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銳也意識到自己反應有點激烈。“先不報。”他干巴巴的說。心里想的卻是,萬一徐澤那老板真不是什么好人,報警豈不是把他男人置于危險之中?!什么破建議。“萬一是誤會呢,”他涼涼地剜了卓朗一眼,“別浪費公共資源。”“也是……”卓朗點點頭,摸了摸下巴。“那要不然,”他暗戳戳抱著點卑劣的想法,“不然你讓你朋友先偷偷調查一下?”邵言銳挑眉,示意他繼續。“就是看看他男朋友手機什么的……或者偷偷跟蹤一下……”卓朗擠眉弄眼。“萬一你朋友真的只是誤會呢?”卓朗的提議能不能行,邵言銳暫時沒法驗證。一是他覺得戀人之間也該存在隱私,不經允許去偷看手機什么的,實在有些破壞彼此的信任。二是他惦記的對象最近神龍見首不見尾,自從兩人旅行回來之后,快一周了,他們都沒有見上面。想嘗試也無法。徐澤倒也不是故意玩失蹤的。只是他最近處理借錢的事,還有他爸出現而帶來的爛攤子,跟蘭瑞生還有蔣鋒走得比較近,他擔心邵言銳因為他而惹上什么麻煩。所以徐澤干脆暫時沒有見他,打算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干凈后,再和邵言銳坐下來慢慢聊。他也不想瞞著青年什么事,只是想自己把后顧之憂都解決了再坦白。畢竟都是他家里的破事,徐澤不想留給對象cao心,也不想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誤會。但是他卻忘了,有時候什么都不說,才更容易引起誤會。“你爸可真是個人才,都那樣了還想跑。”這會兒,在會所旁不遠的露天茶館里,蘭瑞生正在和徐澤等人,順便聊天。其實這時候該是上班的時間,不過老板帶著員工公然摸魚,蘭姐罵罵咧咧了幾句,也只能放行。“他很喜歡找死。”徐澤吹了吹杯子里的茶葉,臉色平淡。“是啊,腸子都要掉出來了,他也不覺得疼?還有勁跑。”蘭瑞生嘖嘖稱奇,“你說他膽子大吧,當年借了錢還不上就跑路?你說他膽子小吧,跑了還敢回來冒頭?”“他可能以為當年把我爺爺那片地和醫館抵出去了,就萬事大吉了吧。”徐澤諷刺地笑笑,“沒想到我又重新簽了合約,債還在。”“你也是膽子大。”蘭瑞生從口袋里摸出煙盒,自己點上,又給徐澤遞了一根。徐澤擺了擺手,沒接。“謝謝,在戒。”蘭瑞生吸了口煙,繼續道,“當年都沒畢業,就敢跟放高利貸的簽字。”徐澤垂下眼,摸了摸杯沿,“年少輕狂,那時候沒想那么多。”他現在回頭看,也覺得那時候自己頭腦發熱,但他不后悔。“畢竟都是我爺爺的心血,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爸把他毀掉。”徐澤的爺爺叫徐知節,出生在山城鄉間,本是個游方的郎中。后來戰亂紛飛,妻子也因病離世,徐知節心灰意冷下便帶著尚在襁褓的兒子回到了故鄉,在老家重新扎根了下來。漸漸地,徐知節憑借自己的醫術成了附近小有名氣的大夫,開了家醫館,有了些積蓄家產,兒子徐家棟也一天天長大。平心而論,徐家棟年輕時樣貌確實不錯。要不然當年也不會哄得城里來的小姑娘珠胎暗結。但徐家棟為人卻不是個東西,沒有一點責任心,把女人肚子搞大之后,拍拍屁股就走了,換一個地方繼續和人調情。徐澤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生下來的。他媽是個下鄉的女大學生,被徐家棟搞大肚子后,漸漸看透了徐家棟的人渣。可她到底不忍殺死一個生命,便還是忍著旁人的異樣目光將徐澤生了下來。只不過她也不想要這個孩子,交給了他爺爺之后,自己就黯然離鄉回了城。徐知節也不知道自己教育哪里出了問題,把兒子教成那副樣子。但畢竟是自己的血rou,他能打能罵,卻狠不下心不管。于是只好一邊照料著孫子,一邊給徐家棟收拾爛攤子。就這么過了幾年,徐家棟終于不耐煩被自己爹管了,裹了家里幾乎所有的現金,離開村子進了城。徐知節經此一事,也心灰意冷,一心拉扯自己孫子,不再管那不成器的孽障。好在雖然沒了積蓄,但徐知節的醫術就是吃飯掙錢的本事,爺倆倒也不愁吃穿。兒子不是東西,孫子卻很聽話。徐知節為了養好自家的寶貝孫孫,又重新燃起了對生活的熱情。一邊開醫館,一邊承包了屋后好幾畝田地,帶著徐澤種上了許多中藥草,不僅平時用來治病醫人,多的還能拿去城里換錢來抵家用。徐澤也很爭氣,就這么陪在爺爺身邊乖乖長大,考大學時一舉就考上了國內首屈一指的醫學院,令徐知節老懷欣慰。可學校在川北,距離山城大半天的車程,徐澤必須住校,爺倆也不得不分開。徐澤給爺爺買了個老年機,走之前親手教會了他怎么用。也好在有這個手機,要不然后來徐澤趕回村里的時候,可能只能給爺爺收尸了。假期后的上班第一天,總是讓人很難集中精神。幾個辦公室里的小年輕都在嘰嘰喳喳分享著假期見聞,邵言銳難得的沒有管,獨自坐在自己辦公桌前對著電腦沉思。其他人都以為他們經理在處理什么工作要事,沒敢打擾,只有坐在邵言銳身后辦公桌的卓朗知道,邵言銳…展開還有一更。我也想老徐早日度過難關(各種意義上3358/1620/10那時候的徐澤并不知道,在自己意氣風發求學的時候,自己的人渣爹又出現了。徐家棟這十幾年在城里也不知道做什么,學了一身的壞毛病。重新回村也沒干好事,就是從徐知節那里要錢。徐知節不給,徐家棟就發瘋,要去砸他的藥柜,砍他的藥田。徐知節七老八十的人了,哪里抵得過中年力壯的兒子,他無法,又不想影響孫子讀書,只能一次次妥協,除了為孫子留的學費生活費,其他的能給就給了。只不過到了最后一次,徐家棟沒有要錢,只在家里翻箱倒柜,搶走了戶口本和地契。等高利貸的人帶著一群打手來要地討債時,徐知節才知道,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竟然欠下了十幾萬的賭債。而他的醫館和藥田,都被兒子拿去抵了債。“還要謝謝您。”徐澤拿起在爐上燒著的茶壺,給蘭瑞生的杯子滿上。“當年出面幫我跟萬老板斡旋,”徐澤笑了笑,“讓我有喘息的機會。”收高利貸的帶頭人姓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