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擦掛在臉頰上的眼淚，書煜盯著他看，慢慢地湊近，鄭易學著他的樣子也往前傾，這回是好好的親了。

等鄭易意識到他被舔了的時候，又傻了，整個人完全僵住。這次書煜沒有再客氣，有些強硬地撬開他的牙齒，往口腔里鉆。

很軟，很滑，而且還不老實，鄭易被他撩得直喘粗氣，最后憑著本能，捉住書煜狠狠吮吸。黏黏糊糊，嘖嘖作響，還是甜的。

最后書煜被他吻得渾身燙軟，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兩人才分開膠著的唇。書煜唇上有水光，眼底霧蒙蒙，因為之前哭過鼻尖和臉頰都紅紅的，看起來十分可愛。鄭易其實早就激動得不行，但是他卻突然退縮了，一是畢竟他們還沒確定關系，二來兩人都醉酒不太清醒，三來他對自己也有些沒信心，所以就訥訥地說：我……我還要需要一些時間……

書煜咬唇，看得出來有點失望，但是沒有逼他，點了點頭把他推出了浴室。

鄭易又聽到了那隱隱約約，曖昧撩人的喘息，他站在門口一步都沒挪動，一直聽到書煜釋放出來為止。

后來那天晚上他們睡在了一張床上，因為書煜的床被他吐臟了。

18

兩人抱了親了，甚至都睡在一張床上了，就差最后一步而已，書煜高興之余還是維持著一直以來的小心謹慎，畢竟兩人從一開始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而且鄭易原來是直的，還是那種老干部屬性，突然就被自己掰彎了，確實怪為難人家的。

還有更深的原因，書煜一直都很自卑，他比柳卿雖然好一點，但身體也是飽經調教的，太長時間沒有被安撫，總會生出很強烈的欲望。他這種身體……雖然鄭易好像表現得沒所謂，可誰知道事到臨頭會怎么樣呢？比如等鄭易看見乳環，或者知道他隨便碰碰就能射……

比起鄭易可能會有的驚訝，嫌惡，不理解，甚至是一個皺眉，書煜覺得自己都絕對受不了，就像他試著去親鄭易，然后鄭易卻吐了時那樣的萬念俱灰。所以書煜倒是寧愿曖昧期長一點，在最終審判日來臨之前，他還想再多霸占鄭易一段時間。

書煜本來算得上是個富家小少爺，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父親是生意人，但不是那種只知道賺錢的生意人，從小超級疼他，恨不得把他寵到天上去那種。這樣就有個弊端，把他護得太單純太不諳世事。

后來他爸找了個女的，書煜不是反對他爸再婚，就是直覺看這女的不爽，很沒技術含量地跟他爸鬧騰，畢竟爸爸對他從來都是無條件地寵溺。但這回不管用了，那女的是個高段位，把他爸哄得暈頭轉向，意識到自己教子無方，就斷了書煜的零花錢還把他交給這個女的管教。

女人要把他送進那種全封閉的學校，書煜他爸聽說那里是名校，人才輩出，再頑劣的小孩進去，出來都是大華的料，他爸就狠狠心把他送進去了。

出發那天書煜還和他爸鬧脾氣，摔上車門都沒看他爸一眼就走了，路上不知道怎么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天翻地覆掉進了地獄里。他到的地方根本不是學校，是哪書煜也不知道，周圍昏暗得很，頭頂的燈光晃來晃去，他的腦袋也昏昏沉沉，然后就在那個船上臟兮兮的貨艙里，書煜被輪了，那一年他才16歲。

一開始當然是拼命反抗，沒少吃苦頭，直到下面麻木了，書煜覺得自己可能要死了，才哭著求人家饒了他，好歹是給了口水喝給了點飯吃。

書煜其實就是被慣壞了，但是一直是有智商的，尤其在逆境里成長特別快，他很快曉得怎么委屈求全，一直在伺機逃跑，能跑掉他就能回家，只是有一點一直讓書煜很擔心，為什么女人這么大膽做這種事，只要他不死，遲早有一天會曝光，就算不曝光，等到暑假的時候女人該怎么跟他爸交代？想到這里書煜隱約知道了什么，明白他所剩的時間不多。

后來他確實跑掉了，才曉得自己離家十萬八千里，連怎么回去都成問題，也是在那天各大報紙頭版頭條，都說的的是某富商特大毒品走私案，人贓并獲情節嚴重，被判了無期。

書煜知道這肯定是陷害，一直存著要搜集證據把他爸撈出來的心思，但是沒等他找到什么門路，就又看到新聞說，他爸在牢里畏罪自殺了。

從最初的落難到家破人亡，連半年時間都沒有，所以女人才那么有恃無恐，根本就沒想過給他們活路。

書煜當然想報仇，試著找了幾個從前和他家關系好的叔叔伯伯，閉門不見或者直接掛斷電話的是好的，有個更過分，約了他見面，卻是陷阱，他又被和女人一伙的那群人抓住了。本來是要弄死他的，然后很諷刺的是，那個負責殺死他的人曾經在船上上過他，動了惻隱之心，就悄悄放走了他，對上頭交代說是尸體綁了石頭拋海里了。

男人給他買了張火車票，一無所有的書煜就來到了現在這個城市，沒錢沒身份，過去的一切恍如隔世。

書煜清醒了，什么都回不去為了。

書煜也想過好好找個工作，但是他什么都不會，洗個盤子都摔碎好幾個，加上他那陣子消沉墮落，就自己跑去賣。他哪兒知道賣身還有組織有講究啊，惹了管事的大佬，被抓去好生調教了一陣子，還莫名被迫欠下了一大筆債務，有他迷迷糊糊時候被人抓著按下的手印，基本就淪為了大佬的一個賺錢工具。

書煜年輕，白白嫩嫩，長得又不錯，美好的rou體讓他還蠻有市場的，大佬一般讓他接待比較高級的客戶，加上他自己認清現實了，一直以來倒也沒有被真的虐待過。

再后來就認識了柳卿，這小孩兒才是真的慘，也沒辦法，柳卿身子太特殊了，加上他那不開竅的腦瓜子，永遠不知道怎么能讓自己好過一點，經常被折騰得慘兮兮。書煜挺喜歡他的，說不上來為什么，可能上輩子有緣，所以書煜一直都很照顧柳卿。

沒人知道書煜的過去，他甚至沒跟柳卿說過，就連他自己都快忘記了，因為記著也沒用，世界有時候就是這么黑暗，不往前看，他就只有死路一條。

……

也不知道怎么會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可能是最近鄭易的態度讓他有點不安，從鄭易說還需要時間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多月了，他們之間……算是回到了最初相處的時候，用相敬如賓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書煜對結果已經有點預感了，其實真的不能接受也沒辦法，就是……他不想留下什么遺憾。

這會兩人在去買菜的路上，遇到一群初中生在搞課外活動，讓給什么環保做萬人簽名，他倆就一起都簽了。鄭易的字挺中規中矩的，不難看也沒多好看，書煜一邊想著一邊提筆隨手在紙上畫了幾下。他那個字一看就是練過的，跟字帖上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