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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下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燙手得很。孩子發燒,多半是廢了。顧不上譴責不負責任的家長,顧宜樂將于皓軒拎起來夾在臂彎里:“走,老師帶你去醫院。”李師傅見孩子燒得厲害,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開得飛快,不到一刻鐘就停在最近的醫院門口。顧宜樂抱著于皓軒從后座下來,對李師傅說:“醫院門前不方便停車,李叔你把車挪到停車場吧,在車里等我就行。”坐在副駕的保鏢盡責地跟下了車,一路跟著顧宜樂進醫院排隊掛號取藥,還幫他抱了會兒娃。流行感冒高發期,輸液室面積小座位少,好不容易等到一個空位,顧宜樂調低座椅讓于皓軒躺著,護士來扎針的時候見于皓軒不哭也不鬧,只睜大眼睛看顧宜樂,問:“你是他的……”“老師。”于皓軒說。護士又看向保鏢:“那這位……”許是一身黑衣人高馬大的保鏢氣勢太強,于皓軒瑟縮了下,沒敢說話。病人最大,顧宜樂讓保鏢去外面等著:“這里這么多人,不會有事的。”保鏢猶豫了片刻,點點頭,退到輸液室外面去了。小孩血管細輸液慢,四十分鐘過去一瓶點滴才下去一半。旁邊的病人也走了,背著琴盒的顧宜樂一屁股坐下,把于皓軒的小手拿起來搭在自己手心里,問他:“冷不冷?”于皓軒搖頭:“不冷。”“想不想吃零食?”“不想。”“棒棒糖也不想?”“老師你好吵。”于皓軒小大人似的皺眉,“妨礙我聽音樂啦。”原來輸液室架在墻角的電視停在音樂頻道上,有個身穿燕尾服的歐洲人在拉小提琴。給顧宜樂整笑了:“你知道他拉的什么曲子嗎?”于皓軒:“。”“嚯,知道的挺多。”顧宜樂夸道,“不愧是我的嫡傳弟子。”于皓軒難得沒傲嬌否認,安靜聽了一會兒,用稚嫩童聲問:“等針打完了,可以教我拉這個嗎?”顧宜樂心想以你的進度估計還得等幾年,到底沒打擊孩子的積極性,說:“行,等你掛完這兩瓶水,燒退了,老師就教你。”于皓軒點點頭,扭過頭去繼續盯電視。顧宜樂也跟著聽了會兒,想起小時候看動畫片經常聽到這支曲子,又忍不住想,那個時候的梁棟在干什么?他肯定不會看這種幼稚動畫片,所以是在拼積木,還是在玩模型呢?有沒有遇到因為這首曲子剛開始學琴的顧宜樂呢?掏出手機才想起昨天睡前梁棟說又要去工廠實地考察,會失聯十幾個小時。顧宜樂嘆了口氣,把手機塞了回去,心想異地真苦啊,等下得買根棒棒糖給生活加點甜。傍晚六時許,鹽水快掛完了,顧宜樂去配藥室找護士拔針。跟著護士往于皓軒那邊去的時候,他順勢從旁邊的小門拐出去看了看。郊區醫院地處偏僻,輸液室在一樓,這道門正對一塊雜草叢生的空地,似乎是該醫院疏于管理的后門,圍欄那頭停著幾輛看不清牌照的車。天色漸晚,零星幾盞路燈亮得萎靡,顧宜樂沒找到小賣部,剛要退回去,忽然看見幾步之遙的前方有個熟悉的身影。依稀看清那人的面孔,顧宜樂有點驚訝:“你怎么在這兒?”是那天找他求他放過譚遷的鋼琴系系花,季雅瑩。她似乎想進去,又好像剛剛從里面出來,進退兩難,神色慌張得有些奇怪:“我、我還有話要跟你說。”保鏢就在正門守著,想來這種公共場合不至于出什么事,顧宜樂狐疑地上前:“你生病了?還是說你是跟蹤我……”掌風自身后劈來的前一秒,顧宜樂借著頭頂微弱的光,捕捉到了季雅瑩眸中的驚懼。可是來不及了,被擊中頸側的顧宜樂暗叫失算,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再度睜眼時,入目的是一片斑駁墻面和一張生銹的鐵床。雙腳能夠到地,屁股下面是一把折疊椅,手被反綁在身后不能動,頭頂有一盞瓦數很低的燈,而他隨身攜帶的琴盒被扔在腳邊不到半米處,表面蹭了好幾處灰。顧宜樂扭了扭僵硬酸痛的脖子,觀察環境后迅速在心里做出判斷——這里就是當年譚遷把他捆來過的郊區舊屋。有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回到了三年前。他狠狠咬牙,咬出滿嘴鐵銹味,強迫自己不要發抖,保持清醒。清醒之后便是冷笑。三年過去了,這家伙果然毫無長進,手段還是如此低劣。手法倒是精進不少,顧宜樂擰著手腕拼命掙扎,也沒能像上回那樣把胳膊從繩子里掙脫出來。突然,背后傳來“嘎吱”一聲響,顧宜樂停下動作。門開了,有人走了進來,聽腳步聲穿的是皮鞋,連綁架都要打扮得體,除了譚遷也確實沒別人了。“醒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越來越近,“我抽了支煙,你就醒了,要是我再晚點,你會不會像上次那樣逃跑了?”譚遷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繞到顧宜樂身前,彎腰蹲下。顧宜樂別開臉不想看他,被他扳著下巴硬是轉過來。“樂樂,你知道我平時不抽煙的,今天我為什么要抽煙呢?”譚遷的目光落在顧宜樂臉上,細細打量五官的每一寸,眼底漸漸流露類似癡迷的情態,“因為我太高興了,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顧宜樂躲不開,皮膚接觸的惡心如骨附蛆地沿脊背攀爬擴散。“我也很高興。”燈光照在他慘白的臉上,他竭力克制恐懼,用堪稱平靜的語調說,“你馬上就會得到應有的懲罰。”聽前半句,譚遷差點笑起來,等到后半句,他又猛然沉下臉,面露陰狠。扳著顧宜樂下巴的手力氣很大,譚遷咬牙切齒地說:“果然是你,我被拘留,果然是你搞的鬼!”顧宜樂冷眼看他:“今天之后,可不止拘留這么簡單。”譚遷的表情因用力變得猙獰丑惡,不過幾秒,又松弛下來。“樂樂學壞了,會嚇唬我了。”他的話語飄在空中,如同鬼魅,“不過你還是低估我了,這地方,沒有人能找到。”說完他松開手,緩緩站了起來:“今天之后,你就是我的了,再沒有人能阻止我和你在一起。”三年來,在顧宜樂的夢里,曾出現過無數次危險。這并不是最可怕的一次,所以他比任何時候都鎮定,甚至能在譚遷解褲子的時候,伴著皮帶扣碰撞的刺耳聲響,與他言語斡旋。“即便你這么對我,樂樂,我還是喜歡你。”時至今日,譚遷還在試圖粉飾自己的惡劣行徑,“世界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