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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寵的孩子,總是敏感的,賈瑯覺得父母兄姐都不喜歡自己,定然是自己不夠好,行事作風總是小心翼翼的。后來入了族學,賈瑯便立志要勤學上進,總有一日,叫父母兄長都對自己刮目相看。竇氏、賈瑚之妻袁氏都心善,只是以前兩房雖然分了采買中饋,到底住在同一個府上,自己對賈瑯太好了,賈瑯回到家里反而更惹賈王氏厭煩。故婆媳兩個雖然看見賈瑯可憐,也不好相幫。如今賈政一房搬離了榮國府,賈瑯住在榮慶堂,在族學讀書,雖然竇氏明面兒上沒有做什么,背地里卻吩咐了下人們對玽二爺好些,別做那起拜高踩低的事情落到自己手里。竇氏本就將后院管得嚴,下人們大多規矩,有了竇氏敲打,賈瑯出入榮國府,倒也沒受什么怠慢輕視。如此自從分府之后,賈瑯和榮國府二房,仿若成了兩家人。只有賈母不愿小兒子父子離心,偶爾帶著賈瑯去賈政的新宅子小住幾日。卻說賈珠早就長大成人了,偏偏賈政自己出自國公府,瞧不上普通官宦人家的女子,后來榮國府兩府徹底分開,賈珠年紀又一天天大了,人家就是五六品官員家還瞧不上賈政這門親家呢。加上賈王氏眼光也高,賈珠的親事一直沒定下來。可是即便賈珠沒定親,到底到了懂人事的年紀,加之賈政拘賈珠讀書逼得緊,越發激發了賈珠的叛逆心,三兩下的,就叫人勾引壞了。跟原著里的賈寶玉一樣,拼著回家受賈政一頓打,也是出去眠花宿柳,無所不為。若說和賈珠一起胡鬧的人是誰,卻是神武將軍馮唐之子馮紫英。而賈政一家和馮家結交又有個緣故。馮唐此人和四王八公不同,他掌著實權,原本是前途無量的。后來朝廷巡邊西海沿子,賈敬、柳蘋大出風頭;遠征西海沿子,又叫皇太孫和賈璉立了頭功,漸漸的,神武將軍在軍中的風頭就被蓋下去了。是故,在賈代善活著的時候,馮唐尚且面兒上維持這和榮國府的走動和禮數;后來賈代善過身,賈赦一個昏聵之人,之前靠著有個好老子,后來又因為有個好兒子,在京城竟然比自己這個真正領過兵的神武將軍還風光,馮唐面兒上不說什么,心里難免有些意難平。榮國府兩房分府之后,馮唐和賈政一般心思,神武將軍府和賈政府上反而走得更加親密。也是因此,馮紫英時常和賈珠在一起玩耍。賈政夫妻自然是愿意和馮家來往的,王子騰壞事,自己夫妻分府,雖然賈政夫妻兩個都出身上流人家,如今卻沒有多少富貴親友來往了。難得馮唐不但是當年跟著太|祖打天下簪纓之家后人,如今還任著實缺,賈政一房如今的處境,能結交到馮唐,已經是高攀了。只是賈政夫妻自視甚高,倒不這樣覺得。若是賈政夫妻不是那樣眼高于頂,只怕還能夠瞧出馮唐這樣的人家結交自己,許是有所圖。可惜自知之明這種東西,賈政夫妻缺,賈珠、賈元春兄妹也缺。賈政夫妻瞧不破,不代表馮唐此舉當真沒心思。馮唐當真露出心思來,是在東平王府。這幾年興兵,國庫空虛,京中有眼力的富貴人家都曉得低調做人,不鋪張浪費,就是東平王做壽,也只是請了幾家親友,小擺了幾桌。東平王做壽那日,馮唐也去了,吃過久,東平王還特地尋了個沒有旁人的時機問馮唐:“馮兄,眼看著寧榮二府都放棄賈家老二家里了,你還跟他們來往做什么?”馮唐神秘一笑道:“王爺,你看看當初賈政夫妻搬出來時候那些行李,瞧瞧如今他們一家人的排場,這賈家老二從榮國府帶出來的圓的扁的可不少。”東平王祖上是當年的五家異姓王之一,現在也是沒了官職在身,只有一個頭銜。常安王、南安王兩家早就煙消云散,東平王府能平安活到現在,東平王自然是有眼力的。光說這天下不太平的時候,知道節儉度日;皇后做總覽,牽頭給前線捐錢捐物的時候,東平王妃也去盡一份心,就知道東平王極懂進退之道。其實不等馮唐回答,東平王也隱約猜到了馮家的用心,于是東平王正色道:“榮國府兩代國公爺,立下功勛無數,留下的家資自然不少的;便是分府,也不會苛待了賈老二。只是那賈政到底是賈家人,馮兄實不該眼饞這個?!?/br>馮唐笑道:“王爺這話就差了,我哪里眼饞哪個?我是瞧著榮國公一代名將,他的嫡親兒子能差到哪里?我是真心和存周兄結交,不屑于做那起人走茶涼之人罷了。”東平王聽馮唐突然變了口風,倒將遠著賈政一房的人說成見風使舵的小人,便知道不同不相為謀,略和馮唐說了幾句別的,便以不能怠慢其他賓客為由,去和別人說話。自此以后,東平王和馮家倒是慢慢遠了。馮唐也知道賈母還活著,榮國府就分了符,雖然賈敬、賈赦明面兒上沒有和賈政一房決裂,實際上算是放棄了這個賈家子弟。只是要讓馮唐放棄賈政從榮國府帶出來那些黃白之物,馮唐又實在不舍。馮家在前朝末年的時候,是占山為王的山匪。也算馮家祖上識時務,后來投了太|祖,搖身一變成了開國功臣。只是天下大定之后,馮家人的土匪習氣就露了出來。有了錢財就鋪張浪費,揮霍無度,當年祖上巨萬的賞賜,都花得見了底兒。馮家父子正愁俸祿不夠花銷的,便聽說榮國府兩房分了府,賈政夫妻搬新宅子的時候,那行禮一車一車的拉了不知道多久。聽到此處,馮唐就起了心思。沒了榮國府庇護,賈政夫妻拿著那些家財,便如小兒抱黃金立于鬧市,覬覦的人不知道多少。若馮唐不二賈政結交,只怕有一日這些錢財就被人先下手為強了。也是如此,馮唐才捏著鼻子和賈政來往的,原是想等著將來尋個機會再下手的,誰知道自己低估了賈王氏的貪婪和愚蠢。賈政面兒上做端方君子,實則為人刻板,能力也有限,雖然得了工部員外郎之職,但是也是升遷無望的。分府之后,賈王氏一心想自己一房出人頭地,越過長房去。不但拘著賈珠讀書,也難免有賄賂鉆營之事。賈政一房從榮國府帶出來的錢財雖然多,但是這上頭鉆營,那也是花錢如趟水,賈王氏眼見庫中銀錢一天天減少,便如被剜了心一般。后來,賈王氏想起當年嫂子王子騰之妻暗中放印子錢,那錢財來得又快又容易,便動了心思。若是以前沒分府,賈王氏是不敢做這個的;若是自家沒有大的靠山,也不過是想想罷了。偏偏現在賈敬、賈璉忙于戰事,馮家和自家又交好,賈王氏就打起了借馮家之事放印子錢的主意。賈敬等人出征一年多后,賈王氏放印子錢也頗具了規模。只是打仗,到底打的是國力和補給,前方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