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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含笑。他是真的希望唐措大膽猜一猜,可唐措沒如他的愿,興致缺缺。他轉頭看任務。游戲大廳的墻壁,又被稱作任務墻,墻面似乎用某種黑色的晶體制成,上面滾動著成千上萬條任務,遠遠看上去,像黑客攻擊電腦時產生的數據流。整個大廳人來人往,不時有人走到墻邊稍作駐足,神色或凝重或麻木,也有些許松快的,三三兩兩說著話,而后走入任務墻中。黑色的墻體泛起波紋,人毫無阻礙地走進去,眨眼間便消失在眾人視線里。“這里的任務都是隨機的,人數不定、內容不定、難度不定,但如果同時進去的話,很大概率就會被分進同一個副本。在永夜城,幾乎所有人最后都會有一個固定隊,單槍匹馬很容易死。”靳丞解釋道。“昨天那個就是你的隊友?”唐措說著,又靈光一現,問:“不同區的不能一起做任務?”靳丞抱臂微笑:“是啊,先生,我現在只能跟你這個新人組隊了。如果我升不回A區,那我們就只好一起死在游戲里了,同歸于盡。”唐措挑眉:“你確定我們兩個黑名單湊在一起,任務會更好過?”“看運氣。”“我運氣很差。”“你以為這么說我就會放過你嗎?”“嘖。”唐措其實是好心提醒,因為他運氣真的很差。但對方偏要作死,攔都攔不住,那就不關他的事了。而且說真的,他還挺想體驗一下這黑名單的效用。“走吧。”話不多說,唐措直接走進了墻里。入目是一片純黑,伸手不見五指,甚至連身邊的靳丞都失去了蹤影。大約五分鐘后,熟悉的鈴鐺聲響起。“叮——”“檢測到新玩家加入,觸發優先級,開啟系列任務暴風雪山莊之。本輪游戲共八位玩家,目標——殺死英俊。”“祝您生存愉快!”畫面一閃,唐措發現自己站在一家旅館的一樓大廳里。這是一家青年旅社,柜臺后掛著旅社的綠色杉樹標志。環顧四周,整個旅社的裝修精致又溫馨,小巧的壁燈無處不在,暖黃燈光打在白色墻壁上,那里還掛著許多剪貼畫和風景照。當然,還有每一個類似旅社都少不了的心愿墻。旅館里正在組織包餃子,包括唐措在內,這里共有四人。時針指向晚上六點。“這位客人,你要不要來幫忙啊?”服務員是個圓臉的姑娘,說話時帶笑,長得很討喜。“我不會。”唐措鎮靜自若,目光掃過余下兩人。這兩位都穿著不同款式的沖鋒衣,一男一女,約莫二十幾歲,坐得很近。唐措跟他們視線相對的那一刻,兩人差點跳起來。玩家無疑。但這兩位顯然是認識的,迅速低頭說悄悄話。唐措本也不打算跟他們搭話,徑自走到旅館門口,掀開擋風布簾往外看。旅館的門是老式的紅色木門,可以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外面的情形。此時玻璃上已經結了冰雪,呼呼的風從門縫里拍進來,寒冷刺骨。暴風雪山莊,推理作品中常見的一種孤島模式。唐措在聽到系統播報的瞬間就明白了任務的內容——新玩家是他,所以觸發的是他的優先級——這恐怕是基于他的職業所生成的內容,目的是照顧新玩家。唐措是個私家偵探,可在他短短兩年的偵探生涯里,其實很少能接觸到兇殺案。倒是隔三差五就會有城里頭的貓貓狗狗不慎走丟。出軌偷情也是很多的,但唐措總會拍到些辣眼睛的照片,久而久之就專注找貓狗了。除了找貓狗,他還辦反詐騙。這年頭的老頭老太太們不信子女,就信外頭的詐騙犯,但比起詐騙犯,他們更信唐措。不是因為唐措口才好,而是因為他長得好,五官英氣且周正,俗稱“學霸”、“別人家的孩子”、“他說了肯定對”、“爺爺奶奶的心頭寶”。不然也坑不了張興。服務員含著笑意的聲音在背后響起:“廣播里說是要七天后,等風雪停了,修路的人才能來。原本我合約到期都要辭職下山了呢,就等新員工過來交接,現在也被困在這里走不了。不過不要擔心,這兒時常有大雪封山,所以我們旅社不光自備了發電機,糧食也備了很多,就算待上十天半個月也完全沒有問題。哦,還有熱水,熱水管夠呢!”唐措沒有說話。恰在這時,樓上突然傳來一聲驚呼。沖鋒衣男女警覺地抬頭看,卻只覺眼前一花,剛才還站在門邊的小哥已經跑上了樓梯。兩人急忙跟上,到了二樓,發現所有人都聚集在走廊盡頭的房間里。這是一間公共浴室,入門便是兩個臺盆和一列更衣柜,往里走,是三合板隔開的四個淋浴間。不分男女。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圍在更衣柜前,或驚愕或沉凝地看著左數第二個柜子。唐措走上前去,發現那柜子里藏著一具尸體。男性,三十歲左右,短發、留有胡茬,穿一件黑色的毛領皮衣,體格精壯,死因不明。再掃過周圍的人,加上剛才的沖鋒衣男女和唐措自己,一共八人。剛才播報里說本輪游戲共八位玩家,這里已經齊了,那程晉呢?他沒有進來嗎?唐措蹙眉的時候,一個穿著夾克衫氣質沉穩的中年男人從尸體口袋里摸出了身份證。浴室里燈光很暗,但不妨礙他把身份證上的姓名準確讀出——“李英俊。”“英俊?!”一個學生模樣留著寸頭的男生急忙湊過去看,隨即怔住:“這、這次的任務不是說殺死英俊嗎?怎么人已經死了?”他不由望向身旁戴黑框眼鏡的男生,男生推了推眼鏡,說:“暴風雪山莊,絕對不是殺人那么簡單。”兩人看著像是認識的。“沒錯。”中年男人掃視一周,道:“敢問這里哪位是新人?大家應該都聽到播報了,我們之中有新人,所以觸發了優先級,這個副本應該是他擅長的。”聞言,眾人面面相覷,但沒有人承認。唐措本來很篤定,但他意外發現這里除了他之外竟然還有一個新人——昨天晚上在廣場遇到的紅衣女郎。她正抱臂靠在門框上,對于唐措投來的視線視若無睹,但也沒有拆穿唐措。沒人應答,中年男人微微蹙眉。黑框眼鏡卻沒什么特別的反應,立刻檢查起了尸體,“后腦有血,應該是被鈍器所傷。其他地方暫時沒有發現傷口,尸體僵硬,這里溫度又低,所以死了可能有好幾個小時了。第一個發現尸體的是誰?”“那人不在呢。”短發的漂亮女生舉起了手,又指了指留了條縫的窗:“他跳窗出去了。”“還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