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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一聲,回答,“你很快會見到她。”周嵐笙并沒有選擇躺在那張床上,上面床單和被子都舊得看不清原先的圖案,大概有四分之三的顏色都是發霉的黑色和黃色。他碰都不想碰,想著自己本來就失眠嚴重,到這邊也沒有安眠藥吃,便坐在地上背靠著房門,打算就這樣瞇一晚上。他也沒有去翻找房間里的東西,一方面是這間房的所有東西都很殘舊,雖然不知道已經存在了多久,但肯定很臟;另一方面是他根本不想知道楊九鶴mama的事,一個思想封建傳統到能夠對兒子進行長期精神虐待,弄得他瘋瘋癲癲的人。嘖,他一點都不想了解。這樣想著,周嵐笙靠在門上閉目養神,大概是這天過的驚心膽戰,他竟然很快睡著。這一覺睡的很沉,幾乎快趕上他吃安眠藥那段時間的睡眠質量,期間隱隱聽到周圍好像有“咚咚咚”的聲音,又聽到說話聲——好像離他很近,又很沙啞,聽起來像曾經被炭火燙在喉嚨上發不出清晰的音調,只能“嗚嗚”作聲。但周先生像跌入個幾十米的深潭里浮不上水面,等醒來走出房門,已經是早晨十點多。他沒有太去理會晚上的那些聲音,覺得大概是自己這段時間藥吃太多產生幻聽,再加前面由于一片好心對楊九鶴關切幾句就被惡意sao擾一個多月,周先生現在是不敢再做什么“閑事”了。接下來的四天,他忍受著楊九鶴的神經質行為,切換在“周先生”和“母親”兩個身份中,看著楊九鶴時不時進行自我虐待,對方身上一千多條的傷口似乎永遠不能愈合,在這樣的雙重折磨下,周嵐笙漸漸發現自己對所有事物的感知在慢慢消失。他變得越來越麻木。時間一下子到第五天,是他一開始就和楊九鶴說好會離開、程豫回來的那天。這天周嵐笙一直沒什么波動的情緒有了起伏,他想自己終于要脫離這個苦境,離開瘋狂的一切,又不服輸的想要在楊九鶴那個變態證明他和程豫之間的愛。關于這點,楊九鶴是心知肚明但又不屑一顧,他覺得那個程豫根本不愛周先生,自己和先生之前“相處”的那一個多月里程豫一點都沒讓他看出來他有多愛周先生,在他看來對方并不會來救周先生,之所以默許周嵐笙這種“不切實際”的期盼是因為他想讓對方死心,讓他看清程豫那個人有多不愛他。兩個人心懷鬼胎度過一個上午,下午三點多,坐在沙發上的周嵐笙沉默看著墻上鐘表——他記得程豫說他會在下午兩點到達機場,不出意外應該已經到家,也許已經發現他失蹤的事情,周嵐笙想,或許程豫現在在警察局,或者在四處找他,又或許他還沉浸在自己失蹤的著急中。反正不會是仍處于一無所知的狀態。他臉上是藏都藏不住的焦急與期待,讓對面在做家務的楊九鶴忍不住冷哼一聲,轉過頭,“怎么,先生那個男朋友要出現了么?”周嵐笙瞥了他一眼,“說不定就帶著人在來的路上,將你這個神經病抓住。”楊九鶴干笑,“先生對他的期望真高啊,說不定他根本就還沒發現你失蹤,家都沒回直接就去公司。”“....你能閉嘴么?”周嵐笙皺眉。楊九鶴挑眉,被他說得直接將手里的拖把丟下,踩在濕潤的白磚地上俯下身抬起眼皮,看著他眼睛問,“先生有沒有想過如果他今天真的沒來,會怎么辦?”周嵐笙撇過頭,雖然楊九鶴很干凈,但他仍覺得對方身上有股令人作嘔的臭味,他說,“我沒有腦子和腳,不能自己走嗎?你以為我就愿意待在你這種人身邊?”“和我一起墮落,不好么?”周嵐笙笑了,“不好,我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那天去了亮亭,認識你這樣的人,等我出去,一定會把你對我做過的事情加倍回報。”“我做過什么事情了?”楊九鶴問,“除了給你發過幾條信息,跟蹤過你幾次,我有做過什么過分的事情嗎?誰能有那個女人對我做的事情嚴重?你知道她對我做了什么嗎?!她....她.....”“她做了什么?”周嵐笙好整以暇靠在木制沙發上,反問道,“你前幾天不是表現得很尊重畏懼她的么,怎么,裝不下去又改成憎恨她了?”他這句話似乎戳中了楊九鶴的痛點,一直沒什么激烈反應的人突然表情陰鷙,望過來的眼神似乎帶著仇視。周嵐笙仍然在笑,“你說啊,我倒要聽聽你母親對你做了什么,變態到底是天生的還是后天形成。你總說你的母親,那你父親呢?那個男人是拋棄了你們還是怎樣?”他話說到一半時,楊九鶴臉上的表情突然僵住,眼珠子生硬又緩慢地轉向別處,等對方說完又重新轉回,眼神空洞得仿佛死尸,他面無表情,“他拋棄了我們。”“這樣,”周嵐笙“嗯”了聲表示自己知道,沒再問下去。后來事情就像楊九鶴說的那樣,程豫沒有來找周嵐笙,他不可能查不出來周先生在哪里,楊九鶴綁架手法并不高明,以程豫的能力找到他并把人帶走是很容易的事情,不過....他是真的沒有來。對于這點,周先生在表面上看來依然很平靜。他又繼續和楊九鶴生活了兩天,到了第七天的晚上,發生了一點....略為驚悚的事情。這天陰天下暴雨,天空黑沉沉的,外面不止是傾盆大雨,還有頻繁的電閃雷鳴。大概是受這鬼天氣影響,今天的周先生暈暈沉沉幾度要睡著,他在客廳的木沙發上坐得難受,回到暫時“居住”的那間房里,準備靠在門上休息一會。和前幾天一樣,依舊是聽到了“咚咚”聲和說話聲,好像是撞擊硬物的聲音。這次周先生被吵煩了,他睜開眼,入目的仍然是那間仿佛死在過去的古老房間,但是還沒等他重新閉上眼,他身上卻突然一涼——有一只冰涼的手抓住了他的右腳腕。周嵐笙全身汗毛豎起,他猛地往后縮,然而那只手抓住他的力道非常大,在發現他想要逃離后竟將他整個人往那里拉!周嵐笙瞳孔劇縮,硬著頭皮往那處望——只見在他旁邊的床底下,有個人身體扭曲,像條蟲一樣從里頭鉆出,身形很瘦,仿佛只有一層皺巴巴黃色的皮包裹住整副骨頭,對方低垂著頭看不清臉,不過那一頭灰白的發絲很長很亂,看起來臟得像從垃圾堆里出來。——這是個女人。周嵐笙瞪大眼,對方似乎長期被固定在床底下脖頸出現問題,不能很好的抬起或者轉動,全靠身體在那拼命扭動。她是這間房間的主人,楊九鶴的mama。周嵐笙在震驚中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