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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他現在再出去打一場,要么就打一針。他很確定,從剛才進門的時候宋銳的狀態還是很正常的。溫宛想不通剛才是哪個地方讓他情緒起伏了,是湯嗎?總不能是他的臉吧?溫宛不太了解情況。他只是自責,可是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讓宋銳再碰那個針的。誰知道那些人為了驅使弱小無助又可憐的宋銳,一直在往這個無法說話的未成年身體里注射什么藥。可是,溫宛擔憂地撫摸宋銳額頭,弟弟今晚這個狀態實在讓他放心不下。他俯下身,慢聲慢氣地和宋銳說話,像是在哄生病的小朋友:“宋銳,我出去上個廁所,你就在這里等我回來。”宋銳手上還敷著冰袋。因為剛才他一直沒有動,此刻得到了獎勵的撫摸。黑亮又純粹的眼睛一直都跟著溫宛轉,看得溫宛心中軟化。溫宛走出那扇門之后,同時收到了小助手聲色俱厲的警告:“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么,你最好想都不要想。”溫宛嘆了口氣,說:“我沒那么想。”剛才它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眼看著實習生得寸進尺,差點把這只狗抱回去了,小助手覺得自己不出面不行了。它繼續道:“沒有就好。你明天不是還要去酒吧嗎?難道你要帶著這個拖油瓶去?”宋銳現在的狀況又不能去醫院。溫宛怕他體內被檢測出什么不妙的藥物。為今之計,只能等他想辦法在這一帶找個靠譜點的診所。就算是路邊一只流浪的貓狗,被好心人看到都會抱回去養呢,何況是他的宋銳。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他是想把宋銳帶回家的。溫宛想著想著,他想到了一個人。幾分鐘后,他順利找到了那個負責給宋銳扎針的小弟。如果說現在還有哪個人是不會欺負宋銳并且能夠幫忙看顧他的話,溫宛覺得,那就是這個人了。因為這個小弟無論是對他還是對宋銳的態度都很卑微,溫宛覺得這個人或許對誰都是這樣的。這樣的人才不會欺負他弟弟。對方看到是他,明顯一愣,然后一邊叫哥一邊把手上抽到一半的煙丟地上踩滅,搓著手等待吩咐。溫宛問他:“是這樣的,你能聯系到宋銳的家里人嗎?”小弟聽完卻一臉茫然:“……他還有家里人?”溫宛愕然。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想。聽他繼續說:“我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好像一直都只有他一個人。”溫宛心里一酸。怎么這樣,他不會說話,又沒有家里人,所以才年紀輕輕就一個人混在這種地方打拳。這里的人還都不喜歡他。他可憐的弟弟。溫宛壓下心中酸楚。他想了想,只對這人說是宋銳身體不舒服,今天需要人照顧。聽他解釋的時候,卑微小弟的臉色一變再變,在溫宛說到宋銳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副嚇得魂飛天外的表情。他扯出一個用力的笑來:“那什么,哥,我突然想起來,其實我今天也有點事……”溫宛二話不說,從懷里掏出準備好的現鈔。但他其實有點不高興。弟弟果然被欺負得很嚴重。就連卑微小弟都可以隨便看不起他。小弟眼珠子不再亂轉了,他看著那沓子錢,支吾道:“那什么,哥啊,不是小弟不愿意……”他看著溫宛又拿出了一沓,一起添在了剛才的那沓子上。小弟堅定的念頭逐漸被金錢腐蝕。他一咬牙,臉上擠出一個營業的笑來:“唉,其實仔細一想吧,我自己的事情哪能有宋銳重要。就算是看在哥的份上我也義不容辭啊!”一說完他就后悔了。錢啊,有命賺也要有命花才行啊。可是溫宛已經把錢交到他手上,并示意他跟上去了。兩人一路往休息室走去。溫宛把自己上次的工資交出去了,可是他不可能就這么放心把宋銳交給他。他像一個時刻放心不下自己孩子的大家長,總在疑心自己的孩子被虐待。他示意小弟走在自己前面,待會讓他先進門。溫宛要監督看看他是怎么對待宋銳的。小弟不解,只能走在前面,硬著頭皮敲了敲門然后打開。里面的宋銳還維持著剛才溫宛離開時的那個姿勢,手上敷著冰袋,沒有移動過一點點。這樣看起來和平時并沒有不同,只不過他時不時煩躁地擰著眉,間或撞一下墻,都暴露了他快要脫籠而出的暴躁。在沒人在的這段時間里,他渾身上下能動的地方都動遍了,唯一沒動的就是他放在一側的手臂。手上敷著的那個冰袋就像是拴住他的一條無形鐵鏈。走在前面的人此時腸子都快悔青了,就怕一個不小心封印被解除,而走在前面的他來不及跑。宋銳冷冷瞥他一眼。他眉眼本就凌厲,剃了寸頭就更有窮兇極惡之相,周身自帶危險的氣場。就算是安靜不動的時候,也讓人不敢不忌憚他的利爪和獠牙。“那個,宋銳啊。”小弟快被自己的腦補嚇哭了,訕訕地說完這一句之后,竟就再也動不了了。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這個人之所以被叫做瘋狗,和他非人類的武力值和打架必見血的血腥癖好有很大的關系,沒人打得過就算了,最主要就是這位哥還不會說話,喜怒無常。往往人家還不知道哪里惹到他的不虞,人就已經被暴揍了。照顧宋銳?小弟欲哭無淚,宋銳不好好“照顧”他就該算是萬幸了。他當時真是財迷心竅。而那位哥也真是一言難盡,居然覺得瘋狗需要人照顧?他猶豫著要怎么放棄這個任務時,感覺到身后的那位哥走出來了。他眼睜睜看著溫宛走近了宋銳。他像是看不見前面的家伙有多兇似的,單腳跪上長椅,朝宋銳伸出手。整個畫面無聲卻又非常和諧。那只手貼上了他棱角分明的側臉,拇指溫柔摩挲了兩下他的臉,仿佛是在撫慰受傷的小孩。而就在手指尖剛碰到那頭兇獸的臉時,兇獸就自己溫順無比地貼上去了。一旁的人看呆了。有一瞬間,他覺得那只似水溫柔的手根本就不像是一只打拳的手。“看,”溫宛摸了摸他的額頭,回頭看已經無法反應的小弟:“就是這樣,他看起來不太舒服。”不,他看起來很舒服。小弟看著大型貓科動物一樣用側臉蹭著溫宛的手的瘋狗,嘴角無聲地抽搐。溫宛其實對他的表現并不很滿意,但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他收回手,說:“那我就把他交給你了。”宋銳:?誰?他要被交給誰?他無聲的目光轉向剛才跟著溫宛一起進來的人。仿佛被真實的死亡射線掃中,一直在旁邊裝空氣的人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他甚至開始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