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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zhuǎn)頭去看靳無塵,只見靳無塵面無表情地站在不遠(yuǎn)處,面對他的質(zhì)問,淡淡地回應(yīng):“我是劍修,正如你珍視自己的法寶一般,我也有我所珍視的幾把劍,絕不拱手送人,甚至不會讓人隨意觸碰,但那是因為,它們與我并肩作戰(zhàn)多年,有了感情。對于其他的法寶,我沒有那么多的情感,它們之中甚至存在沒有靈識的,在我看來與冰冷的器物無異,隨時都可以丟棄,可若你不喜歡我這樣,我一律珍視便是?!?/br>“呵,你這算是在討好我?”否則顏珞飛真的不理解靳無塵為何要說這番話,為何要為他妥協(xié)。冷靜下來一想,他確實沒有讓靳無塵珍視所有法寶的理由——那是靳無塵的法寶,與他何干?“你是我的大師兄,你的教導(dǎo),我總是要聽的?!苯鶡o塵說著,將安魂傘召喚出來,拿在手中,垂眸看著說,“倘若這樣的保證也無法令你滿意,你大可以把托付給我的法寶取回去?!?/br>顏珞飛沉默著看了他一會兒,轉(zhuǎn)回頭,不想說話。聽起來靳無塵似乎是在討好他,可為何他竟聽出了一絲威脅?“唉,我說?!憋L(fēng)熾羽看不下去了,“你們一個器修一個劍修,非得討論這種跨領(lǐng)域的事,不是自己給自己添堵么?既然那么想互相理解,為何不干脆做個交易?”“什么交易?”顏珞飛試探著問了句,有些好奇。風(fēng)熾羽:“無塵仙君從此珍視自己所有的法寶,前輩也對人族保留一份善意。對前輩而言,法寶很重要吧?畢竟是自己傾注了心血的東西??扇俗鍖o塵仙君同等重要,畢竟是他踏上仙道后一直在堅守的東西……呸,一直在堅持守護(hù)的人。”風(fēng)熾羽咳了一聲后繼續(xù)說:“前輩是器修,可能有所不知,我等武修以殺證道,殺的是妖、是魔,是害群之人,證的什么道?守護(hù)人界之道——這是我等道心所向。見死不救與殺人無異,所以我等無法對一切會給人界帶去危險的隱患置之不理。”顏珞飛:“那個隱患是我?”風(fēng)熾羽:“前輩真是一點就通、耳通目達(dá)、七竅玲瓏!”“少來。”顏珞飛嘴上不屑著,心里卻被哄得很高興,忍不住道,“真是奇了怪了,為何同樣是勸我不要殺人,你的話我聽著舒服許多?”風(fēng)熾羽:“可能是因為無塵仙君性子直,不善拐彎抹角吧……不過這也意味著他不會說謊話來誆你。”顏珞飛:“有點道理?!?/br>靳無塵:“……”風(fēng)熾羽:“所以這個交易您看……”“他珍不珍視他的法寶,與我何干?”顏珞飛“刷——”的一下甩開手中的卻邪扇,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不灑脫,“我還是那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斷沒有忍讓的道理!”得,風(fēng)熾羽覺得自己那么大一段話都白說了。偏偏靳無塵緊接著說了句:“我也還是那句話,你不殺人,我定會護(hù)你周全,你若殺人,我親手殺你證道!”風(fēng)熾羽:“……”行了,你倆慢慢撕著吧,我再勸半句,我即刻墮魔。他不知道的是,靳無塵說那段話的時候,顏珞飛揚了下唇角,可同時,眼中閃過一絲落寞。答應(yīng)不殺人?他可以答應(yīng),可答應(yīng)了就做得到么?——你們對魔有什么誤解?就在這時,一團(tuán)火焰劃過天跡,以一個極快的速度朝顏珞飛襲來。不殺猛地起身,用鎖鏈護(hù)住顏珞飛。靳無塵收了安魂傘,召喚出他的無塵劍,嚴(yán)陣以待。風(fēng)熾羽也翻身落地,將羽扇拿在手中。只有顏珞飛依舊悠閑地坐在原處,冷眼看著那團(tuán)火光離自己越來越近。然后,就在火球即將砸中自己的前一瞬,顏珞飛揮扇甩出一道風(fēng)刃朝它劈去。不殺愣了一下。萬萬沒想到,最淡定是顏珞飛,最先出手的也是顏珞飛。也是,若是不管來者是誰都直接出手攻擊的話,也就沒了提前警惕的必要。不過,想象中火球被風(fēng)刃劈成兩半或是直接掀飛的畫面沒有出現(xiàn)。它竟輕而易舉地?fù)趿四堑里L(fēng)刃。與其說是擋,不如說是化解了——風(fēng)刃劈到它身上后,沒有被彈飛,而是直接消散不見。緊接著,火球上的火散去,露出一把血紅的折扇,不等眾人細(xì)細(xì)打量,扇子便憑空變作了人形。和扇子一樣火紅的男子舒展開他的身子,一頭耀眼的紅色長發(fā)和白皙的膚色形成鮮明對比,紅色大長袍上翻滾著金絲繡成的云彩,整個人給人的第一感覺是華貴,其次是張揚。和不殺比起來,他像是某個王朝的王,而不殺就跟原始人或者貧民窟里出來的人一樣,光形象便被壓下去好幾個檔次。可是,要知道,雖然伏妖扇是在鎖妖鏈之前煉制的,但顏珞飛傾注在他身上的心血并不比鎖妖鏈多。為何人形給人的感覺會差這么多?“怎么一見面就下如此重的手呢,主人?”忽然,男子開口了,低沉渾厚的嗓音里盡顯輕佻。他的長相絕對是俊俏的,顏珞飛就沒有化成人后不俊俏的法寶。所以論長相,他并沒有優(yōu)勢。可是論氣場,別說不殺,就連劫影玉蝕一干人等來了,也全會被比下去。這面對顏珞飛也絲毫不跪的氣勢,讓靳無塵和風(fēng)熾羽如臨大敵。顏珞飛卻是饒有興致地挑了下眉:“有意思,我頭一次見到境界比我這個主人還高的法寶?!?/br>“倒也沒有。”男子“謙虛”道,“我與主人同在魔嬰,有血契壓制,真打起來,我絕不是主人的對手。”頓了頓,他雙臂交叉在赤|裸的胸前,戲謔一笑:“我自主人袖里乾坤撕裂的那一刻便墮了魔,修魔五十年,也不過從吞噬期修至魔嬰,如此看來,還是主人比較厲害,不知主人是從哪個境界開始修起的?”他的長袍是連著的,可上半身從胸口到腹部都沒有遮擋,也沒有袖子,露出結(jié)實的手臂。領(lǐng)子有些高,張揚地豎著,邊緣并不整齊,像是燃燒著的火焰。顏珞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不由警惕地瞇起眼,再次開口時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問:“你是如何修煉的,執(zhí)念是什么?”“主人忘了么?我是伏妖扇,自然是靠伏妖來修煉。”男子說著,露出有些落寞的神色,“主人可還記得我的名字?”“燎心。”顏珞飛記得。不是從云粼口中聽說的,而是他本來就記得。不管是修真還是修魔,他的手里總有一把扇子。修魔后是卻邪扇,修魔前便是燎心。拿卻邪扇,一來是為自己打風(fēng),強(qiáng)迫自己保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