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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快樂。趙里有些無奈地想。他也說不清現在的自己是怎樣的心情。看著陶其然開心,他也開心,可一想到這種身體變化可能有潛在的危險,他就又開始擔憂。“以后你打算怎么辦?”趙里問,“這樣還能回學校教課嗎?”“回是能回,從昨天變回來到現在,我都沒有失控過,身體的變化應該是可以自主掌握的。”“那就好。”趙里點頭,“等假期過完,你應該比現在還……”“可我現在不想回去了,”陶其然輕聲打斷他,“趙里,我不想回學校了。”那你想去哪里?這話就在嘴邊,可趙里最終也沒問出口。因為根本不用問,答案太明顯了。他和陶其然認識這么多年,早在看見對方變身的那一刻,趙里就隱隱有了某種預感。“我想去山里生活,不是像人那樣,而是像一頭真正的狼那樣。”陶其然將自己的向往毫無保留攤開在趙里面前,像是單方面的傾訴,可看著趙里的眼神,卻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忐忑與在意。如果趙里否定,陶其然在來的路上不止想過一次,自己還能否堅持這樣的選擇?答案不太樂觀。他真的沒有信心不動搖。可趙里什么都沒說,漫長的沉默后,他只問一句:“你想清楚了?”陶其然安靜看了他很久,像要把他刻在眼底,最終鄭重點頭。那之后,陶其然回了學校,提交了離職申請。正值寒假,走流程的速度雖然比平時慢,但也因為教學工作還沒開始,工作交接上方便不少,最終在校領導再三挽回無果后,離職順利完成。辦完最后手續那天,剛走出美院校園,陶其然就接到了趙里的信息。趙里:我也去。沒前言沒后語,就直愣愣地三個字。可陶其然一瞬間就懂了。那是個晴朗的冬日,往來車流和熙攘人群仿佛被剎那靜音,世界驟然安靜,陶其然耳邊只剩自己擂鼓般的心跳。陶其然:去什么去!你一個正常人往哪兒去!趙里:[大美長白山.jpg]陶其然:我以為我們說好了。趙里:說好一起去?陶其然:說好我自己去你還和以前一樣在你的咖啡店里好好過日子!趙里:哦,咖啡店賣了。陶其然:??趙里:房子也賣了。趙里:錢賺夠了,等你匯合,一起上山。校門口的寒風凍得陶其然手指僵硬,回信息總是按錯鍵盤,可站在嚴冬中的他渾然未覺。陶其然:趙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趙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陶其然:當然知道,我在辭職之前就已經想得很清楚了。趙里:我只會比你想得更清楚。陶其然怔怔看著趙里的話,良久,深呼吸,讓凜冽的寒氣充滿胸腔,驅散眼底酸脹的熱。陶其然:你就好好待在店里,像五年前那樣,留一間畫室給我,行不行?趙里:不行。陶其然:為什么?趙里:五年前的你會回來。陶其然呆愣在冬日的天空下,太陽很大,卻很冷。趙里遠比陶其然更了解陶其然。……時光回到現在。夜色籠罩的木屋里,陶其然離得趙里遠遠,像是搗蛋被抓現行,怕被對方教育的熊孩子。“就沒什么想和我說的?”趙里終于開口。陶其然很想耍橫,無奈實在沒什么氣勢:“你不是都聽見了……”“你覺得你一直不回來,我就能走?”趙里的語調輕微上揚。陶其然在晦暗不明的夜色中,疑惑地眨巴下眼睛:“你沒生氣?”高興是肯定談不上,但聽起來,趙里的情緒好像也沒他想象得那樣糟糕。“氣過了。”趙里道。陶其然:“……然后呢?”趙里走過去:“準備和你講講道理。”陶其然下意識往后,結果剛退,后背就貼到墻了,可趙里已經來到面前,卻還要更進一步。“喂……”陶其然慌忙出聲。趙里總算停住,微微低頭,近在咫尺。陶其然緊張地咽了下口水:“講道理需要離這么近嗎?”趙里:“太遠了怕你聽不懂。”陶其然:“這和距離有關系嗎?”趙里:“五年前隔著手機和你講的道理,很明顯你到現在還沒懂。”陶其然:“……”五年前?陶其然全部注意力都在靠得過近的趙里身上,實在分不出大腦調取過往記憶。好在趙里也不需要他回溯。“五年前我就和你說過,你負責你的選擇,我負責我的,很簡單。如果還不懂,那我今天就說得再明白一點,我不干涉你,你也不用替我cao心。”陶其然就討厭他這點,如果什么事情都能說清楚,做明白,世上就沒煩惱了:“我怎么可能不替你cao心?”趙里:“所以你就一邊假裝不回來,一邊偷偷溜回來看我?”陶其然:“我是,我是看你走沒走。”趙里:“我走了你真的高興?”陶其然語塞,好半晌,才真心道:“一開始可能會有點失落,但時間長了,我還是會替你開心。”趙里:“替我cao心,替我開心,為什么總想著替我?我就從來沒想過替你。”陶其然:“你不替我想,你干嘛賣房賣店陪我上山?”“我不想松手,”趙里低頭,聲音輕得像呢喃,目光卻一瞬不放地盯住他,“因為一松手,就再也抓不住你了。”翱翔在千米高空的鷹,也能把地面上的獵物看得清清楚楚,一旦鎖定,便如利箭般俯沖而下。云遮了月,屋內再沒有一絲光。黑暗中,陶其然再看不見趙里,只剩極近的,溫熱的呼吸。“你可以去抓別人。”他說。趙里似是想了想,然后道:“算了,怕你傷心。”風箏在天上飛,飛得再高,飛到白云里,也總有一根線扯著它。如果有一天線斷了。人們只看得見風箏自由地飄遠,卻看不見,它最終總會在風停處落地,落進雜草,落進淤泥,再也沒有線牽著它回家。……翌日清晨。因為擔心自家小舅和趙里,林霧輾轉反側一整夜,旁邊的王野倒是睡得呼呼,一點沒有夜行大貓的尊嚴,快天亮的時候還不知道夢見了什么,蹬了他兩腳,差點又給林霧踹下炕。終于挨到天亮,林霧第一個起床,伸手把王野身上的被子往上一拉,報復似的將他連頭蒙住,才揚眉吐氣,下炕躡手躡腳繞過睡在地上的兄弟們,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