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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點起床,尤歲沢和聞之早飯和中飯等于并在了一起吃。吃完后尤歲沢就開車帶著去了醫院,把傷口上的縫合線拆掉,其實前兩天就可以拆,只是尤歲沢這兩天太忙,又不放心聞之一個人折騰。尤歲沢幫聞之拆線的時候一直微蹙著眉頭:“這道疤后期應該能消掉?!?/br>聞之倒不是很在意:“又不是女人,用不著太美觀。”說是這么說,但聞之的左手臂和右手臂真的是對比鮮明。右手完好光潔,皮膚上沒有一個傷口,但左手臂上猙獰的疤痕卻看著就讓人心疼。給聞之的傷口消好毒,尤歲沢沒有立刻放下聞之的衣袖,而是用指腹輕輕摩挲著那條陳年的巨長疤痕。他從疤痕的尾端一直撫到初始的位置,聞之察覺到尤歲沢正在出神。這對尤歲沢來說是少有的事,聞之有些不安:“沢哥……”“嗯?”尤歲沢的神色回歸常態:“帶你去個地方?!?/br>“……好?!?/br>聞之其實隱隱約約猜到了尤歲沢要帶他來的地方,只是身體切實地站在了墓園門口時,他還是心尖止不住地發顫,連夏日熾烈的陽光也沒能驅散他身上的涼意。尤歲沢走在前面:“這么久了,我們還沒有一起來看過mama。”“……”聞之瞬間紅了眼眶,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尤云的墓在第六排倒數第二個,聞之本以為自己會控制不住情緒,但真到了尤云墓前,看著尤云微笑的臉龐時,聞之反而沒有剛剛那么惶然。或許是這兩個月以來,尤歲沢的一言一行給了他安穩的感覺,讓他不再那么惴惴不安,患得患失。聞之知道,尤歲沢不會離開他,只要清楚這一點,他什么都可以面對。尤歲沢把剛剛在路上買的花束放在了碑前,他半蹲下身體,用提前準備好的手帕拭去了照片上的灰塵。尤歲沢說:“六月四號那天,我在這里待了一天。”聞之一怔,六月四號是尤云的忌日。尤歲沢繼續道:“工作人員和我說,過去每一年都有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子過來祭拜,長得很像一個明星。”“那天我僥幸地想,前面六年你都來了,今年總不會缺席?!?/br>聞之眼睛有些酸澀,今年他確實沒有來祭拜尤云,一是因為他覺得尤歲沢和往年一樣不會出現,再者便是他不敢以這副頹敗的姿態出現在云姨面前。這樣的他怎么對得起云姨付出的那條命?聞之想要解釋,可張了張口所有的話都消散在了風里,什么都沒說出來。尤歲沢并沒有責怪聞之的意思,他輕嘆道:“之前我并非刻意避開這一天過來,最開始是有其他原因,后來的幾年是不想再打擾你當下回歸常態的生活?!?/br>尤歲沢垂眸:“我并不比你多多少自信,有時候我也會想,你會不會埋怨當初那個不告而別的我,會不會根本不想再見到我,不愿意我再出現在你的生活中......”“怎么可能……”聞之視線有些模糊起來,聲音發顫:“整整兩千五百八十七天,我每一天都比昨天更想你,我想你能立刻出現在我面前,但又害怕……”這個數字每一天都在變化,聞之每一天都比昨天記得更深。聞之哽住了喉嚨,沒再說下去。他怕的什么,尤歲沢自然明白。作者有話要說:封面出來了,大圖在WB,大家想看的可以去找找。第56章母親尤歲沢雖然沒有聞之這樣一直患得患失的狀態,但剛剛那番話也是出自真心。他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會想,聞之還喜歡他嗎,還需要他嗎?是不是早已經忘了年少時的那份喜歡,還有生日那天那個帶著酒味的吻?但重逢以來,聞之對他的態度顯然是極其在意的。可尤歲沢也發現,聞之對他說過的最多的一個字就是“好”,好像他不管說什么,讓聞之去做什么,聞之都能說一聲好。這讓尤歲沢在最開始的那些天,有些分不清聞之對自己究竟愧疚悔恨多一些,還是喜歡更多一些。這是一道無解的題。尤歲沢在這一兩個月里表達過很多次自己的心意,卻從未問過聞之還喜不喜歡。答案具體是怎樣的并不太重要,尤歲沢只要清楚自己不會放手就好。找不出答案,他便不在多想,如果是前者,那讓聞之從中走出來,再重新喜歡上他便好。尤歲沢看向聞之通紅的眼睛,輕嘆一聲牽過他的手:“給媽上柱香吧?!?/br>聞之一怔:“好。”燃起的香火氣讓尤云照片上的臉變得有些模糊起來。聞之緩緩伸出手撫了上去,七年了,他多想再聽尤云喚一聲“之之”。溫柔真的是一種令人上癮的特質,不論是尤云還是尤歲沢,他們身上都具有這種特質。聞之眷念尤云的溫柔,她補給了他從未有過的母愛。而尤歲沢只爭對他一個人的溫柔與偏愛,更是聞之無法拒絕無法割舍的存在。可逝者已逝,再也回不來了。倘若沒有那一天發生的事,沒有高盛,沒有他的小脾氣,尤云說不定還活著,他和尤歲沢可能早就在了一起。說不定當初他在筆記本上記載的很多個第一次,早已一一完成,然后又寫下了新的目標。他們可能在高考之后就開始接吻,然后因為成績差異較大,只能報考同一所城市的兩所大學。但這樣也沒關系,異校戀并不會讓他們的感情變淡。他們會每天看誰的課程先結束,然后就去另一所學校接對方。還可能會因為對方太招蜂引蝶,當著同學的面攬住對方的腰,親親對方的臉頰以宣示主權。聞之也會為了尤歲沢而反抗母親,拒絕他給自己的安排,說不定會和家里鬧僵,但這都不重要,那對他來說也不算是家,只是一個冰冷的房子而已。而尤云也會把他當親生兒子一樣看待,唯一會讓他糾結難受的事,可能便是尤云對他那么好,自己卻覬覦著她兒子。出柜的過程可能簡單,可能困難,但尤云不會舍得太為難他們。他們會畢業,會工作,努力地賺錢讓這個家富裕起來,他的沢哥那么優秀,一定會成為最好的人,而他也會尋求音樂這條路,讓自己的生活更加圓滿。……可這一切都只能在夢里想想了,如果那一天什么都沒發生,聞之和尤歲沢的感情現在應該處于七年之癢的階段。不過這對他們來說應該不算磨難,他們的感情只會更濃厚。倘若后期云姨想抱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