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待在中隊里，具體干什么也沒有限制。

“那好，我帶你去個地方。”盛天成說著就往外走。

廖宇寧見狀也不多話，跟在了后面。

兩人進入升降機的時候，盛天成突然開口：“我記得你的艦船成績也是A。”

廖宇寧：“是。”

很快，廖宇寧就知道盛天成為什么那么問了，因為后者帶他去了一處飛船起降通道。

瞭望號規模巨大，內部空間足以停泊一些中小型艦船，此處的起降通道就連接著一個飛船平臺。

盛天成在確定廖宇寧的艦船cao控能力之后說：“等下我們要乘坐一艘高速飛船，既然你也會駕駛，那就不需要另外增加副駕駛了。”

“中校。”廖宇寧終于忍不住了：“我們要去哪里？”

坐飛船離開瞭望號……是去里格海姆要塞嗎？如果是真的，廖宇寧還挺期待的，雖然沒搞清楚盛天成這么做的原因。

盛天成沒有直接回復，“你記得今天什么日子嗎？”

什么日子？

廖宇寧有點迷糊，但很快就想了起來，“廖元帥的忌日？”

“對。”盛天成道：“也是先驅號的忌日。”

先驅號，戰時聯合軍團主力旗艦，同時也是第三次里格海姆會戰期間廖行慎的坐艦。

帝國歷2658年9月5日，先驅號悲壯殉國。

那場戰役，銀梣帝國慘勝，雖然全殲蟲族主力艦船，但也付出了先驅號作為代價，當時犧牲的不僅僅是廖行慎，還有先驅號上的十萬帝國軍官兵，其中也包括盛聿。

盛聿，盛延的長子，盛天成的伯父。

過去了三十八年，作為戰場的這處太空區域依然留存著很多戰爭的痕跡。

☆、歷史真相

“對那片戰場的清理持續了十幾年。”盛天成說：“最終我們決定保留其中一部分區域，其中包括先驅號的殘骸。”

廖宇寧有些疑惑，“我記得戰史書上說……先驅號什么都沒有留下。”

盛天成看向廖宇寧，像是想了想，然后才道：“寫在史書上的歷史并不等于真實，無忘山國家公墓也不是全部，既然你想追隨廖元帥的道路，有些事情你就必須知道。”

什么意思？

盛天成的眼神很復雜，這讓廖宇寧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仿佛今天這趟行程不僅僅只是一場簡單的祭奠，必然還包含了別的什么。

幾分鐘后，一艘小型高速飛船駛出了瞭望號的飛船通道。

這艘飛船上只有盛天成和廖宇寧兩個人，目的地是里格海姆螺旋磁場邊緣的一處空域，距離沙漏星系不遠。

經過一次短距離空間躍遷，飛船光屏上出現了很多東西的雷達成像。

數不清的殘骸，巡洋艦、護衛艦、戰列艦、運輸船、太空戰機、逃生艙以及散落的太空炮臺部件……

那些戰場遺跡靜靜漂浮在深不見底的太空中，沒有光線，沒有聲音，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這地方盛天成顯然不是第一次來，他熟練地cao控飛船穿越殘骸間隙，直到先驅號出現在屏幕中央。

只用一眼，廖宇寧就知道那是先驅號。

作為銀盾軍團主力旗艦，先驅號在戰爭爆發后調入聯合軍團，作為聯合艦隊總指揮廖行慎的坐艦，艦上人員也以原銀盾軍團的官兵為主。

有關先驅號的傳說，廖宇寧自小就耳熟能詳，盡管此時這艘恢宏巨艦只留下了一部分，但他依然不會認錯。

在殲星艦巨大的殘骸面前，他們乘坐的飛船渺小得可憐。

小型飛船順著先驅號的外緣飛行，小飛船發出的探照光在殘破的船體上緩緩劃過，從那些猙獰的破口處，可以看到無數開裂的甲板和裸露的電子設備。

這才是真正的國家公墓。

相比之下，有關無忘山的一切都顯得很不真實。

那些碧草如茵的緩坡，那些修剪整齊的綠植，那些鱗次櫛比的墓碑，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世界。

隨著距離接近，僅憑rou眼就可以看清舷窗外的景象了。

“那是艦橋。”盛天成突然說。

作為一艘宇宙級殲星艦，先驅號的艦橋規模很大，即使已經被炸毀大半，剩下部分依然面積可觀。

探照光射入艦橋深處，照亮那些被高溫炙烤過的cao作臺、變形的座椅和扭曲的門廊，而沒有被光線觸及的地方依然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

廖宇寧的心驀然變得沉重而壓抑。

這就是廖行慎臨死之前看到的景象嗎？與自己上輩子的結局何等相似……

正當廖宇寧沉浸于思緒時，盛天成幽幽開口了，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像是在自言自語。

“暗物質激光炮，可以洞穿一切裝甲和護盾，彼時已經是戰事末期，先驅號的防護力場能源不足，攻擊又來自后方，所以它只支撐了十秒鐘。”

一開始，廖宇寧沒有反應過來，隨后那些話語進入了他的大腦。

暗物質激光炮、戰事末期、來自后方……所有的信息組成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那不可能！

廖宇寧驟然瞪向盛天成，“你說什么？”

暗物質激光炮是帝國軍艦隊裝備的武器。

沒有任何記載表明蟲族艦船可以發射暗物質激光炮，它們的武器系統與銀梣帝國截然不同。

“在戰史教科書里，先驅號毀于蟲族的攻擊。”盛天成看向舷窗，目光悠遠，“但在真實的歷史里，先驅號毀于友艦的炮擊。”

“這、這太荒唐了。”廖宇寧皺眉。

“荒唐？”盛天成問：“所以你覺得一切都是意外？”

對方話中的含義不言自明。

廖宇寧呼吸一滯，過了幾秒鐘才沉聲開口：“不是意外是什么？”

“戰爭結束后，戰時損毀的大型戰艦都得到了修復和補充，唯有兩艘例外。”盛天成道：“一艘是先驅號，另一艘是巔峰號。”

巔峰號，蟲族之戰期間隸屬于仙王軍團的殲星艦，戰史上對這艘戰艦的著墨很少，因為巔峰號是拱衛帝都的重要力量，很少出現在正面戰場上。

戰后，巔峰號很快退役，仙王軍團啟用了新紀元號作為主力旗艦。

新紀元，象征著和平和勝利的新世界，巔峰號的艦名沒有被繼承下來，似乎也算合情合理。

廖宇寧定了定心神，說道：“戰事激烈，場面混亂，誤傷也是不可避免的。”

盛天成冷聲道：“第三次里格海姆會戰結束后，聯合軍團總部成立了一個特別調查組，查了好幾年，事情最終不了了之，調查結束后，當時巔峰號的指揮官伯翰·費因斯很快以健康原因退役，隱居于仙王星域邊緣的南三角座，至死都沒有返回過帝畿。”

“伯翰·費因斯？”廖宇寧低聲重復著這個名字。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