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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突然有人說話,林齊回頭就看到了迎面走來的人。颯颯寒風中,那人身材高挺、氣宇軒昂,大衣下擺在黑夜中翻飛不止,身后還跟著一輛造型拉風的競速飛車。“慕學長!”一籌莫展的時候遇見認識的人,就算雙方不太熟,林齊也是如見救星。“林齊同學,好巧。”這是慕戎的開場白,他還打算說點什么來解釋自己出現在這個地方的原因。然而就在慕少爺還沒想好借口的時候,林齊已經搶先問道:“慕學長,你也是來參加宴會的嗎?”慕少爺干咳了一聲,算是默認。“學長,阿寧在里面,他答應我九點鐘就出來的,可現在已經九點一刻了。我給他打了好多個電話,都顯示無法接通,阿寧不會無故關機的,我擔心出了什么事。”林齊滿懷期望,“學長你可以進去里面嗎?能幫忙看看阿寧怎么樣了嗎?”雖然廖宇寧從來沒有接受過慕戎的追求,甚至還表現出了極大的反感,但從內心來說,林齊還是愿意相信慕戎這個人的。不管慕戎對廖宇寧的追求是否出于腦損傷造成的癔癥,至少從那次廖宇寧感冒生病以及后來的受傷急救來看,這人對廖宇寧是真的上心。果然,聽林齊這么一說,慕戎收起了雀躍的心情,神色焦慮了起來。林齊:“這里是要有邀請才能進入的,慕學長,你有的吧?”這時后面羅倫跳下了車,揚聲道:“少爺,我記得這段時間收到過很多宴會邀請,好像也有這個地址,要不少爺先在系統上確認看看。”慕少爺的通訊器清爽得很,因為他直接就把很多人給屏蔽了,羅倫的工作也包括了為他們家少爺處理這些被屏蔽的信息。宴會邀請是最無用的東西,慕少爺從不理會,羅倫看到也是刪除了事,好在他還是看了一眼,故而在腦子里留下了一點印象。慕戎聞言走向門口的安防識別系統,紅光一掃,果然通過了賓客驗證。南十字飛車順利駛入莊園防護力場內,慕戎問林齊:“寧寧今天是來赴誰的宴?”林齊想了想:“宴會主人好像叫什么韋大公子。”“韋應南,帝國軍后勤裝備部長韋德的長子。”羅倫立即報出韋大公子的具體信息,同時穩穩把車停在了建筑門口的迎賓處。幾名身著紅色宮廷風服裝的侍從恭敬地上前拉開車門。嚓,皮靴踩上鎏金石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慕少爺下車,正了正衣襟,然后邁開大步長驅直入:“韋應南在哪里?”這是一座有將近五百年歷史的建筑,進深高大、壯麗華貴,具有非常鮮明的古典宮廷風格。韋大少的筵席排場很大,走的是奢華復古路線,端的是衣香鬢影、賓客如云。此時宴席過半,賓主都散開了各找各的樂子,侍從們也不知道韋應南這位東道主目前身在何處,只能確定人還在這棟建筑里。“算了,我們自己想辦法。”打發走侍從,慕戎摘下自己的通訊器扔給羅倫,“查到韋應南的號碼,用我的名義打給他。”羅倫領命翻找通訊錄,慕戎也沒閑著,他招手叫過來一個正在工作的懸浮機器人。把機器人端著的香檳托盤拿開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慕戎將自己的便攜智腦貼上了機器人的信號接入點,“朱諾,找出寧寧現在的位置。”林齊眨了眨眼,立馬就明白慕戎要做什么了,在學院醫學中心的時候,這位學長就這么干過。不過這么明目張膽,沒問題嗎?林齊看一眼旁邊的羅倫,羅倫對他露出一個淡定的微笑,好像在說這沒什么大不了。是的,巍星城的道路監控系統都黑了,黑一處私人莊園又算得了什么呢?朱諾開始工作的時候,羅倫那邊的電話已經打過了,一直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慕少爺有些煩躁,“韋應南這家伙在搞什么?”林齊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我最后一次跟阿寧通話的時候,那邊來了一個人,似乎是叫什么馮大少。”慕戎看向羅倫。羅倫眉心皺起,“馮洌,韋應南的表哥,樊瑤長公主家的長子,這人風評……很不好。”馮洌是樊瑤長公主的第一個孩子,他是在人造zigong里孕育出來的。相比帝國遺傳基因法對于克|隆后代的嚴格管理,人造zigong的使用要求低很多,只要符合一定條件,具體說就是出得起錢,人們就可以將胚胎放在人造zigong里孕育。帝國上層家族中采用這種方法繁衍后代的不在少數,當然人造zigong的合法使用次數還是受限制的,所以才沒有造成上層人口泛濫的情況。馮洌出生后第二年,元常帝就修改了皇室繼承法,將任何非婚生以及非自然生育的后代都排除出了皇位繼承序列,使用人造zigong出生的孩子也在其中。一年后,樊瑤長公主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了次子馮瀾。馮瀾是炙手可熱的皇儲候選人,而馮洌卻注定與皇位無緣。“馮洌脾氣暴躁、行事跋扈,曾經鬧出過很多丑聞。”羅倫不安道:“廖少爺如果和他在一起,那可能真的有些危險。”“危險?”慕戎肅色道:“他身手很好嗎?寧寧可不見得會輸給他。”“不是打架。”羅倫神情糾結:“聽說馮洌私生活極為混亂,貪戀美色、男女不忌,只要看上了就會想辦法占有,而且手段頗為下作——”瞬間領悟羅倫的意思,慕少爺頓時怒不可遏:“他敢?!”嘀——智腦彈出一個光屏,那是朱諾根據監控畫面分析出的結果,上面顯示廖宇寧目前所在的位置——二樓走廊盡頭的一個小房間。那是一間儲藏室,房門緊閉,門鎖的把手上有一抹殷紅的血漬。廖宇寧正在竭力忍耐。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變得很快,混亂的洪流正在他全身上下肆虐,眼中看到的一切都有些朦朧和飄忽,像是隔著一層色彩不定的薄紗。但是沒關系,他還清醒著。狠狠握緊了右手掌心,讓皮膚被割裂的疼痛蔓延到頭腦。你不能,廖宇寧,你不能就這么墮入泥潭,想想你的過去,想想你的未來,想想你拼盡全力想得到的那些東西。藥物可以暫時麻痹你的身體,但是絕不能奪走你的神志,你必須保持清醒。腳下的地板仿若起伏的海浪,廖宇寧將后背緊緊貼在墻壁上,他看到整個世界坍塌下來,最終包裹進熊熊烈焰之中。火光刺眼,炙烤著一切,卻帶來深入骨髓的冰涼。好冷,他仿佛又一次站在了無盡的深空之中,獨自面對著某種前所未見的恐懼。砰,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