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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短促振動,瞿燕庭拿起來,后仰在椅背中打開微信,陸文說今晚回紫山住,問他能不能過去。他回復了“OK”,然后將手機倒扣在扶手上滑動,有些心煩。傍晚下班,瞿燕庭驅車到紫山名筑,一陣子沒來,園區里面已經繁花似錦,白色別墅敞著門,他徑直駛入私人車庫。玲玲姐白天過來收拾,此時正在廚房煮飯。瞿燕庭換鞋上樓,聽見浴室里有浴缸按摩的漩渦聲,他敲了敲門。陸文額頭搭著毛巾,四仰八叉地埋在翻滾的泡沫里,喊道:“快進來!”呼了口氣,瞿燕庭推門走到浴缸旁邊,一瞥便知陸文心情不錯,他在小凳上坐下,說:“剛到家么,瞧你舒坦的?!?/br>陸文慣會享受,說:“瞿老師,你給我擦背吧?!?/br>他換方向背對瞿燕庭,躬著,額前的發絲滴落水珠砸進泡沫,形成一片小坑。瞿燕庭挽起袖口,擰濕毛巾撫上他微凸的脊柱。陸文尋找時機開口:“瞿老師,今天經紀人跟我說,曾震的下一部電影讓我去試鏡。”瞿燕庭沒有表現出什么情緒,道:“嗯,我聽說了。”陸文倒是很驚訝,扭頭說:“都傳到你們編劇圈了?還是曾導告訴你的?傳這么快,不會劇組內定我了吧?!”瞿燕庭拍他一巴掌:“別亂動?!?/br>陸文扭回去,音調里的雀躍還沒散:“我就那么一說,能參加試鏡就夠可以了!”濕毛巾擦過,在皮膚上覆蓋一層新的水光,瞿燕庭問:“你很激動嗎?”“當然了?!标懳牟患偎妓鞯?,“那可是曾震。”是啊,那可是曾震。代入常人的角度想,一位大導演私德有虧,可放眼圈內又有多少人干干凈凈?若把公私混為一談,能絕交一大半吧。瞿燕庭將毛巾擠成一團,熱水順著陸文的脊梁向下/流,他道:“找你的片約應該不少,其他有沒有合適的?”陸文猛地轉過來,水花四處飛濺,他抹把臉趴在浴缸邊緣上,說:“別的怎么比,電影你也看了,確實很精彩是不是?”客觀上瞿燕庭沒辦法否認,他還記得那天陸文羨慕地嘟囔,希望某一天能演曾震的電影,沒想到這么快就成真了。但主觀上,他勸說道:“可是……”“我明白你想說什么?!标懳陌聪聯Q水按鈕,“曾震那些私事,他合法老婆都不在意,我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外人……”瞿燕庭沒說話,他知道這個機會對一名演員而言千載難逢,沒有誰能抵抗,經紀公司也自有考量,輪不到旁人插手。浴缸里的泡沫一點點消失,瞿燕庭垂眸目睹,試圖分辯最后一句:“我真的不希望你跟他有牽扯?!?/br>陸文躺回去,聲調漫上一股不解:“拋開工作哪有什么牽扯啊,你是曾震的學生,你和他的關系才更親近吧?!?/br>毛巾“啪嗒”掉進水里,瞿燕庭沾著滿手潮濕站起來,沉吟著終止這個話題:“我去看玲玲姐煮好飯沒有,你快洗完下樓?!?/br>陸文懷疑說錯了話,卻搞不清楚具體錯在哪,他猜想,或許瞿燕庭真的很敬愛王茗雨,所以才對曾震的事情格外介懷?吃晚餐的時候,陸文沒再提這件事,瞿燕庭更是緘默不語,氣氛略沉悶,玲玲姐cao心地以為他們鬧了別扭。飯后,瞿燕庭去后花園打理溫居時莊凡心送的花草。玲玲姐塞給陸文一碗洗凈的藍莓,推他去主動哄一哄對方。陸文像手捧蠟燭的神父,捧著一碗藍莓杵在半米外,說:“瞿老師,吃藍莓對眼睛好,你來點不?”瞿燕庭給一株歐月松土,道:“你吃吧?!?/br>陸文抓一把塞嘴里,說:“小風真把仙琪介紹給蘇望了,那孫子說我沒用,以后要跟小風做兄弟?!?/br>“這花不錯吧,莊凡心他mama是園藝設計師,他去誰家都送花,呵呵?!?/br>“玲玲姐今晚在這兒睡,我讓她給你找了個鐘點工,不用你接觸,她全培訓好了直接上崗?!?/br>“啊,月色真美?!?/br>陸文嚼完了一碗藍莓,廢話也說盡了,走到花圃前蹲在瞿燕庭身旁,說:“你理我一下嘛,理一下你的小笨蛋!”瞿燕庭手一抖,有點想吐:“你四十六號半的大腳,站直了跟個柱子似的,就別賣這種萌了行嗎?”陸文撿起那枝花,說:“那你別跟一個柱子生氣好不好?柱子……他也有心!”“……”瞿燕庭捏緊鏟子,“他還有錢,花一百多萬買個胸針!”陸文立刻眉飛色舞道:“畢竟是古董,有個美女jiejie也看上了,一直跟我競價,可惜柱子的字典里沒有憐香惜玉!”瞿燕庭的表情隱隱扭曲,唇線繃緊抖了抖,最終敗下陣、笑出聲,無奈地把鏟子狠狠插/進了土里面。陸文歪頭看他笑,趁機回歸正題:“我只是參加試鏡,能不能選上是未知數,也許根本就輪不到我?!?/br>笑意收斂一多半,瞿燕庭問:“劇本拿到了嗎?”“拿到幾段戲?!标懳脑囂降?,“你要不要看看?”瞿燕庭搖了搖頭:“你自己看吧。”陸文應了聲,在演戲上瞿燕庭至今指點他很多次,這次他想試一試,完全靠他自己能不能被選中?如果能,成片又會是怎樣的結果。陸文回樓里讀劇本去了,花園靜下來。瞿燕庭默默將花株栽種好,摘下手套,蹲久了雙腿有些發麻,在戶外沙發上坐下來。甬道旁的小射燈瓦數不高,瞿燕庭打開手機,被屏幕的光刺得微瞇起眼睛,一陣夜風拂過,手臂泛起一層雞皮疙瘩。通訊簿翻到最后一個字母,瞿燕庭懸了片刻手指,按下通話鍵。響了五六聲,接通了,曾震的嗓音傳出:“喂?”瞿燕庭應道:“老師,是我?!?/br>“稀罕了。”曾震笑了一聲,“小庭,你有多少年沒主動給我打過電話了?”瞿燕庭說:“不記得了?!?/br>曾震在手機里回想一番,但實在久到難以計算,只好作罷,道:“那找我有什么事?”自之前在清宵堂說了一些話,期間再無交流,瞿燕庭不想繞彎子,說:“老師,聽說你開始籌備新片的拍攝了?”“是啊,”曾震仿佛知曉他要說什么,“接下來要選角?!?/br>瞿燕庭問:“為什么找了陸文?”曾震回答:“我看了你的網劇,陸文演得不錯,他前陣子出演里一個配角,導演也對他贊不絕口。圈子里很看好他,所以我建議選角導演邀請他試試?!?/br>衣角上有一滴泡沫濺上去后凝成的干涸,瞿燕庭用指甲剮蹭,隔著布料弄疼了皮rou,問:“沒有別的原因么?”曾震笑道:“說的像我有什么企圖?!?/br>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