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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琴,目送他下臺,再自禮堂外圍繞到后臺,遠遠地見他和朋友老師正聊得開心,沒有上前打擾。等了一會兒,出租車司機打來電話,說這個點到處都堵車,要趕飛機現在出發正好,梁棟看了一眼時間,再抬頭,越過人群看向笑逐顏開的顧宜樂,把帶來的禮物交給門口學生模樣的路人,便轉身離開了。他今天第二次后悔沒戴眼鏡,機場的玻璃窗厚實,更看不見外面的情況。他只好用語音告訴顧宜樂:“l市每個冬天都會下大雪。”“你是在向我炫耀嗎?”“不是,我想帶你來看。”許是覺得未來有很多不確定,或者更想把握當下,顧宜樂嘆了口氣,說:“要是你也在該多好。”因著這句話,梁棟甚至動了將機票改簽到明早的念頭。到底是沒這么做。母親一晚上發了三條消息來確認他的位置,字里行間隱含希望他這次不要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對付過去的意思。為了不讓母親難辦,梁棟準時登上了前往首都的飛機,并于首都時間凌晨一點抵達,坐上了父親安排的接機車。司機老王大概是困了,路上時不時跟后座的梁棟搭話:“少爺好些日子沒回來了,老爺夫人還有小姐都很想您,前兩天冬至包餃子,還念叨著您最愛吃芹菜豬rou餡兒的。”梁棟是大三那年出國的,之后因為學業忙,逢年過節都沒回家。“一年零四個月。”他望著窗外變化不大的夜景,“不算很久。”到家時只有梁母還醒著,披了外套等在門口。“你爸這幾天都住在那邊陪你爺爺。”她將梁棟迎進門,說,“瑗瑗這陣子學習辛苦,我讓她先睡了。”冰箱里留了飯菜,梁棟只喝了點熱湯,梁母問好不好喝,他點頭說好喝。“瘦了。”梁母眼眶發紅,“都怪你爸,讓你念這個勞什子專業,還非要把你送出國。”梁棟放下湯碗:“是我自己要出國的。”頓了頓,又說,“媽,很晚了,去睡吧。”回房之前,梁母又拉著他問了些別的。聽說他去s市看見了顧宜樂,不過因為時間關系放下禮物就走了,梁母臉上總算露了笑。“這樣也好,你們剛認識不久,給彼此都留點空間,反正以后有的是機會。”梁棟與顧宜樂已經認識十五年了,他沒有糾正母親口中的“認識不久”,而是鄭重地問母親,發系統表情是否真的會損害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形象。想起幫忙牽線時給的建議,梁母嘴角笑意更深,她拍了拍梁棟比她大一圈不止的手:“如果他喜歡你,你發什么他都會覺得可愛。”于是第二天一早,好不容易和顧宜樂對上時間的梁棟,改變了道早安的形式,發了個[/太陽]。today宜緊張:【……不是本人?】liang:【是。】today宜緊張:【這個表情……[欲言又止.gif]】liang:【怎么了?】today宜緊張:【沒什么[/太陽]】liang:【我以為當時被拉黑,與使用系統表情有關。】today宜緊張:【怎么會,我自己也用呢[/嚇]】liang:【不是就好。[/微笑]】“這就是你和他的聊天方式?”與梁棟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用早餐的梁瑗笑得直不起腰,“難怪磨蹭這么久,還沒把人追到手。”“沒磨蹭,每天都有進展。”梁棟說,“而且我們已經在一起了。”他打字輸入“音樂會結束可以改名了”,剛要點發送,對面先發來新消息。today宜緊張:【啊居然才八點,我再睡會兒[小豬呼嚕.gif]】梁棟便停手,把字刪掉,改發了個[/ok]的表情。過了一會兒點進朋友圈,確認顧宜樂沒把他拉黑,悄悄松了口氣。由于堅信能量守恒說,中午坐在爺爺家餐桌上的時候,梁棟覺得自己今天的好運已經見底了。自進門起,爺爺就沒給他好臉色,坐在輪椅上對他吹胡子瞪眼:“還知道回來?”梁棟心說是您叫我回來的,想到來前母親的囑咐,只恭敬地喚了一聲“爺爺”,別的什么都沒說。越是根基穩固的大家族越是不喜布置過分高調的排場,這次梁家老爺子的八十壽宴,只擺了張大圓桌,叫了幾位直系親屬,其中孫子輩的比例過半。從大伯和小叔殷勤伺候老人的舉動中,梁棟不難明白這頓飯的目的。他認為這事與他無關,安靜地坐著,慢條斯理地用餐。可長輩們實在不懂事,說點什么都要將他捎帶上。“我們家小楓,明年就要考mba了,畢竟年輕,多學點東西沒壞處。”大伯宣布完這個消息,看向梁棟,“不知道小棟最近怎么樣?聽說你讀的專業跟我們研發部在搞的新材料搭點邊,等回來了,有沒有興趣來當項目經理?”梁棟剛要說不,大伯母搶了話:“哎呀小棟哪愿意做什么項目,要不是老二出面改了他的專業方向,這會兒小棟說不定在天上開飛機呢。”老二便是梁棟的父親,此刻面色微沉地坐著,不發一言。菜沒上幾個,小叔也開了腔:“我們家琬琬,最近正和錢家的長孫交往,前陣子帶回家給老爺子見過了,梁棟什么時候也把對象帶回來,讓爺爺高興高興?”梁琬掩唇一笑:“梁棟年紀還小,不用著急。再說前兩年不是……要是帶個男孩子回來,讓爺爺叫孫媳還是孫婿?”面對夾槍帶棍的話語,梁棟既不覺得被冒犯,也不生氣。他只覺得滑稽,一幫各懷心思的人將無心戀戰的他圍在中間,耀武揚威地叫囂,浪費了一桌精致菜肴,才令人惋惜。飯后,爺爺把他叫去書房談話。“從你父親給你改專業那天算起,大概有三年了,你現在想通了嗎?”梁棟說:“我仍然認為那是一個錯誤的決定。”爺爺的狀態遠比想象中好,一聲冷哼都擲地有聲:“當時是你答應的,用了不菲的條件作為交換。”梁棟點頭:“是的,所以我遵守諾言,去學您安排的專業,希望您也能信守承諾,不再干涉我的婚姻自由。”一頓談不上融洽的筵席散了,回去的路上,梁棟的父親忍不住數落:“爺爺都給你臺階下了,你偏要嘴硬。”梁棟沒聽懂。接受家里安排的專業是他用其他屬于人身自由的條件交換的,公平,等價,三年來他對此未曾有過任何怨言,為何這些長輩卻隔三岔五地提起,言語中還總有要推翻承諾的意圖?于是梁棟沒有回答,無視不守規則、不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