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還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所以你現在需要在報告上寫有罪或無罪的闡述供我判斷……”

陸靳北抬眸，倏的對上凌煥像是蒙了層霧氣的眼睛，他停頓了下，以為是自己過于冷硬的聲調嚇到了人，把語速稍稍放慢了些，開口道，

“寫你無罪的辯解?！?/br>
“如果四號艦的事故和你無關，就把事情從頭到尾仔細的寫下來?！?/br>
凌煥抓著筆，對著空空的白紙，腦袋更空。

因為四號艦的爆炸被判成罪人，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當時四號艦上到底發生了什么，就算陸靳北現在說只要把事情寫下來說不定就能重判無罪，他卻半個字都憋不出來。

【直接說不知道，和陸靳北說你現在記憶是缺失的，包括對聯邦也有很多內容完全記不起來，讓他誤以為記憶抹除手術不是全部失效而是部分失效?！?/br>
凌煥鼻尖冒汗，“你不是系統嗎？四號艦上發生了什么，你告訴我，我照著寫?！?/br>
009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實我的記憶始于宿主穿書過來的那一刻，之后了解到的所有內容都只局限于書上寫到的，所以宿主穿書之前的具體細節內容我們系統都是不知道的，只能知道宿主的大概人物設定。】

【而且宿主也不能判無罪啊，按照正常的劇情，宿主兩年之后是要真的被流放荒星的，這時候怎么能說自己是冤枉的呢？】

凌煥摳了摳桌子，等了會兒之后把紙遞過去。

穿書過來之后他第一眼見到的能記住臉的就是陸靳北了，別的什么都不記得。

對上一張空白的報告，陸靳北沉默幾秒鐘，“筆沒水嗎？”

“有水，沒寫而已。”凌煥抿了下唇，“你讓我寫的東西，我不知道。”

“不管你信不信，先聽我把話說完。我不在這張紙上寫任何的東西，就不會影響你的判斷，你們給我做的記憶抹除手術其實是成功的，我現在的記憶是混亂的，根本記不起四號艦上發生的所有事情，但是我還能記得你，還有那天在審判廳上看見的帝國軍部的人，也能大概記得一些，不過對你的印象最深?！?/br>
凌煥心臟緊張的七上八下，看著陸靳北把白紙放在一邊，像是真的接受了他剛才的辯解。

“起來，我送你出去?！标懡闭酒鹕?，突然朝凌煥扔過來一個東西，“把這個帶走?！?/br>
凌煥伸手接住，發現是個很輕的方盒子，“這是什么？”

“之前把你的袖扣弄壞了，賠給你一副新的，隨便買的。”

凌煥頓時覺得盒子有些燙手，“不用了，沒關系……”

他把盒子打開，視線落在黑鵝絨上閃爍著漂亮光芒的藍寶石時有點發直，本來斬釘截鐵說著想要還給陸靳北的話又有些猶豫，“要不然我給你打錢吧，當我從你這兒買的行不行？”

也不知道陸靳北在哪兒隨便買的，眼光倒是和他差不多。

凌煥說，“你不收錢我就不要了?！?/br>
最后他和陸靳北瞪著僵持了會兒，以半價的超劃算價格把袖扣買了下來。

-

凌煥離開后，陸靳北聯系了之前認識的研究員。

“存不存在記憶抹除手術生效之后，但仍然記得起之前的部分記憶，不是全部?！?/br>
“這種情況確實會有，之前有幾次抓住的聯邦高級軍官就是這樣，不過大多都是高等alpha，精神力特別強，一次記憶抹除之后還會記得特定的人或者事情。”研究員放下藍粉混色的透明試管，把遮臉的護目鏡摘下來，“記得最清楚的應該就是對他最重要的，之前幾個甚至忘了自己是聯邦人，但仍然記得住自己的伴侶，這是精神力應激之后對特殊片段的保護效果?！?/br>
研究員的聲調平平，沒什么感情，“出現這種情況，只要二次記憶抹除就行了，不管愛的多死去活來的人，兩次下來肯定能忘的干干凈凈的?！?/br>
“陸上將，我記得這個問題我們好像探討過兩次了，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人出問題了？”

陸靳北說，“沒有人出問題?！?/br>
“我在準備過段時間第一軍校新生訓練時的講話內容，涉及到一些與精神力和記憶相關的，想寫的全面一點所以問問你?！?/br>
掛斷通訊之后，陸靳北對著光屏處理了會兒文件，不小心第二次在要簽名的地方打了個勾之后捏了下眉心。

他把界面縮放，調出了半個月前審判廳上保留存檔的畫面，整段視頻時長有將近一小時。

思考了兩秒，他把進度條撥到一個位置，然后將屏幕上的人影全部放大。

光屏剛好對上凌煥沾滿了暗色血污，似笑非笑的臉，蒼白的臉色顯的他下巴格外的尖，看起來特別瘦。

陸靳北把視頻的聲音稍稍放大，狹窄靜謐的空間內頓時響起他所熟悉的屬于凌煥的聲音，不過和現在凌煥說話時的柔和截然不同，那時凌煥的嗓音帶了點嘲諷和火藥味兒。

“如果我說喜歡你，你會更生氣嗎？”

作者有話說

【論如何用曲折的方式把自己掰彎?！?/br>
【陸上將：生氣，除非你再說一遍?！?/br>
明天粉包下午五點半發

第75章全彩插畫

凌煥已經從軍部大門口走出一段距離，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樣回頭看了眼，已經看不見陸靳北的背影了。

他拿出裝了袖扣的盒子看了眼，從意識里把009叫出來，“剛才在辦公室里，陸靳北椅子上好像有一件軍裝外套，你有沒有注意看那件衣服的袖扣？”

009誠實道，【沒有啊，那件衣服有什么問題嗎？】

“我沒看清楚。”凌煥把盒子合上，小心翼翼的裝進口袋里，揉了下眉心，“也可能是我看錯了?！?/br>
他站起來的時候剛好瞥了一眼就被陸靳北的身體擋住，隱約覺得椅子上那件衣服的袖扣看起來好像他之前很喜歡但是扔掉的那一對。

不過就算陸靳北在拍賣會上真的很巧合的撿到了一顆，另一顆他分明是扔在家里的，陸靳北這里怎么會出現一對呢？

光腦嘀嘀的響了兩聲，凌煥打開一看，右眼皮跟著跳了下。

只見屏幕上顯示一個大紅色的“交易失敗。”

他為保險起見，出門前用匿名賬號買的抑制劑本來已經提交上去，甚至都付過錢開始走流程了，結果現在竟然被駁回了。

凌煥剛想查看一下駁回理由，下一秒匿名賬戶切換的界面都跟著變灰，賬號被封了。

光屏上來回滾動著一排無情的提醒，

“保障交易零風險，抵制一人多賬戶，爭做文明帝國人?！?/br>
凌煥如遭雷劈。

他號沒了。

009感慨道，【原來還會被檢查出來要封號的，難怪當初宿主買匿名賬號的時候，賣家說頂多只能用七天，要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