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還背著個小孩。

“但是不打暈也不行，要是這小鬼醒過來，和門神一起對我混合雙打，那更凄慘。”

邵桐拍拍身后還在昏睡的姜小牙，看起來他躲得還可以，姜小牙身上沒突然多出一個洞來。

然而在這時，一直把頭埋在邵桐脖頸上的姜小牙動了動。

“……邵桐哥？”

姜小牙聲音沙啞，鼻息微急，卻在這時候醒了過來。

邵桐一個激靈就把姜小牙放下，然后動作極快地拔刀一斬，將朝他伸出一只象腿的門神給切了。

這只形如巨象的門神發出一聲痛苦的長嘯，重重地往地上跌去。

但邵桐沒有再給它分神，而是警惕地看著姜小牙。

“你怎么回事？想搞混合雙打嗎？”

姜小牙好不容易才在那詭異的琵琶曲調中抽身醒來，醒來后卻看到眼前這詭異的景象。一只足有山高的巨象，半跪在地長聲哀嚎，它的一只腳已被連根削斷，紅色的血液噴涌而出，在黑暗的空間里流淌了一條血河。

血河之中又生出無數血色的小象，正如一支軍隊一般甩著長鼻氣勢洶洶地朝邵桐和姜小牙跑來。

“看起來是醒了？”邵桐看著姜小牙臉上露出熟悉的恐懼表情，不知是放心還是嘆氣地呼了口氣，“就跟你看到的一樣，我們被關起來了，起碼得再打四個這樣的，才能出去哦。”

姜小牙像受到驚嚇的小倉鼠一樣，雙手顫抖合攏，急促地呼吸，但還是十分堅強的向邵桐說。

“我，我能用超能力把大象絆倒！”

“哎呀，你還真是可靠。”

邵桐點頭，朝姜小牙伸出一只手，握住了這個少年冰涼的手掌。

“好了，別那么害怕，我們要是不行，你還要想我們還有其他厲害的同伴不是？”

-

韓空若一動不動地站在【八門神】之中，門神既不出來，他也不進去。因為在踏入這里時，韓空若就在解析這附近的空間。

【八門神】聽起來像是什么神話傳說一樣的能力，仔細想來，也不過是幻想系能力的一種。但幻想系能力還是要依托在現實空間里，因此只要把這附近的空間一起置換，【八門神】就不起作用了。

因此門神奈何不了韓空若，只要一有動靜，就會被韓空若送走。等韓空若把【八門神】全數消解后，阿圓便抱著琵琶站在了他面前。

當然，還有神智依然混沌的頌雪。

“聽說你是韓家的人制造出來的，”阿圓臉上掛著甜笑，好奇地打量著韓空若，“看起來和正常人也沒什么區別。”

“頌雪。”

韓空若沒有搭理阿圓，叫了一聲一直乖乖站在阿圓身后的頌雪。

但頌雪依然沒有反應，她低著頭，視線呆滯地看著前方。

“她很直率，我的弦音最多讓人陷入幻象，而直率的人更容易執著，她大約覺得自己在做正確的事。”

阿圓朝韓空若伸出一臂，柔軟的春衫袖子自雪白的手臂上滑落，隨著阿圓的動作，在她身后的頌雪動了。

頌雪一開始就啟動了【神附體】，因此就連韓空若也沒辦法跟上頌雪的全速，韓空若只能抬手招架，但頌雪一拳就將韓空若擊飛，韓空若重重地摔到了一公里外的巖壁上。

但這并不是終結，頌雪在揍飛韓空若的時候，也緊跟著追了上去，在韓空若撞到巖壁上時，頌雪也趕到了韓空若面前，朝韓空若再次揮出一拳！

但這一次，韓空若抬手接住了頌雪的拳頭，他輕呼一口氣，將積在胸口的劇痛緩緩排出，便見頌雪嘴唇微動，喃喃自語。

“這是老大的東西，我一定會給他拿來。這是老大的，不管是誰，誰攔路都要死。老大在等我，他在等我！！！”

頌雪手下用力，周圍的地面和韓空若身后的山壁，都被這無形的重壓壓得出現了蛛網般皸裂的痕跡！

韓空若看著頌雪，莫名將現在的頌雪與十年前的樣子重合起來。

十年前的頌雪還是個孩子，因為性格詭異，能力不受控制，造成好幾起事故后，便被韓家人關在后山。

韓空若聽說了頌雪的事后，便想起了自己數年如一日被關在地下的事，他悄悄去了后山，在最高的山頂處，見到了頌雪。

當時的頌雪蒼白消瘦兩頰凹陷，卻還是會對人笑。

“你是小朋友，”頌雪把剛從猴子手里搶來的果子遞給韓空若，“你才出生沒多久啊。”

韓空若怔愣地接過果子，同時朝頌雪伸出手。

“只要你克制自己，我就能把你接走。”

頌雪歪歪頭，她聽不明白克制是什么意思。但她喜歡眼前的這個小朋友，他是唯一一個頌雪也聞不到什么不好的氣息，像是干凈的冰雪一樣的孩子。

“我聽不懂啊，”頌雪老實地回答，“不過聽你的就好了吧？”

之后頌雪就一直跟在韓空若身邊，韓空若學什么，她就學什么，漸漸地能夠和旁人說些話，做一些似是而非的“溝通”。

當然在外人眼里，就是這個女孩恃寵而驕，總是莫名其妙地發脾氣干些莫名其妙的事。

“老大，你是不是活不久了？”

頌雪在看到天萊超能大賽的廣告時，指著廣告對韓空若說。

“那就去參加這個比賽吧，我會讓你活下來的，你還沒長胡子呢。”

韓空若原本就要參加這個比賽，只是他還是有些訝異頌雪會這么說。他原以為頌雪只關注自己，對別的事一直處于混沌懵懂的狀態。在頌雪說出這句話時，也只覺得是不是一時心血來潮。

但如今頌雪神智被控后，居然還是說出了這句話，韓空若不知為什么覺得心頭像是被什么梗住。

“頌雪，你以前說會聽我的話，可到了現在，不管什么時候，你還是不肯聽啊。”

韓空若輕笑一聲，頌雪看著韓空若的笑臉，不知為什么有些怔愣，然后她便被韓空若直接掀翻，一手壓在地上。

“你看清楚我是誰，我知道你看得清楚，就算看不清楚，你也聞得出來。你身上的神明會告訴你，什么才是真實的。你不需要別人告訴你該怎么做，對嗎？”

韓空若身上的超能力波動侵入頌雪體內，白色的光波自頌雪身上涌出，高位能力者的超能力很快引發了頌雪自身的抵御機制。

頌雪痛苦地哀叫，她耳邊似有琵琶弦斷裂的聲音，她煩躁地抬手把眼鏡扔掉，一手抓住韓空若的衣領大聲喊道。

“老大！我做了個夢，夢里你差點死掉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我分得清了！”

阿圓站在遠處，白嫩的十指上泛上紅痕，琵琶上的弦已斷了一根。

作者有話要說：　　頌雪：咦？老大，為什么你身上有傷？誰打的！

韓空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