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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重生后渣攻們都團寵我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7

分卷閱讀97

    下來。

天地大改都只在一瞬間,何況人心?

靳堯的眼眸始終大睜著,里頭焚燃著熊熊烈火,蒼穹一剎那像是被拉上一道幕簾,世界陡然昏暗,靳堯的眼光卻如同挾帶著電光的劍,劈開這灰敗暗影和濃稠雨幕,執拗地瞪著上方,像是想將天幕瞪出一個窟窿,像是想要問出一個讓他甘心俯首的答案。

路上車馬齊喑,行人倉皇四顧,誰也沒有注意到昏暗的天地間,人行道邊有一個頎長的身影頹然跪下。

————

靳堯又看見了自己和許澤恩。

他跪在那里,倔強地梗著脖子:“這首飾盒不是我偷的,我不是賊!”

許澤恩也紅著眼眶辯解:“母親,靳堯不會偷東西的,他進了主樓就一直在我的房間里,好幾個傭人都看見的,您可以問他們!”

女傭訥訥道:“夫人,我沒看見……”

管家也低著頭:“我也沒看見……”

靳堯不可置信地瞪向他們,自己明明一直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這些人怎么可以睜眼說瞎話!

中年貴婦人面帶譏誚坐在面前,她盯著靳堯的眼睛像毒蛇一樣狠毒又冰冷,她像是唏噓又像是無奈一般地嘆道:“……都說知錯能改,可你看他,連知錯都做不到,這么冥頑不靈,讓我還怎么相信他能改?”

“不是我偷的!”靳堯幾乎咬碎了牙。

“不是他偷的!”許澤恩也堅持著。

“唉,”貴婦人輕輕在沉重的化妝臺上屈指敲了敲,“既然死不認錯,那就別怪我小懲大誡……把四少爺拉開!”

兩個穿著安保制服的壯年男人一左一右架開許澤恩,另有兩個更加壯碩的保鏢把靳堯按倒在地上,貴婦人淡淡說道:“就打三十鞭,再跪五個小時吧。”

那是帶著倒刺的馬鞭,一鞭一鞭抽在少年人尚未長成的筋骨上,襯衫被抽碎,血道蜿蜒爬上脊背的每一寸肌/膚,濃烈的血腥味快速彌漫,靳堯只覺得全身的骨骼都被狠狠碾壓,疼痛入骨不能呼吸。

神智混亂中他看到許澤恩整個人趴跪了下去,拼命地給貴婦人磕頭,靳堯看著他的許澤恩淚流滿面,汲汲惶惶地求著哭著,他聽不到許澤恩說了什么,但是他能聽到額頭磕在地上的砰砰震動,像是要把樓板都磕穿。

女人的聲音再度響起,極盡輕慢鄙視:“……早點承認不就省得挨打了,行了老四,以后記得好好管教他,這小小年紀的手腳不干凈,說出去丟盡我許家的臉!”

那天許澤恩攙扶著他出了主樓,暴雨沖刷著整個莊園,卻沒有一個人給他們撐傘,鮮血順著雨水流淌在腳下混進泥塵里,靳堯腳下一軟,他們同時跌倒在地,許澤恩脫下身上的衣服去蓋他的傷口,靳堯迷蒙中看到許澤恩額上鮮血汩汩地流,他漆黑的眼睛里淬著狂怒的火焰,遮天蓋地的雨聲阻隔了許澤恩的聲線,只有離他最近的靳堯能聽清:

“……總有一天,我要她血債血償……”

……

這是哪里來的記憶?靳堯抱住頭,腦袋里的血管像是要爆裂開一般難以忍受,無數破碎的畫面在他眼前瘋狂旋轉,許多難分虛實的記憶排山倒海一般在他腦內洶涌呼嘯,他時而在書房里被姜書鴻狠狠扇倒在地上,時而又被許承仕獰笑著扔進大水缸里;他時而被馬鞭抽得血rou模糊,時而又被許澤恩逼迫著承認自己是賊;他時而與許延欽的保鏢AK比武因對方有傷手下留情,時而又在L市的地下拳擊場里被逼得瀕臨瘋狂如噬人小獸……

究竟哪一個是他?哪一個是許澤恩?

為什么他記憶最后的畫面是許澤恩背著他雙雙墜入懸崖,漫天遮地的雪花漸漸將他們冰涼的軀體掩蓋?

許澤恩,許澤恩……

許澤恩在對他嘶吼:“你什么時候認真聽我說過話?我讓你離許承仕遠一點,我讓你別去招那只杜高!我讓你不要進主屋,我讓你不要對AK手軟!我讓你不要去許延欽面前晃,我讓你不要喝別人給的酒!你不聽,你什么都不聽,吃了那么多虧你都不聽……”

許澤恩在對他咆哮:“你被AK活活打死,你才知道后悔了,你才知道要好好習武了,你才知道不能對敵人手軟了,你才知道你不想死了……可是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是那么蠢!那么無知!你什么都不懂,你只知道恨我!你讓我怎么辦?老天要玩我你讓我怎么辦?!”

許澤恩在對他哭訴:“沒有什么比你的命更重要,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靳堯在雨中瘋狂奔跑起來,一汪又一汪的水潭在他腳下濺起噼啪的水花,耳邊有無數方向盤的轟鳴,有人冒著暴雨打開車窗沖他破口大罵,甚至有人沖下車想要抓住他,然而他跑得那么快,風馳電掣,如離弦的箭,誰能抓得住他,他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沿岸醫院,許澤恩在沿岸醫院……

————

“我說你他媽又不是世界末日,有什么事情非得這個時候把我叫過來,外面那么大的雨你在病房里是淋不著——”

周晏城怒氣沖沖走進病房,一邊拍打著自己身上的水珠一邊勾過病床邊的椅子一屁股坐下,順手接過司徒遞來的毛巾擦拭,他皺著眉,口氣不耐,眼神卻不見凌厲,“到底什么火燒眉毛的事?先把你這一身病養好再說能死啊?”

許澤恩手上打著點滴,臉色很是蒼白,但是眼睛卻極為有神,漆黑明亮,襯得他精神看上去好了許多:“東洲國際發展銀行最近是不是要貸款給湎北修鐵路?”

“廢話!這項目你自己投過票的你忘了?”周晏城奇怪,“你怎么問起這個?”

“壓下來,先別批。”許澤恩要求道。

“什么理由?”周晏城甩開毛巾,換了個大馬金刀的坐姿,“這個項目流程完全沒有問題,何況這個工程是京都鐵路集團和湎北鐵/道/部共同承建的,這錢幾乎一半是進了咱們自家口袋……”

許澤恩看向窗外,那里一片濃墨般的黑沉,只有窗戶上的雨水綿延成線,從室內能看到那蜿蜒痕跡,他嗓子依然沙啞,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周晏城半晌無語:“我要耶波剛下臺。”

“我cao!”

周晏城撥了撥頭發,他攤了攤手,兩肘撐在膝蓋上身子前傾,試圖去看許澤恩的眼睛,許澤恩也不負他所望地扭過頭來和他脈脈對視。

“我們來捋一捋,”周晏城一根一根指頭豎起,“你玩兒倒了姜家,毀了半個許家,這我都想得通,可那個湎北佬礙著你什么了?”

許澤恩認真地問:“要是你媳婦被人欺負了,你怎么做?”

“誰特么敢欺負我老婆?!”周晏城怒目圓睜。

“要是有人欺負了呢?”

周晏城鏗鏘砸下倆字兒:“弄死!”

許澤恩點了點頭:“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