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旁人的時候，秋秋一下子放的很開，叫嚷著讓方伯輕一點，輕一點再輕點。

該有多疼就有多疼，該多直接就多直接，也不顧自己那可憐的面子了。

但是還沒叫夠呢，方伯就瞇著眼睛朝他笑，秋秋嗯了一聲扭頭看，看見厲長明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他旁邊，看著他齜牙咧嘴的樣子。

秋秋一下子閉了麥，瞪直了眼不打算理他。

厲長明脫了外套換了件衣服，坐在沙發的另一端離他遠遠的：“說說吧，怎么回事？”方伯在一邊笑著看看，然后搖搖頭，讓秋秋好好說，自己去幫著準備晚飯去了，還朝露出廚房的沈姨點點頭，沈姨也了然地樂。

那邊秋秋昂了一聲說好，然后又成裝死的模樣，戳戳自己腫起來的腳腕兒，就是不搭腔。

余光卻一秒不落地瞅見厲長明坐到了他的身邊，拿起了桌子上的冰袋，不留情地就那么按在了他的腳腕上。

秋秋一下子嚎叫出聲，死死看著，委屈巴巴，“干什么？殺人了！”凍得他想一下子蜷了腳尖，扯了扯腿，想要縮回腳，但是又被人握住了腳腕，動也不能動，很用勁還那么兇的看著他。

腳腕常年不見光，明明是雪白的顏色，但是在骨頭那塊兒卻放棄一些青青紫紫的痕跡，很是觸目驚心。

“好好說話，別鬧。”

厲長明緩了口氣，有毛巾包著冰袋在他腳上輕輕按壓著。

秋秋哦了一聲，視線無處安放，就只能看著眼前的老男人低著眉眼，十分好看的樣子。

“還不打算說？鬧什么脾氣？”厲長明抬眼看了他一下，面無表情。

“才沒有鬧脾氣......”秋秋小小聲反駁，此地無銀三百兩了，看了眼前的老男人一眼，“不知道誰鬧脾氣呢？”他仰著腦袋，坐得端正，慣用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誰鬧脾氣？”厲長明在他腳脖子上按了下，得到秋秋嗷了一聲，然后氣鼓鼓地瞪著他，黑黑圓圓的眼睛里面生動極了。

一他點點頭，罵了句小混蛋，然后才接著說，“都學會撒謊了，還不允許我有點脾氣了。”

秋秋有些心虛，埋著頭，露出了細長細長的脖頸，后頸的地方搭著幾根黑黑的碎發，含含糊糊，“因為你忙啊，我又不想打擾你......”他低著頭，吐露著少年人直白簡單的心聲。

俏皮夸張、冒失莽撞沒有了，但是那帶著親昵的直率模樣，同樣讓人十分喜歡。

少年人的青澀和坦誠。

厲長明就那么看著他，看著秋秋嘀嘀咕咕說話的模樣。

隨后咳了咳，放下了他，起身從口袋里面摸出一包煙來，是要準備抽的模樣。

“打擾我？”他意味不明地說，有些像在自言自語，一邊從煙盒里面抽出一支煙拿在手上。

秋秋看見他手上的煙盒直愣愣地瞪著，看著厲長明的明目張膽，居然還有些愣，干巴巴地說，“厲長明，你還身體不好呢......”厲長明挑眉看著他，拿著一支煙在手里來回轉動，“這么擔心我？”突然被厲長明這么一問，讓秋秋一下子還有些難為情，他尷尬地笑著，“也不是吧......”笑得靦腆，軟怯。

厲長明待了片刻，又把煙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走到他的身邊，“算了，敷好了？”秋秋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落到地上的冰袋，“嗯？大概好了？”“好不好自己還不知道了？”厲長明說。

秋秋被一堵，立馬來了勁兒，咋呼清脆地朝他叫，“好了好了，涼涼的，很舒服！行了吧？”嚷得生動，無畏。

厲長明點點頭，問他，“先洗澡還是先吃飯？”秋秋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眼，用兩根手跟拉著領口的衣服聞了聞，然后嫌棄的松開了，毫不猶地叫著說，“先洗澡！”說完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厲長明，似乎在等待他現在有所動作。

厲長明沉眼，默不作聲的看了好一會兒。

看見秋秋單薄的體恤領口，少年人開始抽條長身體變得瘦削的脊骨，被他養得不錯的秋秋臉色紅潤，膚色是不見太陽光的暖白，藏在領口下，在肩胛骨之下。

但是全然不知的秋秋就那么看著他，那漂亮的眼珠子里面全都是他。

少年人的心思是那么的簡單明了。

厲長明挽著手上的袖子，問秋秋，“這下可以安分一點了？”秋秋朝他伸出手，然后挎在厲長明脖子后面，十指輕輕扣住，頭乖乖搭在一邊的肩膀，呼出的氣息打在厲長明的襯衫一邊，不安分地反駁，“等我腳好了......”半天氣哼哼的也沒有說出腳好了會怎么樣。

厲長明抱著他上樓去，沒有理會，只是嘮嘮叨叨說著需要注意的事項。

“這幾天都讓方伯準備清淡的東西，忍著別偷吃其他東西.......”秋秋迫于yin威，不敢出聲拒絕。

“之后讓人把你的作業都給帶回來，先別去學校了......”這一點秋秋簡直不能再同意了，小腦袋直點頭，到中間又卡住了，“那羅老師那邊怎么辦？要是不去羅老師會直接罵我的，羅老師可太兇了。”

想到了什么，秋秋后怕的縮了下脖子，磕磕自己的腦袋。

“羅老頭那邊我來說，”厲長明頓了頓，又補充說了兩句，“但是該讓你畫的畫，做的練習，一個也別想落下。”

這是冷漠無情的厲長明，有理都講不通，更何況沒有理了。

秋秋哀嚎一聲，好不容易憋出一個好字。

“還想著偷懶？”他不咸不淡地問。

秋秋根據經驗，馬上投降，“沒，我怎么敢啊......”但是話里話外都是不服輸的勁兒，在一邊暗暗咬牙切齒。

“其他的功課作業我抽空給你監督。”

厲長明跨上最后一步臺階，上了二樓，轉了個彎，將了軍。

秋秋又是一陣唉聲嘆氣，他挪開腦袋，看著眼前的厲長明，說：“其實也不用，厲長明......我會乖乖寫作業的。”

然后露出牙齒乖乖地笑，眼睛里面都是狡黠。

呼吸近在眼前，似乎在彼此糾纏。

少年人身上的那股自己完全沒有察覺的沐浴露檸檬味兒，開始變得異常明顯。

厲長明望了他一眼，抬了抬懷里里面抱著的人，手碰到那單薄的脊背上，用力掌住了，回身推開門，沒理他，“這幾天先別回那邊了，暫時睡在這里，這里有人照顧方便一點。”

“嗯？睡哪里？”秋秋問。

厲長明深深的眼睛看著他，帶著一絲笑意說，“是你自己的小房間，想什么？”秋秋有點面紅耳赤的，他明明什么也沒有想，“小房間就小房間！”這點面紅耳赤，一直到洗澡的時候瞬間飆到了極點。

由于實在是嫌棄自己的滿身汗味兒，被放下的時候，秋秋飛快迅速地脫得干干凈凈一絲不掛了，然后才想起浴室里面似乎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脫掉了衣服之后，皮膚在空氣里面有點顫顫的，光亮的浴室里面燈光很足，照在他白皙的皮rou上，從纖長的后頸，到慢慢成形的蝴蝶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