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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了和親王的房門。“王爺,”王先生點燃了從袖中拿來的香,憂心忡忡道,“王府已被看守起來了?!?/br>良久,和親王才扯了扯嘴角,“你以往曾同本王說過,說圣上很是擔心本王。本王那會還斥你懂什么,怎么樣,如今你懂了嗎?”王先生沉默。和親王深吸一口氣,聞著房中的香料,恍惚之間,好像看到了顧元白站在他的面前,居高臨下瞥了他一眼,隨即嗤笑開來,道:“我的好兄長,如今你怎么會這般狼狽?”“還不是因為你?”和親王喃喃,幻覺褪去,他挫敗地揉了揉臉。王先生瞧了一眼已經燃盡一半的香料,嘆了口氣道:“王爺,府中的香料已經所剩不多了?!?/br>和親王忡愣片刻,“私庫中的東西還有許多,你自行去拿吧。若是能換到那便換,換不到就罷了,本王不強求?!?/br>王先生眼中一閃,“是。”*回宮的一路,顧元白陰沉著臉不說話。薛遠勸道:“圣上不能殺和親王?!?/br>“我知道,”顧元白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之中,“他竟然敢——”薛遠握住了他的手,撥開他的指甲,心中也是冷笑不已。怪不得和親王對他的態度總是敵對而古怪,身為顧元白的親兄弟,對顧元白竟然生出了這樣的心思,先帝要是知道,都能被氣得生生從棺材板里跳出來。“這樣的人,就應當是砍頭的大罪,”薛遠道,“誰敢對圣上起這樣大不敬的心思,誰就得做好沒命的準備。”顧元白從怒火中分出一絲心神,抽空看了他一眼。薛遠面不改色道:“這里頭自然不算臣?!碑吘顾峭咸鞝斍筮^親的人。說了幾句話逗得顧元白消了火氣之后,薛遠又看了看顧元白的腳,抹了抹藥,見還是紅著,沒忍住輕輕撓了幾下癢,嘆口氣,不知是喜還是憂,“怎么就能這么嫩?!?/br>顧元白抽回腳,薛遠跟著坐在了他的身旁,手臂搭在顧元白的身上,諄諄善誘,“圣上,和親王這樣的人臉皮太厚,忒不要臉。你若是難受,那就把氣撒在臣的身上。不然您要是心中還想著和親王,和親王指不定會多么歡喜?!?/br>“你說得沒錯,”顧元白神情一凝,冷著臉道,“朕不會再想此事。”薛遠勾起笑,摸了摸圣上的背。等下車的時候,更是率先跳下馬車,撩起袍腳單膝跪在車前,拍了拍自己支起的左腿,朝著圣上挑起了俊眉。“圣上腳嫩,別踩著腳蹬,踩著臣的腿,”薛遠道,“臣絕不晃悠一下,保證穩穩當當。”顧元白站在馬車上看他,皺眉:“滾。”他沒有踩人凳的壞習慣。薛遠:“還請圣上恩賜。”顧元白轉過了臉,想從另一邊下車。薛遠起身從馬上翻過,又是掀起袍子,及時堵住了下車的路:“圣上?!?/br>顧元白黑著臉,踩著他的大腿下了馬車。果然如薛遠所說,他的腿上力氣大得很,撐住顧元白的一腳全然不是問題。甚至因為太過結實,顧元白這一踩,只覺得比石頭還要硬。但這感覺,卻好像有幾分熟悉。圣上的臉色微變一瞬。薛遠從地上站起了身,珍惜地看著膝蓋上的腳印,圣上的鞋底也干凈得很,淺淺的印子他都舍不得拍去。轉頭一瞧,見侍衛長正遲疑地盯著他看,薛遠微微一笑,“張大人怎么這么看著在下?”侍衛長正要說話,薛遠卻突地疾步越過了他,追上了顧元白:“圣上要去哪兒,臣抱著您過去?”“薛九遙,你說,”顧元白的語氣喜怒不定,“你昨晚是不是拿我的腳去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了?”薛遠裝傻充愣,皺眉,“什么?”顧元白倏地停住,“是不是讓我去抵著那個畜生東西了?”薛遠頭皮一麻,“圣上,別罵?!?/br>圣上一罵他,他就受不住。顧元白冷笑兩聲,只以為他還要臉,“畜生東西、畜生東西。”一連罵了三次。作者有話要說:來啦!禿頭作者在線更文ps:di一章就說過啦,顧元白有原身記憶,所以他有從小到大對和親王的記憶第122章半個月后。王先生從小路走到了廚房后頭,片刻,往和親王府運送食材的商販就出現在了此處,商販小聲道:“先生,您說的那地方還是沒有出現您要等的人。”王先生眉頭一皺,給了商販銀子,托他繼續等待。古怪。按理說從沿海來的香料不應該斷這么久的時間,如今已有半個月,府中的香料已剩不多,眼看著和親王快要察覺到身體的不對,王先生心頭焦急,然而更焦急的,是擔心大事生變。此后又過半個月,王先生費盡手段,才終于得到了外面的消息皇帝已知曉毒香一事,沿海香料已禁,水師駐守海口,一觸即發。王先生額角汗珠泌出,他將信件燒毀,看著和親王府中主臥的眼神晦暗。大恒先帝膝下有兩個兒子。一是當今圣上,一是享譽天下的親王,他們本以為顧斂坐上皇位對他們才有益,畢竟一個耳根子軟,沒有魄力,體弱壽命短的皇帝怎么也比顧召這個手里有兵有權、年輕健康的皇子好對付。但是誰都沒想到,難對付的反而是顧斂。顧斂的野心太大,也太狠,他和先帝是完全不同的人。但顧斂有一個無法掩藏也無法抹去的弱點,那就是他隨時可能喪命的身體。當大恒的皇帝猝不及防地死亡后,上位的除了和親王外還能有誰?但和親王也并非是那般的好對付。所以,那就只能想辦法將和親王把控在手中,讓一個不好對付的王爺變成一個好對付的王爺。和親王的身體強壯,而且警惕非常,王先生能用到香料的機會很少,直到一年前的一個雨天,和親王袍腳鹿血點點,狼狽地回了府,王先生那時才找到了一個機會。他那幾日時時聽從王妃的請求,前去勸說王爺,香料一燃,正值王爺心神不定之際。香料將王爺拖進了縹緲虛無的世界之中,在王爺雙目無神的時候,嘴中微張,王先生那時便上前一步,側耳傾聽王爺口中所說的話。“顧斂,穿鞋。”王先生想知道更多,于是又點燃了十數支熏香。臥房之內煙霧繚繞,清淡的香意緩緩變得濃郁。和親王便在那樣濃郁的香味之中,頻繁地夢到了顧元白。他不曉得香料一事,只覺得顧元白好像無處不在,張開眼是他,閉上了眼也是他。只是喝了幾口鹿血之后的燥熱,在那幾日下來之后,硬生生地成了見不得光的骯臟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