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試探：“你不認識曲子？”

丁柳云哽了一下，瞪著賀沈：“你別瞎猜！我認識的。”

沒錯，認識的。

小時候，他在鄉下村小讀書，老師只教書本上的知識，但是初中來到大城市后，還是上過音樂課的，他天賦還算不錯。

當時進步挺快，現在也還沒忘記多少。

再說了，這是合唱，不認識也沒關系，到時候跟著別人一塊學就行了。

“你聲音很好聽，又不沙啞?！辟R沈一聽不是這個原因，追問，轉動眸子思索，最后詢問：“跑調？”

“跑個鬼的調，老子以前……”初中學校歌唱比賽還拿獎了！

丁柳云吼出來之后，大腦閃過一絲畫面，眸子縮了縮，聲音發顫，發硬：“總而言之，不、不關你的事情！”

賀沈敏銳地發現，但是再細看之時，丁柳云已經恢復平常。

平淡地說：“我唱不出來?！?/br>
“你在撒謊？”賀沈湊過去，盯著丁柳云。

雖然是問句，但是賀沈語氣太過于肯定，以至于心中有鬼的丁柳云眼神飄忽，一時間不敢直視對方。

沒錯，是在撒謊。

賀沈看穿了這一點后，忽然長長地嘆了口氣。氣息搭在丁柳云的臉上，燒紅了白皙的肌膚。

“為什么明明喜歡，就是不說呢？”

賀沈似是而非地提出了個問題。

丁柳云走又走不了，賀沈看著小同桌憋紅了一張臉的樣子，忽然笑了出來。

丁柳云本來很生氣，但是看到賀沈這不正經樣子，忽然氣就往一邊歪了。

抬手把貓懟到人臉上：“笑笑笑，你笑個屁啊笑！”

“哎，”賀沈抓住貓，認真地說，“漂亮的男孩子不可能講臟話的。”

“老子不好看，別看?！?/br>
“丁柳云，我來教你吧。”

賀沈突然開口。

丁柳云簡直要跟不上這個臭流氓的腦回路，一張臉憋成了豬肝色，最后擠出一句：“我聽聽你有沒有跑調。”

看著賀沈那認真的樣子，丁柳云摸著良心說話，一開始是真的覺得這人應該是個會唱歌的料子。

事實證明。

賀沈臉皮是真的厚。

他變聲期，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磁性，本是很好聽的音色，但是跑調。

簡直如同魔音灌耳。

懷中的貓不堪重負，喵了一聲，將丁柳云從震驚中拉回來。

艸！

丁柳云扯過賀沈手中的曲子，罵人：“你到底會不會唱！”

賀沈蹲在地上，抬頭看著丁柳云，一臉正然：“我覺得自己唱得不錯?！?/br>
“開頭就劈叉了！”

“哦……”賀沈哦了一句，而后瞇起眼睛看著丁柳云，反問，“沒跑啊，你聽，你抖落塵埃越過風雨……”

說著，賀沈還唱了兩句。

“不不不，應該這么唱，你拍子沒準，”丁柳云給他起了個頭。

這首歌的男聲壓得低，丁柳云聲音清亮，平時說話音也高，按理說他會比較難唱。

但胸腔氣息打開，一下子找準調，又不顯得悶。

賀沈沒跟唱，只怔怔地看著人：“你唱歌挺好聽的?！?/br>
丁柳云面色一紅，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么后，手一抖把曲譜扔回去，轉身朝樓下走。

賀沈連忙起身，跟在丁柳云身后亦步亦趨。

“丁柳云……”

“丁柳云……”

丁柳云被他喊得心慌：“別喊我名字！”

“好哥哥，你教教我吧?！辟R沈表情饒有趣味，幾乎身后的尾巴都要搖起來了。

丁柳云起了雞皮疙瘩，揉了揉手臂，不想回頭看這人：“靠，賀沈你要點臉好不好！我記得你比我大，你特么喊誰哥哥呢？”

丁柳云想起了昨晚上夢里，賀沈沖著自己就是一句爸爸。

他們沒有血緣關系，就算是，也只可能是干爸爸。

但是賀沈的確是想著“干”爸爸。

賀沈彎腰，站在丁柳身后，頭靠著肩膀，說道：“那叫什么？柳云，柳柳，柳兒……”

丁柳云被噴在耳邊的熱氣弄得渾身不自在，似乎被舔濕了一樣，連忙跳開，忍無可忍：“你這是性.sao擾！”

賀沈認真地反駁：“不，我們這是社會主義同桌情！”

“小同桌教教我吧?！?/br>
丁柳云翻了個白眼，教個鬼：“到時候班主任肯定會找音樂老師指導的，再說了你不是認識譜嗎？”

雖然難聽了點。

但是賀沈可以劃水啊。

賀沈盯著丁柳云，瞇起眼睛，突然開口：“其實我騙你的。”

“我不認識譜子，至于什么節拍，幾幾拍，我都不懂?！?/br>
丁柳云狐疑，哈？

賀沈和自己這個農村轉城市的，應該不一樣吧。

賀沈在城里一路讀到大的，海港這邊的公立學校素質教育推廣挺好的，不可能連個譜子都不認識。

是對方懶！

丁柳云心中所想，清清楚楚地寫在了臉上。

賀沈看穿后，說道：“其實你也知道我家里條件不好，我從小就讀的就是民辦的農民工子弟學校?！?/br>
說著說著，賀沈語氣低沉下去，低著頭似乎有些傷心難過：“小時候別說音樂課，就是連鋼琴都沒摸過……”

“我家的電視機壞了十幾年，沒人修，所以我聽到最多的歌，就是家旁廣場舞阿姨們天天放的套馬桿……”

“我知道我不該惹你生氣，但是……”賀沈苦笑一聲，“我家里窮，之前經常受到同學欺負和老師看不起，有點心理問題，一考試明明都會做，但就緊張寫不出來題。所以才轉學來九中，你是第一個和我說話的人，我只要看見你心就歡喜。但、但我不知道該怎么和你相處，才會經常惹你生氣……”

丁柳云瞪大眼睛，這和當初，夢中賀沈所說的一模一樣。

難不成……

對方真這么慘？

丁柳云經歷過苦日子，有些感同身受，看起來賀沈還有得救。

而且上次賀沈自己刷刷刷就把數學老師的題目做完了，說明他真是學霸。

只是沒想到，考試倒一，竟然是心理原因？

那賀沈高考怎么辦？！

丁柳云心軟了下，撇開頭不去看人，語氣沒那么硬：“我知道了，我會教你的?！?/br>
賀沈看著丁柳云側頭時，露出的白皙脖頸，眼神暗了暗，而后勾起了嘴角。

“謝謝啦。”

“沒什么可謝的！”丁柳云低著頭往教室走，“看你可憐而已！省的你到時候唱的不好到慘絕人寰，被老師訓?！?/br>
丁柳云想了想，停下來，轉身對賀沈說：“你得努力，少來煩我，還有愛干凈一點！”

前者，賀沈跳過不論，只問：“我挺愛干凈的吧?！?/br>
丁柳云不喜歡汗味，賀沈心道自己每次打完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