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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時,楊浥禾同他模糊地交融在一起。升到分神期后,三元都不再太過獨立,他們已隨時能感知到另外兩元的一切。這是最終融合的前兆。與此同時,另一元也有了反應(yīng),膠著的黑氣蔓延過來,要拖著兩具化身一起墮魔。明祎手中劍尖一挑,近乎本能地對準(zhǔn)了自己。然劍有靈,不愿傷害主人。如冰似雪的面容上漏出一絲微笑,分外殊麗。握著劍柄的手絲毫不抖,穩(wěn)穩(wěn)地扎向心口。神兵不肯傷主,四周的魔氣卻一點點污了它的靈性,這代表著神兵的主人在一點點墮落成魔。他的外表安寧而平靜,紫府中卻卷起滔天巨浪。兩個泛著白光的意識體率先糾纏在一起。我們無法融合。明祎平靜地說道。不是合適的時機(jī),也沒有足夠的靈氣,合體期的檻并不能隨隨便便闖過。哪怕他們現(xiàn)在好似交融,也許下一刻就會彼此排斥。那就讓它融合我們。楊浥禾答。粘稠的黑液同化了一大片神識,然楊浥禾不退卻,反而主動接近商信的核心。明祎被他帶動,一同撞向天魔。記憶、情感……大量意識構(gòu)成的基礎(chǔ)被磨滅,于是靈魂更本質(zhì)的相同之處凸顯,勉強(qiáng)進(jìn)行的融合竟一路深入了下去。商信一直默不作聲,沉著地旁觀這兩元自我消耗,再以自我進(jìn)行補充。此消彼長之下,魔性越發(fā)昌盛。魔化不可逆轉(zhuǎn),但識海中的沉寂神識果真如海,幾道意識激起的波瀾微不足道,始終有一點真靈不滅。如果有足夠的時間,整個識海的神識都墮化,將造就有史以來最可怕的天魔,可時間已經(jīng)不夠了。有輕微的利刃切入rou/體的聲音:在徹底魔化前,他先完成了自戕。“浥禾。”溫?zé)岬臍庀谋澈蟀?/br>炙熱的血,淌了下來。不僅是楊浥禾刺破了心臟,魚羈游不管不顧地抱住了他,鋒利的劍尖也扎進(jìn)了他的胸口。被一劍捅穿,魚羈游沒覺得有多痛,反而有種塵埃落定的宿命感,他莫名覺得這一劍是他還楊浥禾的。不,要欠也是楊浥禾欠他的。魚羈游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魚魚,你怎么來了?”楊浥禾有些怔忪。他太專心了,以至于不知有人來,更疑心這是幻覺。“不要怕。”魚羈游專注地貼著他的頸側(cè)。魔氣無可避免地由楊浥禾傳遞到了魚羈游身上,但一叢幽暗的火焰已被點燃。混亂的黑氣向四周蔓延,緩緩散入空中,然后逐步平息了下來。那火甫一熄滅,楊浥禾的氣息便從合體期跌落。他神色猛地一變,拔出半廢的秋水劍,轉(zhuǎn)身落入魚羈游的懷抱之中。魚羈游和他胸口頓時多了兩個血洞,血如泉涌早已洇濕大片衣物布料,然而對于修仙者而言,這傷不算過于致命。至少他們還有心談情。楊浥禾的手痙攣了一下,被魚羈游扣住,五指交織。“我……”楊浥禾不知道說什么,融合太多化身的他,不算是魚羈游熟悉的那個楊浥禾。魚羈游直接親了上去,嘗到一口腥甜的銹味,仿佛直接生啖愛人的血rou。楊浥禾愣住,頭腦發(fā)暈,不自覺地軟到在魚羈游懷里。魚羈游另一只手托他背,沾了滿手溫?zé)岬囊后w,血腥味蒸騰,靈力紊亂而狂暴。“你們準(zhǔn)備膩歪多久?”一道清冷的聲音驟然打斷。