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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會在那里?”梁棟抬手輕輕碰了下他額角貼著的紗布:“先休息,等下慢慢告訴你。”休息是暫時休息不成了,警察走后幾個年輕人還圍繞著昨晚如同電視劇般驚險刺激的情節討論不休。“我真是服了譚遷那狗東西。”盧簫笛罵道,“還以為他吃夠教訓就能消停了呢,沒想到膽兒肥了,居然敢綁架我們樂樂。”“變態之所以是變態,就是正常人想象不到他會在何時何地發什么瘋。”蔣榆說。彭舟也參與分析:“聽警察那口氣,譚遷是早有預謀,還拉了系花下水?我的天,真是喪心病狂。”蔣榆斜他一眼:“我看你關心的是系花吧?”“天地良心,她也是幫兇,誰關心她誰是小狗。”“你就是狗。”……那邊年輕人的話題說著說著就跑偏了,這邊管夢青和顧東作為家長更擔心顧宜樂的身心狀況,一人一邊握著他的手。“我的兒,遭大罪了。”管夢青哭了。“都怪爸爸不好,當初要是早點接受,早點收集證據把那家伙告上法庭,你也不會……”顧東也要哭了。當事人顧宜樂全場最鎮定,哭笑不得道:“我這不是好好的么,就身上磕破點皮,養幾天就沒事了。”對于真心待他好的人,顧宜樂向來只記好不記壞。再者當年事情鬧得那么難看,先是被同性綁架再是暴露性向,一般的家長如何受得了?能有愿意查閱資料、學著接受孩子性向的開明父母,已經是多少人求不來的幸事了。父母抹了會兒眼淚,欲言又止,看樣子還有話要說。梁棟和其他三人識相地出去了,門帶上,管夢青湊近了點:“兒啊,小梁平時管你叫什么?你都叫他老公了,他怎么也不表示表示?”顧東也瞎著急:“爸爸瞧著他人高馬大的,力氣肯定不小,平時不會家暴你吧?”顧宜樂:……果然是親爹親媽。待到病房里只剩兩個人的時候,顧宜樂把來自父親的擔心轉達給了當事人,梁棟聽完迷茫了片刻,然后搖頭說:“我不會對你使用暴力。”“我不信。”顧宜樂撇嘴耍賴,“我都看見你打譚遷了,那么沉的鐵椅子扛起來就照著他腦袋砸。”梁棟忙碌一夜,都快忘了自己干過什么了,聞言稍稍回憶了下,說:“他欺負你。”不知怎么的,顧宜樂的淚點又冒了頭,并長在了奇怪的地方。被譚遷綁到那個可怕的屋子里沒哭,打斗中撞到頭蹭到胳膊也沒哭,這會兒從梁棟口中確認自己挨了欺負,顧宜樂強打的精神和偽裝的堅強土崩瓦解,化作一捧細軟的沙。他張開雙臂要抱抱,梁棟便起身上前擁住他。泛紅的眼眶埋在梁棟胸前干燥的布料里,顧宜樂突然開始后怕,如果他醒得不夠早,如果他沒有拼命反抗……顧宜樂閉上眼睛,阻止自己去回想那些骯臟的片段,忘掉那些曾經設想過的可怕場景。他現在抱著的是全世界令他最有安全感的人,他可以什么都不怕。“你好兇哦。”顧宜樂還是譴責了梁棟的沖動行為,然后再給一顆甜棗,“不過也好帥,特別man……人家喜歡死了嗚嗚嗚。”陽光明媚的清晨,藏著許多小秘密的顧宜樂終于愿意敞開心扉透露一二,將過去的事講給梁棟聽。不是他想講,是事情發展到這份上不講不行。饒是如此,他還是有選擇性地省略了部分細節,只講了大概,包括譚遷當時是如何借和他做朋友接近,又對外抖露了他的性向以作威脅。梁棟的反應比想象中冷靜,似乎早就聽說過這些事。顧宜樂難得敏感一回,問:“你是不是聽說了什么,所以給我安排保鏢?”“嗯。”這回梁棟承認了,“上回你在酒吧被人偷襲,我就擔心你再遇到危險。”顧宜樂總覺得哪里不對,又抓不到頭緒:“沒別的了?”梁棟坦然面對他的質疑:“比起被你不理解,我更怕你受到傷害,所以就算是多此一舉,我也必須要做。”顧宜樂又被他一句話說得心軟:“誰不理解了,誰說多此一舉了?要不是保鏢在,昨天我就……”握著顧宜樂的手掌驟然收緊,看似鎮定自若的梁棟一改常態,承受不了這種假設的結果般,攥緊了顧宜樂的手。“沒事了,都過去了。”安慰顧宜樂的同時,梁棟也在安慰自己,“以后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中午吃完飯,警察又來了一趟,告知譚遷已經醒了,季雅瑩也被逮捕,兩人正處在嚴密的控制下,讓顧宜樂不用擔心,順便核實了幾個細節。“季雅瑩說譚遷一個月之前就在跟蹤你,還給你發送過sao擾短信?”“是的,用無署名卡發的,需要的話我可以提供。”“之前譚遷曾因為對其他人性sao擾被舉報拘留,這件事你是否知曉?”“當然,他得到懲罰我當然要湊熱鬧。”“那么譚遷說他和你是戀人關系……”“那他可真夠不要臉的。”沒等警察說完顧宜樂就搶了話,指了指床邊的梁棟,“這才是我戀人,警察叔叔千萬別信他的話。”中年警察干咳一聲,切到下一條:“他說把你帶到那種地方是為了討論演奏曲目……”顧宜樂猛翻白眼,伸出被繩子綁過的紅痕未消的手臂:“什么絕密討論用得著上麻繩?”說著努嘴示意邊上站著的三位朋友,“這幾位才是我的學術好友,我們搞音樂又不是干壞事,要么在琴房要么在飯店光明正大地聊,把人弄到那種地方談音樂,警察叔叔您信嗎?”警察叔叔當然不信,公事公辦地確認完就告辭了。沒有外人在,盧簫笛差點當場嘔吐:“我知道這家伙惡心,沒想到這么惡心。”蔣榆也皺眉:“別提了,我現在想到他露著下體被抬走的樣子,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彭舟則憂心忡忡地看著顧宜樂:“可別給我們樂哥整出什么難以磨滅的陰影……”“什么陰影?”顧宜樂一臉“老子很強他不配”地昂著下巴,拉住了梁棟的手舉高,“哥的太陽在這兒呢,再多的陰影都給他照亮了。”被亮瞎了的三個人更想吐了。送走從昨晚開始就跑前跑后幫忙的幾位朋友,病房里又只剩下兩個人。糾纏折磨了顧宜樂整整三年的陰影一朝被消除,眼看真相即將重見天日,倍感輕松之余,顧宜樂長長地嘆了口氣,有種說不出的悵然。“現在可以出院了嗎?”顧宜樂舉手發問,“我想回家,不想待在這里。”梁棟抬手探了探他的體溫,無情拒絕:“不行,ct結果還沒出來,確認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