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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趁虛而入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8

分卷閱讀38

    原這個外人還在這,他的母親仍然能夠毫不在意地當著陳原的面,當著周周,甚至是身后那位陌生男子的面甩他巴掌。

原來唐舟只是她的一件所有物,一件被擺在展示臺上供人欣賞的商品。

臨走之前,唐太太垮上手包,冷言冷語道,“戴什么耳釘,男不男女不女的,下次別讓我看見這些有的沒的。”

氣氛陡然降到冰點。唐舟回到客廳里,陳原看到他的左臉破了皮,淺淡的劃痕幾乎從鬢角延伸下巴,那是戒指劃出的痕跡。

陳原不知如何是好,和周周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唐舟一言不發,先去衛生間里洗了個臉。坐回餐桌前時,他左右環顧,發現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于是語氣輕松地問,“我的蛋糕呢?”

陳原反應過來,趕緊起身從冰箱里拿出蛋糕擱到餐桌中央,用水沖了沖被自己胡亂塞進抽屜里的刀具,然后幫還在懵逼狀態中的周周把作業收起來放進書包里。

“周周,你不是想吃蛋糕嗎?”陳原推了推周周的肩膀。

為了讓氣氛好一些,他又把揚聲器打開了。背景音樂變成了跳躍的生日快樂歌,陳原將刀柄遞給唐舟,“周周要饞死了。”

唐舟切了一小塊三角形的蛋糕放到一次性紙碟中,推給周周,“牙都沒長全,不能吃那么多甜的。”

周周一看蛋糕,心情立馬好了起來,他握住一把塑料叉子插了一塊塞進嘴里,含糊道,“我早換完牙啦……”

唐舟接著給陳原切了一塊,陳原雙手接過碟子,“你應該先給自己切才對。”

“都一樣。”唐舟垂著眼笑,最后才給自己切了一塊,放進盤中。他問周周,“好吃嗎?”

“好吃。”周周掀起眼皮看了唐舟一眼,接著又迅速移開視線,盯著蛋糕上的裱花,鼓著腮幫子大口咀嚼著,然后才小聲問道,“你的臉還疼嗎?”

“不會。”唐舟說這話時臉上還帶著笑,好像剛才挨巴掌的并不是他自己,“破了點皮而已,算不上什么,和你以前跑步摔跤比起來要好多了。”

“我怎么了?”周周抬頭問。

“你不記得了?半個cao場都能聽見你的哭聲,聽得我腦袋都疼了。”

周周似乎有了點印象,他不滿地嘟囔著,先是偷偷瞅了一眼陳原,像是要說給他聽似的,“我沒有哭!”

陳原往嘴里送著奶油蛋糕,實則并沒有嘗出什么味道。唐舟從頭到尾都像無事人一樣,一邊吃著蛋糕,一邊陪周周聊天,只有臉上那道泛紅的印子格外刺眼。

唐舟今天就滿二十七歲了。

回想自己的二十七歲,陳原認為自己的人生正處于最為美滿的時刻。那個時候他剛剛開始跟夏曉小約會,每天下班回家的路上都會在淘寶上搜索各式各樣的小禮品。年底了,老板剛給他升了職,加了薪,還發了一大筆年終獎,因此他才有能力一口氣幫王雅麗提前交了三年的養老服務費。

盡管每天的睡眠時長不到六小時,周六周日都在機場轉機,可是有時候他晚上十一點半走出辦公室時,他抬頭看著夜空,都覺得這天上的明月都是為他而圓。

二十七歲是陳原記憶中為數不多的高亮時刻,高亮到他曾經發自內心地認為,人間值得。

可是二十七歲的唐舟,卻在生日這天挨了自己親生母親狠狠一巴掌。

延遲

31.

周周已經睡了。陳原洗完澡以后想要接點水喝,穿著浴衣剛推開門就看見唐舟站在廚房里。

蛋糕吃了一半,剩下的已經收進了冰箱。餐桌的一角上放著拆封過的一次性碗碟,燒了一半的蠟燭和透明的叉子橫七豎八地堆在一塊。廚房里,唐舟雙手撐在桌沿,背微微弓著,因為沒有開燈,陳原只能看得見一個頎長的身影,對方似乎根本沒有發現他的到來。

陳原不好再退回屋里,他隱隱約約地看見唐舟手邊擺著幾個小藥瓶。

他似乎還聽到一聲嘆息,壓抑又沉重,聲音卻輕微,像是一不小心松懈時從胸膛深處泄漏出的喘息。陳原輕手輕腳地走上前,直到自己也全然隱沒于唐舟所處的陰影之中。

唐舟聽到聲響,余光一掃,先將手邊的藥瓶一把握起,打開頭頂的櫥柜放了進去。

陳原猶豫萬分,還是忍不住說,“止疼藥吃多了不好。”

唐舟的目光平靜如水,實則已經下意識地筑起防備。

“酗酒對肝臟的損傷也不小。”

陳原張了張嘴,什么也沒說出來。

唐舟無意懟他,可是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他用兩根手指用力壓上自己的眉心,似乎想把剛才的話吞回去。在周周面前尚能鎮定自若,獨處時的情況卻大不相同,唐舟一言不發,從陳原身邊走過時,卻沒想到被他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陳原心想,自己肯定已經被他當成多管閑事的好事者,可是這會兒不說下次再找機會就難了。唐舟停下腳步,垂眼望向自己被人握得緊緊的胳膊,陳原視線向下,呼吸一滯,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快過了腦子。

剛才只想著抓住他,其實壓根兒沒想好要怎么開口。

“怎么了?”

陳原不管三七二十一,隨口拿自己以前在公眾號上看過的文章開始夸大其詞。夸大的第一步就是先將例子套在熟人身上,好增加可信度。

“我以前有個大學室友就是經常吃止痛藥,后來上癮得厲害,被家里送到醫院去戒毒——止疼藥就跟毒品一樣容易上癮,而且戒斷反應嚴重,得靠人綁在病床上才行,否則就會撞墻自殘。”

此時唐舟并沒有認真在聽。明明吃了止疼藥,焦慮仍像一張鋪天蓋地的蛛網將他層層捆綁,程度比母親站在他面前時更甚。

面對陳原的時候,那種自小陪伴他長大的、難以名狀的恐慌又出現了。這種情緒早已根深蒂固,由常年累月的瑣事積累而成,最終演變成難以根除的病灶。

高三出國前,還在銀行實習時,唐舟無意間聽到小組組長跟同事打趣說他專帶關系戶,還笑稱自己為關系戶代言人。

盡管在關系社會里,利用人際關系為自己謀利再正常不過,大眾反感的是德不配位,對于裙帶關系的負面理解也大多來自于飛揚跋扈的富二代酒后飆車卻仍舊身居高位,然而當三位實力相當的候選人站在面前,如果能夠大致了解其中一位的生長環境,家庭背景,哪怕只是對方的為人、情商、或性格,選擇對方的確更為安全、且成本更低。將這種選擇簡單粗暴地理解為“走后門”又略顯粗暴,畢竟唐舟的簡歷擺在那里,讓他略過一二輪面試無可厚非。

盡管這樣,唐舟仍然無法看清自己。他是顆明珠,卻被父母所設的層層迷霧永久地困在森林之中。他認為自己初三時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