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光彩，不時變幻著形狀，猶如一條隨風(fēng)飄蕩的綢緞，美得觸目驚心，似乎觸手可及。

秦牽就這么躺在屋頂上，雙手枕在腦后，望著絢爛光帶，眼神死寂。整個人都散發(fā)著一種莫名的沉痛感。

天元自從和秦牽在一起后，從未在他臉上見過這種神情。他所認(rèn)識的秦牽，是冷酷無情，精于算計，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的無情之人。這樣的秦牽又怎么會因?yàn)橥馕锒鴤碾y過，更遑論沉浸其中，甚至都沒察覺到他的到來。

天元不解地走到秦牽身邊坐下，想要寬慰他，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最后只得沉默著看向夜空。

如此，靜默良久。秦牽突然開口道：“我勸你現(xiàn)在離我遠(yuǎn)點(diǎn)，否則我會克制不住自己，出手殺掉你。”他面無表情地吐出冰冷之言，陰沉的雙眸中殺意凜然。

天元瞬間如墮冰窟，嘴唇失去了血色。為什么？他到底哪里惹到他了？！從以前到現(xiàn)在，他總是時不時會爆發(fā)一下。卻從不告訴他原因，難道他就真的這么討厭他么？天元受傷地望著秦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心口處傳來一陣陣的窒息感。

秦牽側(cè)頭看向天元，黑眸深處是一片灰暗：“我知道你現(xiàn)在肯定在疑惑，我為何要這樣說。不如，我給你講個故事。聽了后，你再來回答我一個問題。”

秦牽冷漠的似乎在看陌生人的眼神，刺痛了天元。他深吸了口氣道：“好……你說，我聽著。”

秦牽轉(zhuǎn)過頭，繼續(xù)望著星空：“鴻蒙之初，天地三分成天、人、冥三界。同三界共同生長的還有天地濁氣，濁氣乃是吸取萬千生靈的陰暗情緒而生。隨著眾生的不斷繁衍，濁氣越發(fā)強(qiáng)大。最后吸取天地精華慢慢化成了三位魔神。而這三位魔神中，有一位實(shí)力最強(qiáng)，即使是天界天君、冥界閻王和人界人帝三人聯(lián)手亦不是他的對手，所以被三界稱為魔尊。”

秦牽說到此處，臉上浮現(xiàn)一抹諷刺：“不過，就算是強(qiáng)大如魔尊也抵抗不了諸天神佛。天界的神族認(rèn)為三魔神的存在會危及三界眾生，便在天君的率領(lǐng)下強(qiáng)行將三魔神給打入凡塵，讓其在凡塵輪回十世。每一世皆為天煞孤星，刑克六親的命格，受盡世間苦難，最后死于非命。直至第十世耗盡體內(nèi)天地精華，灰飛煙滅消散于天地間。”

分明是沒有情緒的話語，天元卻聽出了秦牽的憎恨和憤怒。難道他說的是他自己的身世么？天煞孤星，刑克六親？天元垂眸望著秦牽，眸光復(fù)雜。

“好在魔尊還算幸運(yùn)，在第三世的時候偶然間恢復(fù)了記憶，并通過努力修煉，逐漸恢復(fù)往日修為。而其他兩位魔神就沒這么幸運(yùn)了。一位在最后一世被天界的虛偽之徒騙得舍身為人，差點(diǎn)魂飛魄散。另一位，則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魔尊用盡了一切法子，也只救回了一位同伴。本以為若能一舉成神，也許能趕在第十世另一人身死魂消之前找到對方。”

“可惜他失敗了。就因?yàn)槟硞€誓死不放過他的天君，他不僅成神失敗，還被困在異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伴死在輪回中。”秦牽忽然笑出聲來，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天道不公，“他們又有什么錯呢？為什么生來就要被人欺壓，最后還要經(jīng)歷種種磨難而死？”

濁氣本為一體，任何一人身死，其他人都會有感應(yīng)。方才秦牽胸口忽然大痛，便是那人灰飛煙滅之兆。往日三人在天界種種尚歷歷在目，而如今，那人卻慘死在輪回里。

秦牽驀地起身，揪住天元的衣領(lǐng)，厲聲道：“你告訴我，他們何罪之有？！就因?yàn)樗麄兪菨釟廪D(zhuǎn)生，就該受此種種，就該死么！？”

48、冷戰(zhàn)...

天元在秦牽咄咄逼人的目光中,說不出半句話來。

“你可知，濁氣內(nèi)含天地精華，生生不息，不死不滅！若非天界這代天君查閱古籍,想出將其封印輪回,耗盡其體內(nèi)精華的陰招。那人也不會在人間受盡苦楚，最后還落得灰飛煙滅的下場！你說,這位天君，是否該死？！”秦牽繼續(xù)逼問天元,眸中寒光冷冽。

天元雖聽不懂秦牽的話，心中卻因兩者間的契約關(guān)系，對秦牽此時心中的憤怒感同身受。他嘴唇微動,啞著嗓子道：“對不起。”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說對不起，也許是被秦牽的傷痛所感染，又或者是其他。此時此刻,他只希望自己的這句話能夠安撫秦牽，讓他好受些。他從來不知道看見秦牽難過,自己竟會如此心痛。

“一句對不起能換回他的命么？”秦牽冷笑著看著天元,松開手,跳下了屋檐。

這一夜,秦牽都沒有回來。

翌日，化為小黃雞的天元坐在床上，望著門口發(fā)呆。窗外天光大亮，是時候出府了。只是,秦牽仍然沒有回來。

一整晚，小黃雞都沒睡著。閉上眼，滿腦子都是秦牽的話。他并非蠢笨之輩，怎么會聽不懂秦牽的話外之音？只是，他同他口中的天君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為何秦牽會認(rèn)定他就是那位天君呢？

他想反駁，但想著秦牽魔尊的身份，以他的能耐，應(yīng)當(dāng)不會認(rèn)錯人。所以，他真的是他口中害死他同伴，還害得他被困在妖界的天君么？天元百思不得其解，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在床上枯坐著等秦牽回來，誰知一等就是一夜。而他等的人并未歸來。

正當(dāng)他跳下床，打算出門去找秦牽時，臥室大門被人推了開來。

秦牽冷著一張臉走進(jìn)屋子，眼神淡漠地望著小黃雞道：“時間不早了，出府吧。”說完，并沒有像往常那樣將小黃雞揣到懷里，而是獨(dú)自一人率先離開。

小黃雞站在床下的踏板上愣了一瞬，心情霎時跌落到谷底。它沉默地跳到地上，小跑著跟了上去。

二皇子炎昊君和舒從恒早早便來到了城主府大門門口。剛客套寒暄了一會兒，就見秦牽一人大步走了過來，身后還跟著小小的一團(tuán)黃色。定睛一看，原來是只幼年妖獸。

舒從恒只是掃了一眼便轉(zhuǎn)移了視線，并未將小黃雞放在心上。倒是二皇子炎昊君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下小黃雞，眸中閃過一抹深思。

秦牽走到近前，拱手道：“不好意思，秦某昨晚運(yùn)功練岔了氣，早上便有些耽擱，還請兩位大人恕罪。”

但見秦牽俊美的臉上有些蒼白，眼底隱約可見烏青之色，一副未休息好的模樣。看上去并不像借口。

舒從恒心中的不滿這才消減了幾分。雖然他和二皇子也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