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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燒不盡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4

分卷閱讀94

    事……實在超出我的想象。

我不明白,他怎么能是商牧梟?他怎么會是商牧梟?

要不是昨天已經(jīng)太晚,我簡直想立刻打電話給唐沅問個清楚,這套免費得來的外骨骼設(shè)備到底和商牧梟有什么關(guān)系。

輾轉(zhuǎn)一夜,睡眠斷斷續(xù)續(xù),今天早上差點沒起來。

實在推拒不過,我只好就著商牧梟的手咬了口rou包,外皮松軟,內(nèi)餡兒鮮美多汁,的確很好吃。

“好吃吧。”他心滿意足,在我咬過的地方又咬了一大口,“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附近就這家包子店最好吃。”

我掏出手機給他,道:“昨晚掉我家了。”

他看一眼,接過了,道:“哦,我還以為昨天掉在婚禮現(xiàn)場了。”

“你帶卡了嗎?把卡號給我,或者拍張照發(fā)給我。”

他咬著包子,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地回道:“忘了,明天給你。”

又來這套?

發(fā)動車輛,我沒再說話。

周一的早上到處都很擁堵,走走停停,激發(fā)人的困意。打開收音機,音響中傳出男主播開朗又富有朝氣的嗓音。

“歡迎收聽,每天早晨我們會選擇聽眾信箱里的一些問題給大家念出來,然后尋求一下大家的看法。今天第一封來信是這樣的,有位毛小姐說:‘我過年的時候和我男朋友因為一點小矛盾分手了,分手后我很想他,但一直拉不下面子去找他,也不確定他是不是也和我有一樣的想法。我到底應(yīng)不應(yīng)該去找他復(fù)合?希望大家給我一點意見。’”

“既然想他,那就復(fù)合唄……”商牧梟邊啃包子邊道。

我打開收音機主要是想有點聲音不容易犯困,主播的話聽過就算,也沒怎么花心思去思考里面的內(nèi)容。所以當(dāng)商牧梟突然出聲發(fā)表意見時,我還花了點功夫去回憶主播的話。

前面堵著,我抽空瞟了眼身旁的男人。他一副理直氣壯,完全不覺得自己說話有什么問題的模樣,仿佛幾個月前那個口口聲聲說著“不開心了就要果斷抽身走人,藕斷絲連當(dāng)斷不斷才會產(chǎn)生痛苦”的人不是他一樣。

“讓我們來看看其他聽眾的想法……有位王先生說:‘既然男方?jīng)]有主動求復(fù)合,大多是不想復(fù)合的,還是不要去找對方了,免得受到二次傷害’。”

商牧梟進(jìn)食的動作一頓,咀嚼的速度都慢了下來。

“有位lina小姐說:‘男方幾個月了一點表示都沒有,說不準(zhǔn)已經(jīng)有了新的對象,不是很看好啊’。”

商牧梟徹底不動了,瞪著收音機,恨不能用眼神點燃它。

“陳小姐說:‘不如先制造偶遇,或者想個其它的法子讓兩個人重新產(chǎn)生聯(lián)系,如果對方興致缺缺,也就沒必要再上趕著找不痛快了’。”

前車逐漸移動起來,我飛快切到另一個頻段,聽到放得是流行歌曲,心里不禁大大松了口氣。

到了學(xué)校,因為我和他的院系是兩個方向,就在最近的一個路口將他放了下來。

臨走前,我叮囑他最好不要再缺課,不然這學(xué)期我的選修還是會掛。

他扶著車門,笑得肆意:“掛吧,我也不打算再上了……”

我一愣,以為他是不再上我的課,當(dāng)即板下臉就要訓(xùn)斥他態(tài)度不端。

“……我可能會辦理退學(xué)。”

結(jié)果話還沒出口,被他下一句話全都堵死。

我微微張著唇,不知道要如何反應(yīng)。

從昨天開始,一個又一個,到底何時是個頭?

“你再說一遍?”我寄希望于是自己理解錯了他的意思,哪怕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商牧梟解釋道:“前不久有一支專業(yè)摩托車隊找到我,向我遞了橄欖枝,希望我能加入他們。我不喜歡金融,也不打算繼承我爸的公司……”說到這他面露嘲諷,“當(dāng)然,他可能也沒這個打算。我想去做自己喜歡的事,真正喜歡的事。”

“真正……喜歡的事?”

晨光正好,溫暖的朝陽灑在他身上,將他的頭發(fā)都染成金棕。

“嗯,我不想再為別人活了。”一陣微風(fēng)吹過,他笑得比陽光還燦爛,“往后的人生,我要為自己而活。”

我目送他的背影逐漸遠(yuǎn)去,心里一團(tuán)亂麻,怎樣都理不出頭緒。

他還有一年就要畢業(yè),卻要在此時放棄學(xué)位,追尋自己真正喜歡的事……我不知道商祿和商蕓柔會怎么看,但我……

等等,我及時剎住。

為什么會有我?這里面不該有我。

如果我是他專業(yè)課老師,我應(yīng)該替他感到惋惜,并且極力說服他在完成學(xué)業(yè)后追尋自己的夢想。可我只是他的選修課老師,他甚至都沒從我這里拿到過一個學(xué)分,我有什么資格評判這件事呢?

哪怕,哪怕我們還沒有分手,作為戀人,我也不該阻止他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好比我也不會希望他勸說我放棄哲學(xué)。

有些東西雖無法凌駕與任何感情之上,但對人生同樣重要。情感是血液,它們便是骨rou,支撐起人生的框架。

我心事重重下了車,一抬頭,見到余喜喜立在不遠(yuǎn)處,縮頭探腦,鬼鬼祟祟。

對上我的目光,她一陣小跑著過來,和我打招呼:“北哥,早啊。”

“早。你看什么呢?”

余喜喜收回目光張望的目光,道:“看帥哥啊,北哥你和商牧梟住一起啊?”

我腳步一頓,道:“不,不住一起。他現(xiàn)在和我住一個小區(qū),順路帶下他而已。”

她點點頭:“哦。”

我們并肩走在梧桐大道,冬去春來,光禿禿的梧桐枝條再次長出綠葉,兩邊的樹冠幾乎連成一片。

細(xì)碎的陽光從樹葉縫隙里漏下,伴著微風(fēng)輕輕晃動。

“人性最特別的弱點,就是在意別人如何看待自己。萬物,存在即合理,合理即事實。”余喜喜輕聲念完,抱著講義急急往前跑去,一溜煙跑進(jìn)了教學(xué)樓。

我錯愕地停下腳步,難以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余喜喜的前一句話來自叔本華,后一句,是黑格爾的。她若像平時一樣與我從哲學(xué)角度討論這兩句話,我不會有任何懷疑,可她丟完這兩句話逃也似的走了,擺明不尋常。

她沒有要和我探討的意思,這話是特意說給我聽的。她特意說給我聽,要我不要在意別人看法,告訴我一切存在即為合理。

到了這份兒上,我也無法欺騙自己她對我的性向一無所知了。

她知道了。

知道了我和商牧梟的事,知道了我的性向。

或許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努力裝作不知,今天實在是看不下去我拙劣的掩藏,這才想要戳破。

這丫頭……

我啞然失笑,抬步繼續(xù)往前走去。

整個上午,余喜喜和我說話時都不敢看我,比我都像個被揭破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