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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開到一半,嚴屹突然下車去了藥店,姚良留在車上,漫不經心地看著寥落無人的街景。待嚴屹拿著藥膏回來的時候,姚良才知道男人是要做什么。剛才下樓的時候,走路摩擦得下體確實有點疼,但他以為男人沒有發現,自己也覺得不用折騰,便沒說。但其實,嚴屹對于他的事情,向來都是極上心觀察的。車外冰冷的霧氣遇熱,成水珠凝聚在前窗上。嚴屹摟過人,面對面用大掌揉下姚良的長褲,緊密相貼給他上藥。白色藥膏擠出來,成條,覆于溫熱的指腹。男人將手指慢慢塞進去,服帖地按壓到紅腫的內壁上。一時間,車內只剩下壓抑的悶哼。寸土寸金的浦東,他們住的地方相距并不遠。上完藥沒多久,標明身份的吉普車就駛達了姚家。一般來說,年紀大些的在戀愛的時候通常會顧慮更多,但姚良卻是個例外的戀愛腦,只想著和小男朋友甜甜的,反倒是嚴屹,謹慎地將車停在了姚家后門巷外,又先下了車繞過去給姚良開車門。兩人黏黏糊糊地,說了半天rou麻話才道別。姚良帶著嘴角降不下去的甜蜜微笑走到后門口時,卻碰上了多日未見的林學益。林學益長得其實和嚴屹一個類型,不說話的時候冷峻軍官,但對著姚良卻像條大狼狗。或許是氣溫低,林學益凍得有些臉色蒼白,卻還是對姚良勾起個勉強的笑容:“上次給你打電話,怎么沒接呢?”所謂上次,也恐怕是在一兩周以前了,姚良那時估計正在督軍府澆花呢。“不好意思啊,最近我……有些忙。”忙著和帥帥的小男朋友談戀愛。“這樣。”他垂了垂眼,“我最近升遷,調到了檔案處,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忙……”以往這樣的暗示姚良自然是聽得懂的,可惜才和心愛的青年分別不久,神思還是飄的,根本沒注意林學益在說些什么。林學益張了張嘴,還想開口時,卻被來人兀地打斷,“良兒。”林學益聞聲回頭,瞧見一位兩鬢霜白的陌生老人。雖然姚豐是大老板,但與他們這些軍官卻接觸很少,也不在家養些衛兵,倒是挺少見的。姚良的眼神瞬間慌亂了,不敢看生氣的父親,只能先乖乖跟林學益道別,然后慢著步子低頭想借口。留在原地的林學益注視著姚良儷影漸遠,后巷寒風蕭瑟,吹起前方人的一縷青絲,不經意露出了雪白后頸上,刻有nongnong占有欲的痕跡。嚴屹一到軍處,慶賀的眾人瞬間就安靜了下來。畢竟,上將的威嚴太大,氣質太冷。慶賀中心的林學益正在道謝,回過頭看見嚴屹頓了頓,斂容喊了聲:“將軍。”“恩。”嚴屹點了點頭,長腿一邁,越過了眾人。于是剛才安靜的氣氛重燃火花,一堆人嘰嘰喳喳地討論,話題中心卻不再是林學益的調職。“哇,你看到沒……”“對對,那個……”“沒想到……”……嚴屹坐了一上午辦公室,總覺得衛兵若有似無的視線盤旋在自己臉上——就和來時的其他人一樣。于是,虎著臉的上將沉氣幾許,終于還是忍不住上前問:“我臉上……有東西?”那衛兵什么也沒說,然看他抽搐的嘴角知道有多努力在忍笑,最后衛兵伸出手指了指左臉頰。嚴屹伸手碰上去,碰到了凹陷的牙印,于是接觸的指尖就像是點亮了管理記憶的神經末梢,沙發上姚良生氣鮮活的那一幕重新投射在眼皮內層——“呵……”嚴屹完全笑起來的模樣是有些損害他軍官形象的,除了聲音低低地,像喉嚨有痰以外,眼睛竟是少見的微彎,整個人都因此而明亮陽光了,但卻顯得有些小傻,一如容易被騙的初出茅廬的純情大男孩。那小衛兵看見從來只有一個表情的嚴屹一笑,整個人都震駭了,半天才想起值守崗位,于是又挺直胸膛。——只是他心里還在“驚猶未定”,我滴乖乖,難怪不得名媛都常愛在門口張望嚴將軍呢,這一笑起來,就算同為男人,他都要給帥暈了……十七“日”常姚良哄人,沒有誰可以拒絕,就像多年后那個遺傳了他部分特質的孩子歪歪頭,另一個黑心冷情的人便可以跪下為他撿拖鞋般。所以姚豐在聽說他最近忙著做生意,又因浦東地租高,之后可能會去外省發展之類的竟也信了。姚良在心中舒了口氣,總算逃脫了姚豐對他徹夜不歸的追問,只是……說到最后會去外省的時候,他心中考慮的卻是——他和嚴屹已經……如果、如果自己懷了孕的話,那么這就可以作為一個托辭,畢竟到時候是絕對不可以讓父親看到自己大肚子的模樣。姚良是很想要一個孩子的,先不說他一直覺得小孩很可愛,自從他和嚴屹在一起后,相處得越甜,人的劣根性就開始發作,使他越發不滿足——不滿足于為什么沒有早點遇見嚴屹呢?在他沒有參與的時間段里,嚴屹是什么樣子的呢?所以如果懷上寶寶,寶寶要是長得像嚴屹就好了。逗逗他,會不會和嚴屹一樣眉宇松動,無可奈何地揉揉鼻梁。越想越遠,在傍晚兩人再次相晤時,姚良挽著男人健壯的手,還在發呆,并時不時低下頭掩飾竊竊的微笑。“西紅柿?”姚良被男人標志性的低冷聲線換回神,一抬頭就是嚴屹拿著圓圓的熟紅蔬果,一臉認真地征求自己主意的模樣。兩人旁邊都是些悠閑的闊太太們三五結群,有些伴侶一起的也都是太太問著自家的先生。——他的先生果然和那些千篇一律的男人不一樣。“不要——要。”明明是第一次談戀愛,姚良卻很會一些層出不窮的小情趣。拿起放下,又再次拿起。嚴屹將西紅柿放回袋里,語染無奈:“別鬧。”這兩個字他經常對他說,可每次耳朵聽了還是會酥軟一陣。日常買完菜的兩人牽著手漫步在回家的小徑上,風聲被兩側的楓樹扯得悠長,燈紅酒綠離他們很遠。冬天天黑得早,燭光自然亮得也早。玫瑰色的光輝掃過他淡然的容色,火焰調制得恰到好處,完美將凹凸的線條熏染得浪漫英俊,一如剛才認真挑選蔬果時的側臉一樣迷人。暖光融融,街道無人,姚良記不清自己是否是叫了嚴屹的名字,但男人隨他心愿地停下了黑色的軍靴。他望進他墨色的眸中,那眼比夜空還要深邃,連馥郁的月光接觸到也會被吸進去。而姚良亦不知,此時自己流轉清暉的琥珀珠子,昭顯著欲望,清晰地告訴了男人他的所思所想。情投意合。就在姚良想要踮起腳時,男人卻先一步,主動地俯下身將他雙唇吻住。——他知道。這是姚良被吻住的第一個想法,隨后就被挾裹進濕熱的唇舌交纏。羽睫落下,他沉迷地閉上了眼,于是錯過了男人眼底掠過的一抹幽暗。初戀的欲潮總是來得最容易又最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