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凌亂，一副居家可人的樣子，在暖黃的燈光下，怎么也沒有什么威懾力。

厲長明微微挑眉，沒有指明，給他留了一點面子，點點頭上樓了，只留下做張做勢的秋秋。

待人一走，秋秋就泄氣了，拿出手機戳戳，發現時間已經快接近凌晨了，就差十分鐘。

三兩口喝完了粥，他得趕在齊齊睡覺之前幫幫忙。

-齊齊齊齊齊齊齊齊-我活過來了-但我馬上又要死了-快救我！秋秋嫌感嘆號不夠，還戳了好大一串，表明自己情況緊急。

還好學霸李喑齊還沒有睡覺，幾乎秒回，不服輸同樣回了一連串的問號。

但是秋秋又卡住了，一時居然不知道怎么開口，他有些疑惑，手指敲著瓷碗的邊兒想：“難道......我要問和鄰居老男人睡覺怎么睡嗎？”雖然之前也睡過吧，但是總覺得有哪里不一樣。

“怎么突然......這么羞恥......”秋秋一下子癱在桌子上，絕望地感嘆，下巴尖兒頂著手機的角，臉上依舊一片熱。

兩分鐘過去了，他敲著碗，就聽了小小輕輕的聲音思考了一下人生。

“啊......”剛剛好微信又動了動，秋秋有氣無力看了一眼，是李喑齊更多的問號。

秋秋勉為其難回了句沒事，贏來了同桌無情的一句神經病，然后以一連串不雅的表情包結束了聊天。

秋秋手指在屏幕上慢悠悠地劃，表情包絲毫沒有激起他吵架勝負欲，反而滿腦子都是要怎么和一個老男人睡覺的問題。

“唉......”發現不能求援的秋秋喪喪的，磨磨蹭蹭自己洗了一個小碗，再磨磨蹭蹭挪到了樓上的臥室去，磨磨蹭蹭洗漱完成，磨磨蹭蹭上了床。

然后開始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

比如說老男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對他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是怎么之前傳緋聞的都是些漂亮的jiejie呢？不對，厲長明那么花邊新聞才真是讓人生氣！但是好像都沒有在這里看見過其他人啊，嗯......除了也是很漂亮的秘書jiejie來過，好像真的沒有什么印象；好吧，可以原諒厲長明一下，暫時不討厭他，不，不討厭厲長明的啊.......不討厭，那......秋秋從床上大叫一聲，思緒被他主動中斷，然后發脾氣翻了個身，眨巴著眼睛，看著床邊小燈瑩瑩的暖色光，很是精神。

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凌晨一點多了！厲長明怎么還不休息呢！熬夜！秋秋瞬間翻身起來，神色嚴肅。

一腳踩在床邊的地毯上，腳丫子陷進毛絨絨里，指甲圓圓紅紅的，腳尖動了動，停了一會兒，開始老實找拖鞋。

從床下勾了好一會兒，隨意踩上就走。

雄赳赳，氣昂昂的，就只有噠噠的腳步聲有些違和。

書房還在樓上，還隔出一間會議室來用，以及別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秋秋一時來不及吐槽厲長明的敗家，看見書房有亮光就想推門進。

但是他又克制住了，有禮貌地敲了敲門。

但是，沒人回應？秋秋把耳朵貼在上面聽，在走廊的小燈下，凝著呼吸，試圖聽見什么動靜。

但是還是什么都沒有。

秋秋嘟囔著“這可不是我沒有禮貌了”，然后吸了一口氣，輕手輕腳地按開了門鎖，邊開邊小聲打招呼，身子擠進門縫邊往里挪。

“厲長明......”秋秋看見書桌邊的人了，帶著藍牙，一閃一閃的，于是明了，難怪沒有聽見呢。

“你怎么還不睡......很晚......”秋秋整個人進來了，話還沒說完呢，一抬頭，不小心看見了滿墻的投影，坐了滿滿當當正襟危坐的人，應該是做得挺端正的，只是忽然視線轉了個方向，朝著門。

朝著自己進來的方向。

他想說，“很晚了。”

但是話沒說完就被這個陣勢嚇著了，張開嘴差點被嚇出聲，但是又被他咽在嘴里，然后尷尬地蜷了蜷腳尖，拖鞋拱出一個弧度。

他看見厲長明摘了一邊的耳機，也看著他。

眼眉深邃，瞳色也很深，放松了眉頭，狎昵地看著他。

那眼神有些讓秋秋不好意思了，訕訕地笑，咧開了嘴，沒敢再往前走了，只是伸長了脖子，然后朝他指了指黑色攝像頭，嘴里做著口型——‘你快點，快點睡覺’。

為了讓厲長明看清楚，不白走這一遭，秋秋張大了嘴，說得有些齜牙咧嘴。

但是厲長明卻抬了下下巴，一副了然首肯的樣子，轉頭下了命令，面色如常，聲音沉沉，“那今天先帶這兒，散會。”

秋秋啞口無言，只看見滿屏幕的人瞬間熄滅掉。

他想解釋一下。

但是怎么沒給他這個機會，秋秋哭喪著臉，痛心疾首。

“怎么還沒睡？”厲長明換了件襯衫，把袖扣解開了站起身來。

看見秋秋夸張的表情，看見鼻尖下的耷拉的唇線。

“我......”秋秋還有點迷茫，沉浸在一片后悔當中，直到見了自己的拖鞋，清醒了，反應過來有些不對勁，小聲說，“我來叫你睡覺的啊。”

“嗯......太晚了，熬夜容易變老的。”

秋秋欲蓋彌彰，眼神躲閃。

厲長明側身看他，嗯了一聲，又說，“那你怎么還不睡，秋秋？”“我睡不著。”

秋秋嘀咕。

“怎么了？”“我......”秋秋及時停住，撇了下嘴，“我下午睡太多了！”才不是想他想到睡不著，還越來越精神。

老男人可慣不得，容易得寸進尺。

厲長明看樣子接受了這個回答，走到他身邊讓他跟上。

秋秋趿拉著拖鞋，一步一個腳印踩在厲長明的位置，嘴里沒有停下，“剛剛，打斷你們開會沒關系嗎？”“有什么關系？”厲長明回身問他，不甚在意。

“那我......嗯......”秋秋一直叭叭叭的小嘴又不知道怎么形容剛剛一度窒息的場面了。

深更半夜的，還問人睡不睡覺。

就很引人遐思啊......秋秋嘆了口氣，有些發愁，咬了咬嘴唇內側小小的一塊兒嫩rou，低頭還找著厲長明的后腳跟兒。

沒注意厲長明停下來了，一下子鼻子撞在硬實的后肩上，哎喲一聲慘叫，在寂靜的書房門前，好大一聲兒。

“多大人了，走路還能不看路。”

厲長明回頭訓他，打掉了秋秋捂鼻子的手，替他捏了下又收回去了，“沒事，好好的。”

秋秋懷疑地瞅了瞅，自己又小心揉揉。

“真的啊？不會塌掉吧？”秋秋盯著自己的鼻尖兒，擔驚受怕。

厲長明提了一口氣，有些頭疼，接著出門去，邊走邊說，“不會，剛剛也沒關系。”

秋秋哦了一聲，腳步輕快地跟上去了。

睡覺的時候好像也挺正常的。

鋪鋪床，拍拍枕頭，一人一邊。

沒什么不對。

反正他老早就鉆過厲長明的被窩，熟得很了。

秋秋說服了自己，不糾結了之后，睡意就來得容易得多了。

他不老實地睡著，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