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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dong:嗯。顧宜樂揉了下眼睛,把桌子當琴板,用手指在上面比畫兩下。today宜happy:感覺會很好看,阿東你好會哦[/星星眼]對面似乎一直不太認可這個新名字,又簡單敷衍地發來一個“嗯”字。正當兩人開始討論如何搭配顏色的時候,臺上念經的教授忽然站起來,宣布道:“接下來,就有請我校鋼琴系顧問譚遷先生,來為大家講一講合奏技巧方面的內容。”聽到某個名字,顧宜樂渾身一僵。面積不大的禮堂里,熱烈的掌聲過后,一個穿著講究、身形高大的男人緩步走上臺:“同學們好,我是譚遷,下面由我接著方教授剛才的話題,發表幾句拙見。”雖然顧宜樂很困,但講座的前半段至少還能聽進去一些,后半段他只恨不能提前離席或者捂住耳朵。他一個字也不想聽。這不亞于一場酷刑帶來的煎熬,以至于聽到臺上講到總結時,他就開始裹圍巾戴手套,整裝待發。走之前,還不忘跟網友阿東交代一聲:快結束了,等下到家說dong:嗯。today宜happy:待會兒我要第一個沖出去dong:有急事?today宜happy:現在臺上在講話的是個壞人,我不想和他碰面顧宜樂說到做到,臺上話音剛落,臺下掌聲未息,他就噌地站了起來,一邊低聲說著“借過”,一邊弓著腰往禮堂后門擠。自以為安排妥當,萬無一失,卻在快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想起,傍晚特地跑去美院門口的美術用品商店買的丙烯顏料忘在禮堂了。糾結了不到五秒,顧宜樂就扭頭往回跑。這顏料是在dong的指導下選購的,兩人討論許久才定下這個牌子和顏色種類。雖說網上也能買到同款,但到底麻煩,而且他和dong說好了晚上回去就試試調色,到時候反饋效果,他不想失信于人。他抱著僥幸心想,這會兒禮堂八成在做清掃,人肯定都散了,總不能這么巧碰上那家伙。然而,這種低概率的事件,總是會發生在顧宜樂以為“不至于那么倒霉吧”的時刻。回到禮堂,從座位下面把裝著顏料的袋子取出,顧宜樂刻意壓著呼吸,輕手輕腳地往禮堂后唯一開著的那扇門走去。在門口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時,他還試圖假裝沒聽見蒙混過去,卻在一個高大身影立在面前時,不得不停下腳步。譚遷喚他的名字,道:“剛才在臺上就看到你了,上回見面太倉促,還想著散場之后跟你敘敘舊。”顧宜樂試圖從邊上找個縫溜出去,無果,有些喪氣地撇開臉:“沒什么好敘的。”“是嗎?”譚遷帶著與在臺上講話時如出一轍的微笑,“我們有三年沒見了吧?從當年藝考的時候算起……”“我不記得了。”顧宜樂當即打斷他,“讓開,我要回家了。”意料之中的玩味浮現眼底,譚遷前傾身體,壓低聲音:“怎么,就這么怕我?”像碰到什么臟東西,顧宜樂猛地向后退了幾步,抬頭的時候呼吸都變得急促。“躲什么?這里有監控,我可沒碰到你。”見他反應激烈,譚遷舉起雙手自證清白,神情卻完全不無辜,“不過,當年你不是很愛黏著我嗎?現在這避如蛇蝎的樣子,演給誰看?”唇劇烈地開合幾下,顧宜樂似乎有許多話要說,臨到嘴邊只剩下一句打著戰的話:“惡心,你真讓人惡心!”他明知道自己越是表現出情緒波動,面前的這個渾蛋會越發得意,可他因著幾句話,就被輕易帶到了鎖著那段噩夢般的往事的門前,根本無法自控。果然,譚遷見他這模樣,嘴角上揚,得逞的惡劣昭然若揭。“我惡心?”譚遷向前邁一步,“你是同性戀,全校都知道,我可不是。”他步步緊逼,迎著顧宜樂憤恨的目光,因為明確地知道他拿自己沒辦法,心中快意非常。“別忘了,當初是你向我表白,想跟我談戀愛……全校都知道。”輕飄飄的話語灌入耳朵,落在心上卻有千鈞之重。顧宜樂避無可避地被拽回那段塵封的過往中,一腳踩進旋渦般不斷下墜。同學的嘲笑,老師的嫌惡,被當成異類指指點點的片段,辯解無門的痛苦……雪片一樣砸下來,令顧宜樂牙關打戰,臉色發青。理智告訴他應該趕緊離開,他就快撐不住了,和這個渾蛋多說一句都是對身心的折磨和損耗,可機會難得,他必須為自己再努力一次。不能再像從前那樣懦弱了。背在身后的手緊緊捏住手機,顧宜樂設置的解鎖密碼很簡單,憑借肌rou記憶點了六個連續的數字,大拇指在屏幕上輕輕左滑,試圖點開位于左上角的錄音程序。顧宜樂強迫自己鎮定:“當初的事實究竟是怎樣的,你心里應該清楚。”“那又如何?反正他們只知道你恬不知恥地糾纏我。”譚遷口吻輕松,“有時候,流言比證據更能俘獲人心。”心臟在胸膛里跳得飛快,顧宜樂的專注力有限,其實并不能聽清什么。他知道時機差不多了,在屏幕上滑動的指尖發著抖,手心都沁出冷汗。譚遷又上前一步,許是看他害怕的樣子有些心軟,稍稍放緩了語氣:“嘗過教訓,就該知錯,我從前對你那么好,只要你乖乖的,不說出去,我還可以——”他自顧自說著,突然,一道突兀的樂聲響徹禮堂。由于看不見手機屏幕,還有過度緊張,顧宜樂的手指點開錄音軟件后不慎按偏,播放起了存在里面的演奏錄音。完了。顧宜樂的臉色瞬間煞白,他借著最后一點力氣拔腿往譚遷身后的門跑,卻因為位置的劣勢被譚遷拽住胳膊往回扯。力量懸殊之下,顧宜樂只來得及掙扎幾下,就被一把摔到門邊的墻壁上。“在我眼皮底下耍滑頭?信不信我讓你在這個學校也待不下去!”眼看譚遷又露出似曾相識的狠戾面目,拳頭高舉過頭頂,顧宜樂條件反射地閉上眼睛,雙手緊握。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彎曲的拇指不知按到了屏幕哪處,音樂聲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低沉嗓音。“樂樂。”有人在喊他,停頓片刻,又喚了一聲,“樂樂,在聽嗎?”譚遷也被突發狀況弄得措手不及,忙想奪過他的手機。這回被顧宜樂搶先一步,他舉起手機貼到耳邊,喘息著應道:“在、在的。”“聽聲音不太對勁,是不是感冒了?”“嗯,今天降溫,可能、可能是著涼了。”對面安靜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