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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燒不盡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7

分卷閱讀107

    ,給商牧梟安排了單人病房,要我直接到住院樓來,他在樓下等我。

“這里!”方麒年站在病院樓的遮雨檐下,見了我,遠遠就朝我揮手示意。

等我到了檐下,他主動將我懷里的袋子拿到自己手上,臉上頗有些不好意思。

“我自作主張通知了商先生,你不會怪我吧?”

商祿怎么說也是商牧梟的爹,兒子出了事,做爹的來看看也是人之常情,我并不覺得有什么。他知道了都不來,那才真是枉為人父。

“不會。他還在嗎?”

“在。”方麒年在前頭領著路,“我從小沒有父母,不知道正常父母和孩子都是什么樣的,只以為電視里演的父母慈愛,小孩聽話,便是這世間的常態。但后來我進了商家,發現現實和我想的差了好多。”

“父母原來可以不慈愛,小孩也可以不聽話。”按下電梯,方麒年長嘆口氣道,“但我還是很羨慕,羨慕他們有那樣的血緣至親。我也好想有個親人,哪怕只知道和我吵架。”

世人總是覬覦自己沒有的,厭惡自己擁有的。如果他真的擁有了個只知道和自己吵架的親人,他會比誰都要厭惡這段關系,迫不及待想要逃離,就像商牧梟。

來到病房門口,方麒年輕輕敲了敲門,接著推門而入。

我跟著進去,見商祿坐在靠窗的一張長沙發上,正抱臂望著病床上仍在昏睡的商牧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沒有和我們打招呼的意思,方麒年站在一旁不說話,我也沒什么好說,一時房里只有儀器的輕鳴。

“他應該沒什么大礙。”又看了會兒,商祿收回視線,從沙發上站起身,整了整西服對我道,“我還有事,先走了,今晚就麻煩你照看他了。”說罷沖我一點頭,往外走去。

到了門口,他握著門把微微偏過身,蹙眉看向方麒年。

“你還不走?”

方麒年身子一震,我以為他要走,他卻愣是站著一動不動,像是與商祿杠上了。

商祿沉著眼,薄唇緊抿著,瞧著有些生氣。

我又去看方麒年,他錯開視線,并不往商祿那邊看,神情多少有點虛張聲勢的意味。

“方麒年。”商祿聲音壓得很低,聽著讓人心驚膽戰,“你不過來,就一輩子不要再過來。”說罷轉身而出,腳步不再有絲毫停留。

方麒年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煩躁地皺了皺眉,話里有幾分意味深長:“關系再惡劣,父子始終是父子。我要是今天不跟過去,明天換我躺下,他估計看都不會來看我。”他將手里的紙袋輕輕放到地上,沖我微微笑道,“這些天謝謝你的收留,以后有機會再請你吃頓真正的大餐。先走一步,有事隨時聯系我。”

拍拍我的肩,他大步出了病房,看著應該是追商祿去了。

第69章好巧啊

商牧梟直到后半夜才醒過來,而那時我的理性和感性正在腦海里展開激烈的互搏。

理性說:“你不要把事情想得這么嚴重,今天只是個意外,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意外。不做賽車手就不會有事了嗎?”

感性反駁:“世界上有很多意外,但危險的職業遇到意外的概率總比普通職業多吧,這點你不能否認。”

“這可不一定。你去搜搜這么多年有幾個賽車手死于比賽的?那都是極小極小的概率,比這世上大多數職業都安全多了。”

“世界上才幾個賽車手?一百個里有一個出事都是1%,還不夠多嗎?”

“你這樣是因噎廢食,你自己難道會因為喝水嗆了口水就永遠不去喝水嗎?”

感性讓它去死。

“你在想什么?”

我猛然回過神。

商牧梟不知什么時候醒了,抬起插著留置針的手,點了點我的唇角:“好嚴肅。”

我怔怔看著他,小心攏住他的手,問他渴不渴,餓不餓。

他臉色還很蒼白,說話也像是沒什么力氣:“有點餓。”

病房里自帶一個茶水間,有微波爐和冰箱。我怕他半夜起來沒東西吃餓著,早些時候特意外賣叫了清淡的蔬菜粥存在冰箱里,這會兒只要拿出來熱一下就好。

墊高商牧梟的枕頭,我讓他等一會兒,自己去給他熱粥。

當微波爐運轉起來,我維持了一夜的鎮定,強裝了一晚的從容,忽然毫無預兆的瓦解。

我緩緩俯身,將額頭抵在冰冷的臺面上,眼淚抑制不住地一滴一滴從淚腺里溢出,爭先恐后順著眼角滑落。

手指緊緊攥著大理石的臺面,用力到指甲都隱隱作痛。我咬著唇,小心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直到那股龐大而洶涌的情緒宣泄完畢。

微波爐里的粥“叮”地熱好了,我松開齒關,嘴里竟然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就著一旁洗手池洗了把臉,順帶漱了漱口。邊用紙巾擦臉邊抬頭看鏡子里的自己,除了眼底有些紅,不仔細看應該是看不出什么的。

將紙巾丟進垃圾桶,我從微波爐里端出溫熱的粥,重新回到商牧梟身邊。架起桌板,把粥放到上頭,讓他自己吃。

他估計是真的餓了,用勺子吃了兩口,嫌慢,索性端起碗仰頭咕嚕咕嚕灌下,只一會兒便將一碗粥全都喝光。

吃完了,他滿足地揉了揉胃,又接過我遞給他的熱水喝起來,喝了沒幾口,視線瞥到我,忽地動作一頓,放下杯子問:“你怎么頭發濕了?”

我摸摸自己潮濕的鬢角,隨口扯了個謊道:“剛剛覺得有點困,就洗了把臉。”

他伸手撫上我的臉,指尖落在我的眼尾。

“之前我迷迷糊糊醒過來,看到你在我床邊,瞧著……特別傷心。”他指尖微涼,帶著些許藥味,“我以為你哭了。”

我蹭著他的掌心,否認道:“沒有,我沒哭。”

北芥,你為什么不能自私一點呢?為什么不能大聲告訴他,對,你就是很傷心,你一點不希望他再繼續賽車呢?

你要理性到什么時候?你明明那么害怕。

商牧梟吃飽喝足了,躺著和我說了會兒話,知道商祿來過,還在旁邊看了他許久,嗤笑一聲,不予置評。

腦震蕩再怎么輕微也屬于腦損傷一類里,說著話他臉色越來越白,最后閉上眼躺床上直說自己頭暈。我忙要叫護士,他不讓,拍拍自己病床,讓我上去陪他一起躺。

“……”

一時我都不知道他是真暈還是裝暈了。

我瞟了眼病房門:“被護士醫生看到了不好……”

他側過身,空出身旁一人的位置,枕著枕頭,拿小狗一樣的眼神瞅著我。

我心里哀嘆一聲,知道自己沒法拒絕,于是將手伸給他,要他拉我上去。

他笑著過來抱住我,雙手穿過我的腋下,將我拖到了床上。

脫掉鞋,我與商牧梟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