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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日時天有多熱,此刻就有多冷。林硯東終于停下腳步,盤腿坐在地上,腕上的佛珠褪下來,掛在虎口,閉上眼,宛如老僧入定。,單人副本,熬過七七四十九個蓮日,即可通關。永夜城內,孟于飛跟著江河漫無目的地走,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兒。此時外頭基本沒有新的活尸出現了,平靜再次降臨,可那平靜之下又仿佛暗潮洶涌。孟于飛蹙著眉,臉色不大好。“喂,我們到底要去哪兒?”他對江河,可沒有對鄭鶯鶯那個忌憚,盡管江河的武力值其實比鄭鶯鶯要高。江河沒有回答,繼續往前走。其實他只是在亂走,根本沒有明確的方向,因為他知道那個人遲早會找上他,不是現在,就是不久之后。孟于飛見他不回答,撇撇嘴,抱著彎刀也不再搭理他。很快,兩人離開了E區,進入F區。F區對于孟于飛來說可是個傷心地,他在這里跟鄭鶯鶯結下孽緣,又被靳丞殺進副本,著實沒留下什么好回憶,所以進入F區之后,孟于飛的表情就變得特別臭。他甚至想丟下江河獨自離開,可每次他離得稍遠一些,江河的目光就掃過來了,而孟于飛的實力,還不足以打得過霧影刺客。他不想再去坐牢了,但也不想就這么一直跟著江河沒頭蒼蠅似的亂轉,心里憋屈。于是他腳步一轉,就進了路邊一家酸辣粉店。坐著,不動了。江河回頭看過來,他挑起眉看向賣酸辣粉的大媽,“一碗酸辣粉,記他賬上。”這個他自然是指江河,孟于飛也不是被嚇大的,誰怕誰啊。出乎意料的是,江河并未出聲反駁,在屋外猶豫了一會兒,最終走進店里坐在了孟于飛對面,也叫了一碗酸辣粉。“你有病嗎?”孟于飛問。“不吃就閉嘴。”江河自顧自拿了筷子,并用紙巾沾了水仔細擦干凈,看他這樣子,倒是比孟于飛更像是專門來吃酸辣粉的。片刻后,酸辣粉上桌,兩人隔著湯碗里升起的霧氣嗦粉,場面一度很和諧,直到某位不速之客又推開了玻璃門。店里原先只有江河和孟于飛兩位客人,生意不是很好。第三位客人穿一身破破爛爛的紅裙子,長發沒過腰際,面色蒼白但那雙眼睛格外的明艷。最特別的是她手腕、腳腕都帶著鐐銬,稍一走動便叮當作響。深紅。孟于飛整個頭皮發麻,酸辣粉嗆在喉嚨里,頓時爆發出一陣驚天大咳嗽。他捂著自己的喉嚨,咳嗽咳得滿面通紅,雙眼卻還瞪著深紅,愣是說不出話來。“小哥哥怎么了?嗆著了嗎?”他這樣子倒是把深紅逗樂了,倚在門口的桌子上,笑出了聲。可深紅的笑聲落在孟于飛耳朵里,只有驚悚。那聲音本來輕佻又嫵媚,偏偏又像帶著牢里的陰氣。“你出來了。”江河回過頭,靜靜地看著她。“好久不見,你怎么對我這么冷淡呢?”深紅又走近了些,甚至抬手撫摸著江河的臉頰,只是那眸光里閃動的不是深情,而是讓孟于飛都感到膽寒的殺氣。江河不為所動,伸手抓住深紅的手腕,說:“我一直這樣。”“哪樣?我還是喜歡你從前那樣,可惜世上的男人大多都是負心漢。我進去那么久,你都不來看我,我只好出來找你了。”深紅順勢坐在了他腿上,眸光卻瞥向了孟于飛,說:“你說對不對?”孟于飛覺得,不管對不對,這事兒跟他沒關系才對。作者有話要說: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威廉·布萊克第123章酸辣粉深紅和江河的關系,嚇壞了孟于飛。他這一年雖然一直處于“被靳丞追殺——坐牢”這樣的狀態里,但對江河的事還是有所耳聞的。天志的二把手,崇延章的左膀右臂,素有“軍師”之稱的霧影刺客,長相普通但足智多謀。據說他是因為報恩所以才留在崇延章身邊,在他與天志分道揚鑣這件事里,輿論大多也在可惜江河,奚落崇延章。除此之外呢?孟于飛忽然發現自己對江河一點都不了解,他在加入天志之前是干什么的?他過往的履歷真的像他的臉那樣平平無奇嗎?“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深紅。”江河此刻就像戲文里坐懷不亂的年輕和尚,懷里坐著貌美撩人的狐貍精,仍然不為所動。“那我的東西呢,既然沒關系了,你總不會還留著我的東西,睹物思人吧?”深紅笑著,纖細的手指搭在他脖子上,似情人間溫柔的觸摸,卻又像時刻能切斷他的動脈。“東西已經不在我這里了。”“你覺得我會信?”“深紅,如果我想你死,一年前我就會交出命匣。”“說得好聽。”深紅突然冷笑一聲,站起來,“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投奔了崇延章。他跟林硯東那幾個人想要殺我,你卻給他賣命?”江河:“別人不知道為什么,你不知道嗎?”說話間,江河的神色終于有了一絲變化。他也站起來,直視著深紅的眼睛,面色稍顯沉凝,“是你要殺我,如果不是崇延章正好路過救了我,我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我會差點死在你的手上。即便如此,我依然沒有把命匣的位置說出去,深紅,我對你仁至義盡。”這句話像是刺激到了深紅,她的面容變得有一絲絲扭曲,“是嗎?可到頭來,崇延章還不是拋棄了你?你就像條喪家犬不是嗎?”“你被拋棄一次,又被拋棄第二次,沒有人真正把你放在心上。”深紅的話像錐子,尖銳、可怕,饒是孟于飛這個局外人都覺得過分扎心。他看到江河撐在桌上的手骨節都在發白,可見是多么用力。孟于飛也是第一次看到他這么失態。深紅卻還沒說完,她笑著,笑容殘忍又明艷,“而且你不知道,崇延章最后竟然把我放了出來,他最終選擇了我。你在意的一切,終將與你背道而馳。現在你還想對我說那句話嗎?道不同,不相為謀。”江河終于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知道深紅就想看他痛苦,也做好了準備,可當所有的傷口都被狠狠撕開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還是沒有想象得那么強大。“深紅。”他的嗓音變得沙啞,再睜開眼時,所有的情緒已經被收斂,“不要讓我那么恨你。”四目相對,深紅略帶諷刺的笑了笑,卻也在江河平靜的目光中,冷著臉不發一言。兩人就這么僵持著、沉默著,店里的氣氛將近凝固,讓孟于飛這個局外人坐立難安。他甚至不敢發出一點聲音,而按照一般的套路,知道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