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秦牽擦肩而過的瞬間，秦牽手指微動，一小縷黑氣凝結成一枚細小的針黏在了舒小洛的袖口內。他看著舒小洛的背影悠然道：“那秦某就等著舒小姐所說的厄運。”

走出幾步遠的舒小洛，聽到秦牽調侃的話，氣得跺了跺腳，不等暗禾，一個人驅使著飛行法器向主臺飛去。

一場鬧劇就這么過去了。其他擂臺的比試照常進行，只有鬼圣和小包所在的兩個擂臺因為結界被毀而暫停賽事，待重新布好結界后才會開啟。而鬼圣也因為提前下了擂臺被判出局。

部分傷員和被誤傷致死的妖獸看客被一波波地抬了下去，場面煞是壯觀。經此一事，大部分看客都產生了陰影，再也沒人敢聚在擂臺邊觀看比賽，而是退到了距離擂臺至少幾十米處的安全位置圍觀。

鬼圣扶著秦牽走到一邊坐下，高輝和大包跟在他們身后。秦牽對著鬼圣道：“阿藍經過一場比試想必也累了，不若先回屋休息一下，我這里有高兄照顧。”雖然鬼圣三番五次地幫他，不過出于謹慎，他仍不敢輕易相信他。后面還有要事等著他去做，自然不可能留鬼圣在身邊。

高輝何等精明，見秦牽和這突然冒出來的藍衣公子之間氣氛微妙，會意地走到秦牽身邊笑道：“是啊，秦兄這里有在下看著，阿藍兄不必擔心。”

見秦牽如此防備自己，鬼圣臉色微白。想到秦牽周圍強敵環繞，他扶著秦牽肩膀的手驀地用力，神色堅定：“我知道主人仍不相信我，但事關主人安危，恕阿藍不能從命。”

大包和高輝被鬼圣的稱呼給驚到，面面相覷，暗道秦牽什么時候多了個手下？

秦牽笑容微斂。他見鬼圣留意已決，知道再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便讓高輝和大包先行離去，只留下了鬼圣。

不遠處，密切注視著秦牽的天元見秦牽無礙，放下心來。只是看阿藍扶著秦牽，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不過秦牽上次運用那股黑氣后就脫力了一個時辰，有阿藍在身邊照顧他，起碼不必擔心出什么亂子。這么一想，才輕松起來。

看臺的座位上，秦牽閉著眼靠在座椅上，呼吸平穩，體內靈力卻漸漸消散一空，四肢逐漸僵硬。

妄動濁氣的后遺癥開始發作了。

鬼圣沉默地看著秦牽僵硬的坐姿，手有些遲疑地抬起，搭在秦牽肩上：“主人現在的姿勢有些不自然，只怕會被主臺上的那些人看出端倪，不如靠在阿藍懷中，也好應對過去？”

秦牽略加思索便同意了：“好，如此就麻煩了。”

“主人不必同阿藍客氣。”鬼圣攬住秦牽的肩膀讓他靠坐自己懷中，仿佛從背后擁抱住身前人一樣。這種姿勢在外人看來十分親密，容易引人遐想。不過秦牽此刻也顧不上那么多了，他必須待在這里等拿到那樣東西后才能離開，而這段時間內身體脫力的癥狀會越發明顯，絕不能讓外人瞧出異樣。尤其是妖皇那幾人。

鬼圣摟著秦牽，眼神微暗。這種在夢中才能發生的事情本該讓他欣喜若狂才對，可是只要一想到秦牽對他的百般防備，心中便凄冷一片，哪還生得起半分歡喜？他低下頭，一抹苦笑爬上唇角：“我知道主人很難信任他人，尤其是阿藍。既然如此……”鬼圣突然抓住秦牽的手指放到嘴中用力一咬，將咬破的手指貼到自己的眉心處。

秦牽詫異道：“你這是……！”

鬼圣望著秦牽近在咫尺的黑眸，輕聲道：“那便對阿藍締約吧，如此主人便再也不用疑心阿藍了。”

鮮紅的血順著鬼圣白皙的皮膚往下流，滑過他挺拔的鼻梁，最后順著粉色的紅唇蜿蜒而下，映著他絕世的容顏竟有一股奇異的美感。鬼圣淺褐色的雙眸中似帶著沉痛，又仿佛含著一絲期待，渴求地望著秦牽，等待他的回答。

秦牽看著這樣的鬼圣，忽然有些摸不清他心中所想。但想起自己最初寫文時塑造鬼圣的初衷，仍是將手指從鬼圣溫暖的手中抽了出來。

鬼圣的眸中瞬間盛滿了失望：“主人為何不愿同阿藍締約？”

秦牽笑道：“因為鬼圣應當是這世間不受萬物所約束的存在，天道不能，我也不能。”這才是真正的鬼圣。

“可是，如此一來，主人你……”他黯然低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受傷，“就會一直將阿藍當做外人吧。”

秦牽眸光復雜：“你真的想跟在我身邊，成為我的人？”

鬼圣見秦牽言語中有松動之意，眸中又浮現一抹希冀：“這是自然。”

秦牽望著天空中的浮云，似笑非笑地瞟了鬼圣一眼：“這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他頓了頓，黑眸中是讓人膽寒的暴戾，“背叛我的人，我向來不會手軟，必讓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你可要考慮清楚。”

鬼圣欣喜道：“阿藍絕不會背叛主人！”

秦牽笑著，不在多說，算是默認了鬼圣的話。既然鬼圣敢向他宣誓成為他的人，他自然敢收下。秦牽將目光轉向主臺上，見舒小洛已穿過結界，快要靠近妖皇那行人，隨口道：“你可知我為何要冒險繼續留在這里？”

鬼圣腦中閃過秦牽方才將濁氣化針藏到舒小洛袖中一幕，不確定道：“莫非和舒小洛有關？”

“算是猜對了一半。雖然不怎么喜歡這個刁蠻任性的小丫頭，不過不得不說她這次倒是幫了我一個大忙，省了我以后不少麻煩。”想到鬼圣連他的身份都能占卜出來，秦牽嘴角勾起，揶揄道，“阿藍不是精通占卜么，可能算出我想借她之手拿到什么？”

鬼圣眼神柔和地笑道：“世上萬事萬物變幻莫測，阿藍也只能窺探一角，怎可能萬事皆知。且若真的事事都知曉，這活著也沒什么意思了。”

“那倒也是。”秦牽聞言一笑。此時的他腰部以下已動彈不得，那股無力感正順著胸腹向上蔓延。

好在舒小洛已暢通無阻地通過層層結界，一路奔跑著撲到了舒從恒懷中。在經過虛天城城主時，袖中潛藏的黑針倏地從袖中飛出刺向虛天城城主的手指。由于那小針沒有殺氣，速度又快，所以等虛天城城主察覺時，手指上已是一痛，冒出一個小血點。那黑氣攜著一滴血珠消失，瞬息便回到了秦牽身邊。

靠坐在鬼圣懷中的秦牽將收集到的血液收回乾坤袋，露出一抹滿意笑容。乾坤袋中，那滴血珠、沾著小包和天元血液的手帕及劃破盤龍城大管家次子林兒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