時難掩驚愕之色,向來平靜無波的內心掀起一陣驚瀾。那位老人捶胸頓足,大概是把這個秘密憋得太久,他抓著韶真的手,竹筒倒豆子般把話全說出來了。“我在醒來時已經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了,還是在青璇山下,不過朱門高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幾戶簡陋的小屋,和一群傀儡似的魂魄。”老人空著的那只拍著大腿,另只手把韶真推進椅子里。“那時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只想早點逃出那個鬼地方。但有一道聲音從我腦海里傳出,把我定在原地,挪不了步子。”“那個聲音的主人就是拘魂的人,他告訴我一個方子,原料都可以在青璇山上找到,用以維持魂魄的穩定。”據老人所言,那聲音極為威嚴,傳入他耳中時竟讓他的魂魄如同被撕裂般劇痛。他無法反抗那道聲音,按著聲音說的那樣,一復一日地配藥,看那些魂魄照著戲本似的,每天準時來他這里取藥,握著他的手,仿佛他真是華佗轉世那般千恩萬謝于他。老人和那些魂魄一起被拘禁一個時光停滯的空間,唯一不同的是他有自己的意識。他不是沒有反抗,循著迷霧嘗試著往外走,就算面對陽光就會灰飛煙滅,也比被禁錮在這里好。只是最后他都會走回家門前,他絕望地踏入門中,隨之而來的是心臟炸裂般的劇痛。“幾次三番后我也放棄再折騰。那人雖然厲害,但似乎對這里的什么有所顧忌。自始至終都沒露過面。”“不過這兩年,禁制有所放松,霧也薄了不少。你的出現,估計是表明我大限將至,終于要解脫了。”這是老人最后一次和他嘮嗑。仿佛預言一般,老人第二天上山時便遭遇不測,韶真將其救回后一直臥病在床,口不能言。身形越來越透明,等七天之后韶真推開房門,看見的只有一堆打滿補丁的衣物癱在床上。他對外說老人急病過世,自然而然地接過老人的衣缽。沒有人懷疑什么,一切都那么順其自然。韶真做好了那個聲音降臨他耳邊的準備,不料一連幾年無事發生,韶真也不愿給自己找麻煩,冷眼于那些毫無知覺的傀儡,直到瑤念出現。瑤念微微發抖,看韶真嚴肅的神色,拘魂人的身份實力恐怕非同一般。再一聯想韶真身份,瑤念滿心五味雜陳,本想趁韶真失憶,偷得幾天與愛人獨處的時光,沒想到竟引出了這么一段天界高層秘辛。昔年在天界時,瑤念不過是眾仙中毫不起眼的一員。韶真雖然身份尊貴,但總與天界中心隔離開來,瑯華對這方面又閉口不談。許是感到瑤念的害怕,韶真把他圈進懷里,一下一下順著他背脊撫摸:“別怕,他拘了幾百年魂,卻在近幾年慢慢解除禁制,大概是出了什么更要緊的事,讓他不得不放棄這里隱藏的東西。”他頓了頓,略帶遲疑地說:“我有一個猜測,拘魂的和指點前朝定都青璇山下上說不定是同一波人。”“最開始是想用龍氣鎮壓或隱藏青璇山下掩埋的物什。只是人間帝王家從來動蕩不定,前朝滅亡后他們干脆想了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拘無數怨魂使他們無法投胎,利用強大的陰氣起到和龍氣一樣的效果。”“光一個青璇村做不到這樣的效果,我看這周圍的村落,怕都是鬼村。”韶真平穩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明明艷陽高照,瑤念偏覺得自己墮入三尺冰窟,“陰氣畢竟是陰氣,如何與帝王龍氣相比?所以他需要一個平衡點來維持穩定,于是便有了那位老人。至于我,可能完全只是一個意外吧。”韶真記憶尚未恢復完全,他究竟是因為什么而身負重傷還未得知。能重創擁有上古龍神血脈的韶真,對方也絕非池中之物。他回憶起聽聞韶真出事時痛徹心扉的感受。至今心頭以及會陣陣發緊他不想,不想再體會一次失去所愛時那天地昏暗的絕望體會。瑤念貼緊韶真胸膛,男人心跳平穩有力,像面小鼓在他耳邊敲響。“青璇山周邊有拘魂人顧忌的力量,我們暫且不必太過擔憂。”韶真低頭,湊到瑤念耳邊,“我現在思考的是另一件事——有個人,趁我失憶在我身邊裝神弄鬼,并隱瞞身份在我身邊,害我心神不寧。欺瞞龍神可是大罪,你說,我該怎么懲罰他?”瑤念心弦一緊,隨之而來的是nongnong的悲哀他早該知道,龍君不會放過膽大包天的他。罷了罷了,能與龍君偷得這幾日歡愉,本就是上天給予他的厚愛,他有怎敢太過貪婪“嗯?你還沒告訴我該如何懲處他。”“全憑龍君定奪”瑤念只覺喉頭腥甜,所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混雜著心頭血rou。他已經決定,不管是被除去仙籍打落凡間,還是誅仙臺上灰飛煙滅只要是韶真給的,他統統受著。“唉傻阿念”男人呼出的熱氣吹在瑤念頭頂,發間暖洋洋一片,“那就罰你陪我一同待在冷清的洛蒼殿;罰你受生育之苦,為我孕育子嗣。”這這與他想象的完全不同啊!瑤念只覺自己在天界幾百年來的認知全在這些日子被顛覆。但是喉間的鐵銹化為蜜糖流入心間,花香鳥鳴都在周圍的氛圍暗潮涌動下清晰起來。他窩在韶真懷里,羞怯地不敢抬起頭。竹條編制的背帶還勒在韶真肩上,瑤念終于找到一個可以轉移注意力的話題。“既然這地方被陰氣浸yin了那么久,種出來的作物會不會有問題啊?龍君您現在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