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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牛奶瓶已經(jīng)睡著了,陸桐樹也感覺到了絲絲睡意,看了下時間,竟然已經(jīng)十二點半了。按照以往,張慍生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著了。楊枝甘露太甜了:你怎么還不睡覺?不符合你的作息時間啊。他可是記得自己沒到十一點就被張慍生押著去睡覺了。那邊回消息很快。熱心市民:等你到家了我就睡了。陸桐樹看著消息默默低下了頭,好吧,他承認自己有被高興到。幾乎是陸桐樹剛下高鐵,出到外面張慍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芙蓉區(qū)下起了細細密密的小雨,陸桐樹一時接不了電話,他忙著從背包里找出雨傘。他撐了把小白傘,過了會才接通電話,戴上耳機。外面聲音有點大,還時不時有上來接客的司機,他們說話一般都比較直白趕緊,嚇得陸桐樹連忙擺手說不用。他家離著沒多遠,可以走回去的。電話那頭不知聽了多少,也不說話。陸桐樹拖著行李箱走到了大道上,行李的輪子在地上滑出轱轆轱轆的響聲。街上沒多少人,冷冷清清的,不似在高鐵站的模樣。“你打電話要說什么???”陸桐樹沒有張慍生這么有耐心,主動詢問。“我有點想你了。”那邊聲音低低的,帶著些沙啞。陸桐樹撐著傘,低頭看著路,“那你就繼續(xù)想啊?!?/br>不知是不是要回到家的原因,陸桐樹的情緒有點低落,他其實不怎么想回到那個清清冷冷的家的。“我又沒讓你不想?!标懲溧洁炝司?,劃卡進入小區(qū)。陸爸爸有眼光,早在小區(qū)初期就買下了這套房,現(xiàn)在這么多年下來,小區(qū)的房源早就被炒上了幾倍。那邊靜默著,陸桐樹也沒有說話了,他刷卡進了電梯,電梯上的數(shù)字一路變大。?!?/br>陸桐樹推開房門打開燈,干干凈凈,不染一絲灰塵,有保潔阿姨會固定過來打掃衛(wèi)生的。“我想去找你了。”陸桐樹放下行李箱,竟從張慍生的話里聽出了一點委屈與疲憊。他從背包里尋了根棒棒糖咬著,將自己家的地址一字一字的打出來,發(fā)送。“你早點睡覺吧,我到家了?!标懲渥谏嘲l(fā)上環(huán)顧著四周,幾個月沒有回來,家里似乎沒什么變化。坐慣了張慍生家的沙發(fā),現(xiàn)在竟然覺得自己家的沙發(fā)有點硬。“我睡不著,還是想你。”陸桐樹皺皺眉,咬碎了棒棒糖,鼓著臉,心想自己都把地址給他了,這人怎么還睡不著啊。“那怎么辦?”他問。那邊靜謐了會,陸桐樹聽見鎖車的聲音。陸桐樹:“我先去洗澡了?!?/br>“嗯?!?/br>聲音輕輕的,勾得陸桐樹心有點癢,他試探性的問:“那要掛電話嗎?”“……不要?!?/br>“好,我洗澡去了?!?/br>說話陸桐樹就取下了耳機,真的洗澡去了。剛剛下的小雨他淋到了一點,身上有點黏黏的,不怎么舒服。電話一直顯示通話中,可兩邊都沒有聲音。張慍生看著手機屏幕漸漸暗去,眼眸微深,他是真的很想他的小朋友了。明明只是幾個小時沒見。他開始有點后悔了,這么容易就把人放走了。——早上。陸桐樹是被樓下的廣場舞的音樂吵醒的,時隔幾個月,再次聽見熟悉的音樂他難免產(chǎn)生了些懷念。埋在枕頭里,陸桐樹摸出了手機,手機已經(jīng)顯示沒電關(guān)機了。看著黑色的屏幕,陸桐樹有些發(fā)愣,沒想到自己真的就這么與張慍生通話了一個晚上。雖然他們都沒有說話。陽光灑進透明潔凈的窗戶,灑在青年白皙的側(cè)臉上,蒙上了層暖意。陸桐樹頭發(fā)亂糟糟的,發(fā)尾四處翹起,他沒多在意,翻出充電器給手機沖上電。熱心市民:起床了嗎?陸桐樹趴著,懶洋洋的,打字的速度也跟著變慢。這人對他起床的時間恰得很準(zhǔn)的。楊枝甘露太甜了:剛起來。陸桐樹打了個哈欠,開始起床整理床鋪。熱心市民:睡得好嗎?陸桐樹蹲在床邊,慢慢打字。楊枝甘露太甜了:很好。熱心市民:我睡得不好。楊枝甘露太甜了:哦。熱心市民不說話了,陸桐樹頭腦還沒脫離睡夢的昏沉,過了會,覺得自己的“哦”太冷淡了。楊枝甘露太甜了:那……親親抱抱舉高高?熱心市民還是沒有發(fā)消息。陸桐樹站起身準(zhǔn)備去洗漱了,他一邊刷牙一邊回想今天的行程。下午要搭公交去外婆家,然后小姨他們會在三四點的時候到。一上午的時間,陸桐樹下樓與許久未見的大爺們下了幾把棋,然后被大爺們用扇子哄走了,說是大學(xué)生來欺負他們這些老頭子。陸桐樹不敢反駁,明明自己都已經(jīng)悄悄讓了好幾步棋了,沒想到大爺們還是輸了。廣場上的阿姨們跳舞結(jié)束了,遇見陸桐樹都會樂呵呵的打招呼,詢問為什么提前回來,在大學(xué)過得怎么樣,有沒有交女朋友……一個個的問題都被陸桐樹糊弄過去了,回答里真假參半。他應(yīng)付阿姨們已經(jīng)有很多經(jīng)驗了。中午將冰箱里的壽司取出來隨便熱熱就吃,味道沒有受絲毫影響。陸桐樹再次感慨,為什么張慍生這么會做飯。吃完壽司陸桐樹簡單收拾了下東西,坐上了搖搖晃晃的大巴,駛向遠方不出名的小鎮(zhèn)。越往里走這道路就越難走,大巴搖搖晃晃的,在這不平整的路上開得時快時慢。陸桐樹因著中午沒睡覺,起了困意,在車窗靠著瞇了下,沒一會人就嗑傻了。玻璃跟著汽車一起晃動,看上去松松垮垮,快要掉下,著實有點危險,陸桐樹抱著包的手微緊。出了城區(qū),越過郊區(qū),一大片或黃或綠的田池看上去賞心悅目,碧綠的高山綿延不絕,似望不到邊。微信視頻彈出,是小姨。陸桐樹戴上耳機,揉了下被撞紅的腦門,讓那一塊紅更加均勻。“花花呀,你現(xiàn)在在哪里?。俊?/br>小姨一般都不會叫他小名了,除非心虛。“在大巴上了?!?/br>小姨的臉貼近了,“啊,這么早的嗎?”陸桐樹點點頭,看出小姨臉上有猶豫之情,就問怎么了。小姨一拍手,將視線對準(zhǔn)低著頭悶悶不樂的小表弟李開源身上,嘆了口氣說:“還不是你表弟不努力,上課睡覺被老師又叫家長了,你姨夫就被老師約談。”她頓了頓,“我們可能會去得晚一點了,你要不到鎮(zhèn)上先去玩一下?”小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