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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悅,給家里打電話,打莊園的電話!”柏彧齊握著淤嘯衍的手,急得直跳。等悅悅打通電話,柏彧齊一把搶過來:“喂?”“管家先生,是我……”“隆防鎮嗎?好!”柏彧齊利索掛了電話,“十五分鐘后直升機在鎮上等我們,快走!”悅悅扶起已經有點站不住的柏彧齊,迅速上了急救車,其他人才緩過神,急匆匆跟著他上車往鎮上狂飆。-直升飛機直接降落到涼城第一中心醫院。赤著腳站在急救室門口的柏彧齊,兩眼通紅看著急救室門上的紅燈亮起,身側捏著悅悅借來拖鞋的手微微顫著。柏彧齊沒站幾分鐘,急救室門突然被推開,走出一位穿著白衣服的護士,手里抱著文件夾問:“病人家屬是誰?”作者有話要說: 柏某人離婚日記第七十三篇:嘯衍……第75章“是我。”柏彧齊回神,接過護士遞來的急救協議書責任書等等。無論之后何時離婚,眼下他還是淤嘯衍的合法愛人。柏彧齊搓了搓臉,聚焦有些模糊渙散的視線,像是在做一個重大抉擇般,拿起筆穩住右手簽了自己的大名。等護士進去后,王星接過柏彧齊遞上來的工資卡去辦手續交費事宜。悅悅、村里代表、節目組的負責人還有在涼城談合作的萬旭明也急匆匆趕來,原本狹窄的急救通道已經圍滿了人。淤嘯衍在拍攝過程中受傷,這對節目還有淤嘯衍團隊來說無疑是一次極大的考驗。但柏彧齊在淤嘯衍與他一同滾下山坡的瞬間,腦子這個東西也跟著滾下溝去。拎在手上的拖鞋不知道穿,赤腳一路踩出多少細碎傷口也不知痛,不懂涼。那個會心疼他腳涼,會蹲下給他穿鞋的人,因為他,躺在眼前冒著紅燈的急救室里。萬旭明派人遣散多余的人,只留團隊自己人在內,這個時候不宜人多。節目組的人也只能被迫在附近的酒店安置,至于有多少人能睡著不可而知。柏彧齊一個人站在門口一米處最中央,悅悅站他后面,小聲道:“小齊哥,你先把鞋穿上好不好?”柏彧齊點頭,聽話地穿好拖鞋。“小齊哥,淤老師肯定會沒事的,您別太擔心了。那邊有座椅,我們坐著等好不好?”柏彧齊搖頭,他不想坐。他眼皮眨也不眨地看著眼前的急救室,無數個日夜碎片不打招呼地全部在腦海里放映,無一例外都是他與淤嘯衍。時間這個殺手,無情亦有情,不經意奪走時光,又會在某個瞬間,一股腦全還給你。柏彧齊掉過頭,慢吞吞地往外走去。他一度以為自己身懷倒霉BUFF,本該孑然一身無牽無掛地走完這段,屬于他這個小人物并不值得訴說的一生。他身后沒人可依,可以無知無畏,不怕嘲笑不懼死亡有仇必報。可現在,他怕了。他害怕走向急救室燈滅后,一頭站著死神的時間岔路口。柏彧齊推開緊急通道的門,此時深夜,通道沒人,他無聲無息地坐在第一個臺階處。抬頭就能看見窗戶外的那輪皎潔明月。夜晚的寒意一口一口啃噬著柏彧齊的后背,他兩只手抱起曲著的雙腿,下巴抵在膝蓋處,投下的身影一如昔日那個躲在倉庫處、橋洞下的瘦弱少年。“吱呀——”通道門被人推開。柏彧齊身后之人走在門口便沒有再動,似乎只是在確認他是否安好,并沒有要打擾的意思。“悅悅。”柏彧齊小聲開口。“我在,小齊哥。”柏彧齊雙眼無神地眨巴眨巴,臉頰蹭了蹭擱在膝上的手肘。“我好冷。”“想要他抱抱我。”柏彧齊低下頭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咧開嘴笑著笑著,有液體順著鼻梁滴在手肘處。“小齊哥……”悅悅小步挪過來,在柏彧齊身后蹲下,小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再等一等好不好?淤老師很快就可以來見你了。”可他好像不能再見了。“悅悅,為什么他受傷,這里會這么好痛?”柏彧齊用手指戳了戳胸口。與神經性休克不同的痛,像一根針一根針往胸口深深扎下去,扎穿外層保護殼,扎透整個靈魂。“小齊哥,愛人之間的靈魂被人用紅線穿著呢,淤老師受傷您肯定也會痛的呀。”悅悅一本正經的胡謅道。“愛人……”柏彧齊重復了好幾遍這個詞,細細咀嚼著。悅悅見柏彧齊這樣,悄咪咪轉身離開,并讓團隊的宣發助理幫忙在通道門縫兒里看著人,不能讓另一個祖宗在出事了。-急救室里的醫護人員奮斗了一宿,柏彧齊在通道里枯坐到新日換舊月,那盞急救室的紅燈才滅掉。原本寂靜的通道內響起動靜,呆成木偶人的柏彧齊像是被人突然打開了開關,被彈簧彈了一下般站起,拔腿朝急救室跑過去。柏彧齊撥開圍著急救室的人群,紅著眼站在最前面,哽在嗓子里的氣都不敢大聲喘勻。急救室的一位綠衣醫生邊走邊摘口罩,對著柏彧齊道:“病人已脫離危險,由于傷到頭部,還要在ICU觀察一段時間身體狀況,你們可以稍微放心了。”“嘯衍……沒事了?”柏彧齊聽到每一個字,可代表的意思卻不懂了。“謝謝醫生。”萬旭明長長松了口氣。“沒事了,淤老師沒什么大問題了,您可以放松一下了。”悅悅握著柏彧齊手腕道。“沒事了就好,沒事了就……”柏彧齊說著話,眼前一黑,兩腿突然被人抽掉力氣骨頭般軟下去,一屁股直接跌坐在地上。“小齊哥?!”柏彧齊意識沒走前,他聽到了悅悅的驚呼聲,想告訴她自己沒事,可沒給這個機會。-“嘯衍!”柏彧齊喊完猛地睜眼,刺眼的白光將他從噩夢中拉回現實。陪床的王星正在打盹兒,被他一聲喝醒。“小齊哥,您醒了!”“嘯衍,嘯衍人呢?”柏彧齊掀開被子想下床。“淤老師還在病房里,醫生檢查過了,沒什么大礙……”王星還沒說完,柏彧齊已經躥出去。柏彧齊一路像個無頭蒼蠅轉了兩圈才逮住了剛回來的悅悅,跟悅悅快走到病房的時候,他的腳步越來越慢。悅悅似乎理解他這種“近鄉情怯”的心情,安靜地退在他身后,掏出包里那個灰撲撲的娃娃。“小齊哥,這是今早村子里的負責人給我的,說他在上山路邊撿到的。”悅悅說著遞上去,她剛剛出去就是為了找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