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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入了陷阱。鳳招唯一沒料到的是,自己真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兒子,還流落在人間。☆、好與傻(蛋:恩客嫖處子與浪妓,美人互慰)寒雨聲大作,水無爭伏在地面,體內暖意一縷接著一縷漸漸地退去,魔血流失,根植于他臟腑之內的寒毒再次占據主位,寒意由內而外,細小冰片在頃刻間覆滿了裸露在外的手背足踝。水無爭一頭墨黑長發,隨著氣血動蕩,寒毒上涌,從發根至發梢,竟都凍上了一層霜白。他在極度寒冷中昏死過去,霜白的細細發絲遮住了蒼白如死的面頰。他身上只寬寬松松地披了一件白衫,長發雪白,肌膚失色,打眼一望,就像一層白宣糊出的人影。謝箏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慢慢抹掉腕上血痕。“看來這朵深谷里的嬌花,已經徹底開敗了。”凌卻道,“你打算拿他怎么辦?”謝箏道:“他嘛,寒毒已入肺腑多年,現在失去魔血加持,不必管他,他也活不了幾日了。將他留在馴獸場上便是了。”凌卻笑笑:“那可真是便宜了這里的魔畜。”謝箏斂好衣衫,邊說邊向緊合的門戶走去:“如若鳳招知道,他有一個兒子,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死前被魔族的人畜玩弄凌辱得脫了形——不知道會作何感想?”凌卻不由隨他想了想那畫面,輕笑道:“惑皇百密一疏,竟忘了自己有這么一個嬌弱無用的兒子。哎呀呀,他實在不該招惹你的。”謝箏猛推開門,望著外頭的日光,低聲道:“總有一天,我要他悔不當初。”謝箏立志要令之悔不當初的人,在他離去后少頃,就翩然抵達此處。逆著三分初露的日光,鳳招懷抱一人,走進暗室之中。坐在他臂上的小孩一見到地上人影,不由就大叫一聲:“爹爹!”扭動著要從鳳招臂上跳將下去。鳳招手臂一抬,托穩了小孩的屁股,左手往地上一指,一簾輕紗憑空而生,將地上人溫柔托起,送至鳳招面前。鳳招低眼,見簾上人衣衫不整,手足慘白,探手去撥開他披散的發絲,雪白柔軟的發絲之下,露出一張沉睡的、憔悴的面容。“爹爹。”水岫急得往水無爭身上撲,鳳招這回放開了懷抱,水岫爬到水無爭冰冷的身體上,慌得淚水連串跌出:“爹爹的身體好冷,他怎么了!”他焦急地伏在水無爭身上,忍著爹爹身上刺骨的寒意,希望將水無爭的身體暖起,然而這一切只是徒勞。他抬頭,烏黑的大眼中含著淚珠,央求地看向鳳招:“爹爹不知怎么了,他好冷,能不能救救他?”鳳招沒有答話,卻伸出兩指,落在水無爭額心。暖色光印自他指尖落下,印在水無爭眉心。那溫暖的柔光緩緩拂過水無爭衣衫破碎的身體,頃刻間,水岫便發覺爹爹的身體回暖起來。當下,這孩子又是激動又是慌張,而水無爭把他教得太好,心緒如此雜亂之時,他竟沒忘記對鳳招道:“謝謝叔叔!”鳳招失笑。“雖是好的,卻是傻的。”他摸了摸水岫的頭,看一眼仍未蘇醒的水無爭,想了想,又笑,“雖是傻的,卻是好的。”水無爭于三日之后醒來。他躺在一張水色緩緩,月紗朦朦的床上。床下是星河凌波,床頂是細柳飛鶯。一個姿容絕世的那人,橫膝半臥在床尾的小榻上,身邊正是他惦念不已的兒子水岫。那張與自己有些肖似的臉,已經道破了男人的身份。水無爭坐起,有些恍惚地望著初次謀面的男人,不大確定地喚道:“父親?”鳳招回眸望著他,眼睫一眨,算是應過:“叫什么名字?”明明是血脈相融的父子,見面時對話卻像陌生人般。水無爭對父親的向往思慕之情未起,已先感慨于宿命之弄人。鳳招對兒子的黯然視若無睹,抬起手來,掌心落下一枚通透的黑曜石,問道:“這是誰予你的?你爹?”這枚黑曜石是水無爭送走水岫時所用,石中藏了一道鳳招的血符,可將石主人送到惑皇宮中。當日懵懵懂懂的水岫四處亂撞,直撞到鳳招臥房里,鳳招拎起這枚黑曜石,自然而然也看到了這道血符。奇異的是,他對這道血符全無記憶。惑皇的血十足珍貴,一滴便可抵尋常魔修百年修行。無人可傷及他的發膚,更無人能令他心甘情愿為之流血,因此要一道鳳招的血符,幾乎是絕無可能的事。鳳招見到這道血符,自己也呆了一呆。在他記憶中,似乎當有此物。可他遍尋記憶,也不記得曾為何人做過血符。一道符幾滴血對他來說不算什么,但他竟曾為某個人做過這件事,就已經足夠不可思議。而他竟對這個曾經有些地位的人毫無印象。這枚黑曜石勾起了水無爭埋藏深處的記憶。他嘆息一聲,輕輕說:“我名無爭。那道符文,是謝叔叔贈我隨身所帶。”“謝叔叔”鳳招搜尋記憶,最后只找到一個姓謝之人,“是叫——謝摘嗎?”水無爭猛然一愕,隨后答:“不,謝叔叔是小摘的爹爹”他已察覺不對,疑惑問:“他雙名遠春,是人族劍修,他與你的兒子便是小摘您——不記得了嗎?”自己父親與謝遠春的事,水無爭只聽過人間傳聞。然而從凌卻的父母,從費聞、謝摘他們回憶之中所拼湊出的謝遠春,曾叫許多人一見難忘,寤寐思服。水無爭知道自己得蒙他搭救,才能在人間平安長大,并得以結識凌卻,對于這個只有模糊印象的謝叔叔,他確是滿懷感激。鳳招望著那枚黑曜石,沉吟瞬息,道:“罷了,想是不重要的人。”魔界惑族之人,竟比人間靈修要熱情許多。水無爭與水岫居住魔界溫養身體,來去惑皇宮中的人排著隊來見他,一見了他,便三個五個跪在榻下嚶嚶哭泣:“少主!您受苦了少主!”水無爭向來自視是個凡人,突然被人喚作少主,簡直張口結舌,蒼白的臉頰上透出淡淡粉暈:“我不是”鳳招的子嗣不上百也有幾十,怎么這些魔族一見了他,就非認他做少主?“你與其余皇子可不同。”一人振振有詞,望向他的目光中隱有追念,“你身體里,流著至為高貴純粹的魔血。你的父親是惑皇鳳招,你爹是僅次于惑皇的魑王彤無涯。待你父親厭倦之后,下一任惑皇必是你無疑。”魑王彤無涯這還是水無爭第一次聽到爹爹的姓字。“一見到你就知道你是誰的兒子。”另一人道,“魑王的風采,百年來惑族無人能忘。當年魑王乃是我族戰神,與仙魔人三界交戰,從無敗績。魔族百種以惑族為尊,故因我們本就高出一等,也是因你爹爹馭軍得方,宵小不敢攖其鋒芒。”“無涯尊上謝世百年,我卻還記得他最后歸來那次,坐在骨馬之上,佩著彤影彎刀,一身紅衣,負日而歸你的長相,幾乎與他一模一樣。”最后一人恨恨道:“若非那陰險小人,無涯尊上豈會死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