二三蓮步輕移,借用承鈞,一劍捅破兩人背后的空間裂縫的封印。早已蓄積成青液的靈氣順著破口流了進(jìn)來,濃郁的魔氣也迫不及待地涌了出去。既然被人闖入封鎖,金玉山兩地又重新貫通,二三不再繼續(xù)費力維持殺陣。轉(zhuǎn)生魔的源頭,不論如何,倒確實已經(jīng)泯滅了。豐盈的靈氣穩(wěn)穩(wěn)地維持住魚羈游二人的生機(jī),魚羈游抱楊浥禾坐倒在地。楊浥禾蹙眉,看充裕的魔氣緩緩融入更廣闊的天地——并非不存在,而是濃度低至近無。魚羈游替他說出口:“這些魔氣原來并未消失。”二三笑了:“但愿魔氣濃度的增加慢些。”……模因被破解后,仙網(wǎng)第一時間恢復(fù)。幾道命令和通告有條不紊地從【天魔備戰(zhàn)小組】中發(fā)出,各地在指導(dǎo)下開始無所顧忌地打殺天魔。諸天萬界對付天魔有足夠多的經(jīng)驗,這場災(zāi)禍很快平息了下去。曾經(jīng)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氣息醞釀了那么久,這場雨最終沒有落下來。金玉山界、封靈界、巢澗界,還有許多小世界傷亡慘重,更多封閉的小世界根本沒有被波及。敏銳者有所察覺,而蕓蕓眾生并不在乎。足夠大的人口體量,溫和而猙獰地吞沒了一切生死。魚羈游和楊浥禾計劃回洞真界,但先落在了陸知遜手里。他就在金玉山界外不斷轉(zhuǎn)悠,金玉山界與外部一聯(lián)通,他就逮著兩個不安分的小輩。“平安就好。”陸知遜淡定地捋著胡子,背在身后的手輕輕顫抖。然后他一手一個崽子,當(dāng)著二三的面拎走——二三但笑不語,將位格指給魚羈游。魚羈游渾然不知,將人帶到東鎮(zhèn),把他們藏藏好。兩只都受了傷,陸知遜保護(hù)欲作祟,不許他們離開視線。楊浥禾失去一尊化身,強(qiáng)行到達(dá)合體期又跌落,是傷了根本,需要多年修養(yǎng)。他紫府中還有兩元的格局,但缺了個空,對此中也沒有解決方法,也許需要重修一尊化身才行。魚羈游只受了皮rou傷,將養(yǎng)一陣便無事,可他心有余悸,時不時要渡一團(tuán)生火給楊浥禾,確保對方不會被魔氣侵染。楊浥禾習(xí)慣了火焰,習(xí)慣了熱,也習(xí)慣了一只鳳凰背著他四處追逐日出。陸知遜管不到他們,他陷入其他事——云巢鏡似乎只進(jìn)不出,他在研究如何拉三個寶貝徒兒出來。諸天萬界之大,太陽永不落下。魚羈游沒有刻意去他曾走過的小世界,但碰巧遇到時,也會燒幾角愿符,緬懷昔人。楊浥禾坐在鳳凰背上,他面上冷清,卻有一條靈動的小雷龍親昵地掛在鳳凰修長的脖頸上。雷火本是一家親,小雷龍喜歡極了火焰的氣息。他修長的手指摸進(jìn)披羽之下,陷進(jìn)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能浐鹾醯慕q羽中,指尖一團(tuán)柔軟。那些羽毛整體是金紅色,細(xì)看泛著絢爛的虹彩,流光溢彩的火液很是灼人。指腹guntang,熱度一直熨帖到心口。那顆破碎過一次的心臟平穩(wěn)而規(guī)律地跳動著。魚羈游飛累了就換成承鈞,劍背上兩人得擠在一起,親密地緊挨著。心動期就是歡喜,連一縷撩過唇角的風(fēng)也很溫柔。從前只是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