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5
正是好玩的年紀(jì),我想在后院給他修一個游樂場,你覺得呢?”李爾的目光始終無法從那兩個小點(diǎn)上移開:“隨你。”說著起身去到了兩杯威士忌,加了冰塊,拿過來遞了一杯給蕪君。李爾在蕪君面前,斜靠在書桌上,垂著眼異常溫柔地看著他:“這種事情你決定了就行,不用跟我商量的。”李爾想,今晚他們也許可以再離彼此近一點(diǎn)。“嗯。”蕪君喝了一口,雙手抱著杯子微微前傾,他還有個事情要跟李爾商量,有點(diǎn)難以說出口,因為他知道李爾肯定不會同意。蕪君想得入神,一點(diǎn)也沒有注意到上方李爾從他領(lǐng)口往里看的目光由溫柔變得熾熱。突然蕪君往后一仰,李爾恍惚看到他肚子上有長長的一條疤,等他想看得仔細(xì)一點(diǎn)時,衣服已經(jīng)重新貼著蕪君的身體了。“李爾,還有件事,我想去做改造的第一批志愿者。”蕪君仰起頭,眼神懇切。李爾眉頭一擰,他沒想到,不,他早應(yīng)該想到蕪君會有這樣的想法。在李爾開口前,蕪君又說:“這不僅是為了帝國的Psi,更是為了我自己……和我父母。”李爾把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擱:“你想好了,還有百分之十的死亡率。”“我想好了。”“你都想好了,跟我還有什么好商量的。”李爾說完,從房間出去了。蕪君把剩下的酒倒進(jìn)李爾杯子里,把這足足半杯一飲而盡。其實他是沒有太多選擇,他在這樣一個位置上,他有他應(yīng)盡的責(zé)任和表率。這才僅僅只是一個開頭,如果他不去,后面開展起來會麻煩很多,如果他去了,并且成功了,因為他這個表率,一切都能迎刃而解,李爾在元首的位置上,也不會那么難了。蕪君第二天就上了研究所來接他的專車。自從蕪君離開后的每一天李爾都在后悔,他明明知道蕪君為什么要這么做,他還是生氣地摔門而去。那晚他們應(yīng)該敞開心扉好好談?wù)劦模麘?yīng)該告訴蕪君他已經(jīng)原諒他了。縱然李爾可以找到一千個理由恨他,但原諒他只需要一個理由就夠了。李爾覺得那個理由他似乎找到了,起碼從蕪君殺死德卡拉上將之后,他對李爾的感情是真誠不帶欺騙和利用的,如果說他們過去的感情在蕪君殺死德卡拉上將那一刻結(jié)束,那現(xiàn)在他們還可以重新開始不是嗎?李爾花了太多時間來說服自己接受這個理由,那些夜不能寐的夜晚,他翻來覆去地想,后來發(fā)現(xiàn)他并不是需要一個真實的理由,他不過需要一個借口罷了,因為他想要這么做。只不過太久不曾開口,每次見到蕪君他都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過去他把真心捧到蕪君面前時受到的踐踏讓他如今仍然心有余悸,他總覺得自己再等一等,某個合適的時機(jī),他會把一切說出來。可那個時機(jī)還沒來臨,先等來了一個有百分之十死亡率的實驗。百分之十的死亡率極大地加重了李爾的憂慮,他只能通過研究所的負(fù)責(zé)人知曉蕪君的情況。負(fù)責(zé)人安慰他,讓他多想想百分之九十的生存率,李爾卻沒辦法這么想。而這百分之十的死亡率也讓李爾想明白了一件事,所有的怨恨,在死亡面前,都輕若微塵,唯有愛重重地墜著他,像是要墜成一輩子的遺憾。研究所里需要掌握他們每個人每天精準(zhǔn)的各種激素水平,并不建議和外界聯(lián)系,特別是會引起情緒動蕩的親屬愛人。好幾次李爾都想見見蕪君,哪怕打個電話也成,可是考慮到蕪君肯定也很思念孩子,一聊到孩子,肯定又會引起情緒波動。為了讓他能盡快達(dá)到適合手術(shù)的水平,降低風(fēng)險,李爾也一直忍著。兩三個月院子就重新修好了,還是按照以前的樣子布局的,每一株花草,每一棵樹木都是李爾按照記憶中的樣子抽空親自去挑選,他希望這次蕪君回家能有真正回家的感覺,回到讓他喜歡和快樂的地方。然而念安卻并不怎么喜歡去后院玩,李爾也注意到孩子這段時間變得安靜乖巧了很多。這天李爾把念安帶到后院里看魚,又把他抱到秋千上,李爾坐在他身邊,支著腿讓秋千來回晃動著。一陣秋風(fēng)吹來,樹葉又飄飄散散落下來一大半,孩子反而往李爾胳膊底下縮了縮。“怎么啦,不喜歡這里嗎?你爸爸以前啊,最喜歡躺在秋千上看池塘里的魚了。”誰知道一說到爸爸,念安突然小嘴一撇,抽抽搭搭哭了起來。李爾一陣緊張,趕緊把他抱在懷里:“怎么了?不舒服嗎?”念安突然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抽抽:“爸爸……不要我啦?我不乖……他不要啦。我會乖,你讓他回來……我要爸爸。”“誰說爸爸不要你了?”“阿……阿姨說的,說我……不乖。”先前一直照顧孩子的阿姨離職了,這是個新來的,估計孩子皮得厲害,就這么嚇唬他。李爾黑了黑臉,準(zhǔn)備換個阿姨。他安慰了好半天,念安才停止了大哭,還是委委屈屈地說:“父親,我想爸爸了。”李爾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我也想他。”開始他騙念安說蕪君明天就回來,明天又明天,念安最后不相信明天了。李爾又只有說下雪了爸爸就回來。雪已經(jīng)下過無數(shù)次了,李爾只好又說等院子里的花都開了,爸爸就回來。念安已經(jīng)完全不信任他了,但是沒有辦法,還是只能不停地問李爾:“爸爸什么時候回來。”其實手術(shù)在新年就做了,很成功,他們那批的成功率達(dá)到了百分之五十,而且沒有人發(fā)生意外。但由于他們是第一批,需要觀察和收集數(shù)據(jù)的時間格外長一點(diǎn)。終于等到院子里的花都開了,蕪君可以出來了。四月的早晨,風(fēng)吹起來已經(jīng)不再刺骨,還是有點(diǎn)涼意。李爾本來想自己一個人去的,可是念安吵鬧著要跟他一塊兒,最后只得帶上孩子。李爾有很多話想跟蕪君說,那些壓抑了好幾年的,有指責(zé)、有埋怨、有疼惜、也有原諒,但又怕自己到時候說不出口,也說不好,他簡直恨不得把心掏出來放到蕪君的心里,讓他一下子就全明白了。李爾抱著念安,在研究所接待室等了約莫一個小時,蕪君才辦完所有手續(xù)出來。他看起來胖了點(diǎn),頭發(fā)也長長了,氣色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