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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是決定物質的,客觀存在不重要,野哥覺得算不算,才是世界運行的真理。“林霧。”不知什么地方,突然傳來夏揚的聲音。林霧四下環顧,也沒找到人,可那聲音明明就很近。“嘛呢,這里——”又一聲。林霧這回終于緊緊抓住了聲音的小尾巴,順著望向貨架,只見在平視的高度,貨架上的兩個品牌飲料之間留出一道半掌寬的縫,縫隙那頭,夏揚、李駿馳、任飛宇三個腦袋擠一起,頑皮地盯著他。八目相對,夏揚催促:“你這不打完電話了嘛,趕緊過來啊。”深吸口氣,林霧朝他們沒好氣地笑:“來啦——”夏揚三人本來感覺林霧接完電話之后,情緒好像不大對頭,這會兒見他還和平時一樣,終于放下心來。李駿馳:“還沒啥不,不買就去結賬。”夏揚:“明天跳高跳遠就看爺們兒的吧,保證給咱環境院增光添彩!”任飛宇:“我把啦啦隊彩條都做好了,明天全班發,人手一個,絕對讓咱們這塊成為你們最閃亮的后盾!”林霧站在收銀臺隊尾。超市的窗口太高,太小,夕陽透不進來。“嗡。”剛被調成振動模式的電話,在手里震了下。還是王野,沒忘初衷:回來沒?食堂等你啊。林霧遲疑了,一直猶豫到跟著室友結完賬,還是找了個借口:我吃完了,你別等我了,自己吃吧。文字不會泄露情緒,但面對面就說不準了。王野的直覺太敏銳。那邊沒再回復。這樣一般就代表達成共識了。林霧松口氣,把手機放回口袋,和333的兄弟們一起走出超市。超市門前就是路口,正逢綠燈閃爍,顯示還有七秒變紅燈。馬路不寬,快跑也是沖得過去的,但走在最前面的夏揚第一個停了步,停得一點沒商量。從認識那天起,夏揚就是333的交通安全小標兵。林霧三人也就跟著停下,在斑馬線前等待。兜里的手機,就在這時持續震動起來。林霧掏出來查看,竟然是王野發來的語音通話邀請。未接通的電話在手里仿佛要震到地久天長,林霧第一次覺得電話燙手。綠燈變紅,紅燈又變綠。林霧跟著夏揚他們一起過完馬路,深吸口氣,又慢慢呼出,覺得王野應該聽不出什么破綻了,才回撥回去。王野秒接,卻不說話。林霧感到一陣壓力,只得硬著頭皮故作輕松道:“剛才過馬路呢,沒聽見,怎么了?”“你問我?”王野終于開口,聲音低沉不悅,“該我問你,咋了?”“我,”林霧裝傻,“我沒事啊。”同行的室友們紛紛看過來。林霧用口型無聲說“王野”。夏揚翻個白眼——又來。李駿馳的神情也有點一言難盡——用不用把人看這么緊啊。任飛宇滿眼羨慕——有這么一個朋友多好。三人加快腳步,和林霧稍稍拉開距離,默契地給虎狼留出私人通話空間。“沒事兒?”王野一個字都不信,“沒事兒你回信息那么慢,沒事兒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樣?”林霧驀地心虛,連忙看一眼手機,再次確認,是語音通話,不是視頻:“你哪兒看見要死不活了。”王野懶得和他廢話:“要么你自己說,要么我現在過去找你,你當面和我說。”林霧:“……”他就沒見過比王野脾氣還急的人!太陽徹底落進大地,夜幕降臨,路燈一盞盞地亮起來。夏揚他們已經走遠。林霧垂下眼,看地上自己被路燈拉長的影子。“我爸把那間公寓賣了。”王野沉默下來。他很少這樣。林霧等了一會兒,有些不安,又往回找補:“我爸生意要周轉,一時手頭緊,也是沒辦法,而且本來就是暫時借給我住的,我放假住學校也一樣……”“賣完了?”王野忽然問。“嗯,”林霧抬頭看夜空,“今天簽的合同,明天一手過戶一手交錢。”今天多云,月亮被遮了大半,看不見一顆星星。學校食堂門口,王野結束和林霧的語音,直接撥通了另外一個電話。響了兩聲,那邊接起,滄桑的聲音里有些許意外:“大野?”“蔣叔,”王野客客氣氣叫一聲,“能幫我查件事嗎?”王野輕易不開口,蔣天文,也就是蔣叔,略微沉吟:“你說。”“花園公寓一套小戶型,戶主姓林,近期正在買賣,”王野言簡意賅,“今天應該是把合同簽完了,明天要去過戶,我想知道是誰買的。”蔣天文這次沉默的時間長了一點,就在王野快要耐不住性子的時候,終于聽見他問:“你查這個是……”“那個公寓我想要,”王野直截了當,“如果能趕在過戶之前截下來最好,趕不上,我就再從買家手里買,所以我得知道買家信息。”蔣天文疲憊地捏捏鼻梁。貓科動物敏銳的聽覺,讓王野清楚捕捉到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他問:“是線索太少,查起來有難度嗎?”“不用查了,”蔣天文道,“買家是小城,我這兩天就在幫著他辦這事兒。”猝不及防的答案,王野愣是蒙了幾秒。然后就懂了。他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想幫林霧解決問題,結果禍根在自己這兒呢。“那公寓是我朋友在住,王錦城故意的。”蔣天文活了大半輩子,什么看不懂,之前還納悶王錦城怎么突然要搞什么投資,今天王野一說花園公寓,他就都明白了。可是木已成舟:“合同已經簽了。”王野:“不是還沒過戶嗎?”“是還沒過戶,但這件事是王總讓我幫小城辦的,”蔣天文道,“除非你讓王總改主意,不然明天我還是會按原定計劃過去辦理過戶。”蔣天文只忠于王海辭。話已至此,王野不再徒勞:“蔣叔,你讓我爸聽一下電話。”蔣天文沒想到王野真打算找王海辭。向來只聽命行事的他,難得起了好奇,那套根本不值一提的小公寓,到底牽扯到了什么人,讓王錦城像抓到槍似的不愿撒手,又讓王野一改平日的無所謂,在意到這種程度。朋友?他看著王家這么多年,看著王野從小到大獨來獨往,乖戾叛逆,從沒見他有過什么朋友。蔣天文:“王總今天晚上有個酒會,我沒陪同,你直接給他打電話吧。”王野:“好。”天徹底黑了,沒有夜課的校園比往日安靜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