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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曾經會讓他休克的過敏,好像也開始被這些氣息馴服,麻木失去抵抗。他漸漸分不清清醒和現實,那些人不太來打擾他了,時間有時候過得很慢,有時候又過得很快。快的時候,他覺得昨天才送阿郁離開,今天卻已經是失去阿郁的第一百二十九天了。慢的時候,是無法失去意識也無法真正醒著的間隙。他像是死了,也像是正在死去,那樣枯坐著,甚至無法好好的想那個人。神智一直沒有崩潰,它們好好的不肯放這具身體去休息。這種狀態到什么時候,什么時候才能結束,又或者永不。他想了很久,或者什么都沒想,慢慢站起來,朝屋子外走去。在薄郁飛機失事第一百二十九天,陷入封閉的男人終于走出了屋子。所有人都不覺得這是他終于接受現實了,心驚膽戰地看著他,不知道事情還能怎樣更壞下去。“準備一艘船,我要出海。”低沉沙啞的聲音,很久沒有說話了,說得平靜緩慢。大家的心瞬間一沉,卻沒有人能違抗。這個人從前就是說一不二一意孤行的暴君,沒人覺得,在薄郁離開之后,他會比以前好說話。從他說話,到船只駛入海域,不到一個小時。天空陰沉,暴風雨來臨之前。索菲亞一眨不眨盯著男人的背影,手指用力按著甲板的欄桿。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卻又被某種預感驅動莫名地等待著什么事發生。閃電撕裂陰云,狂風呼嘯,海水瘋狂拍打著船體,一部分海水濺射進甲板上。飛揚的海水在空中凍結成雪花,洋洋灑灑飄落回海面。海水是深深的混雜著綠色的藍,危險又瑰麗,男人穩穩地站在那里,注視著海面,蒼白的臉上緩緩露出一個笑容。無邊無際的海水,像是一片種滿綠玫瑰的花園,大片大片的綠玫瑰在呼嘯的海面搖曳。他記得,薄郁曾經說,很喜歡在郵輪上看海,或者在飛機上看云。……“坐著飛機看著天穹之上的云層,會覺得云層也像是大片的花園,種著金色的葵花。”……“看著看著,會想要漫步其中。”薄郁說,他不喜歡葬禮,如果有一天去世了,就把他的骨灰撒在海里好了。那些話,隔著屏幕,在一些采訪和粉絲見面的間隙,被隨口說出。他隔著屏幕看見他的眼睛,知道,說話的人是認真的。因為身體的緣故,男人幾乎哪里也不喜歡去。乘坐飛機,或者海面的顛簸,都是一種折磨。“原來,你要去的地方這么美嗎?”他看著在狂風暴雨呼嘯中的海面,緩緩露出一個虛妄的笑容。海水被風吹到他的臉上,雪花落在睫毛上,像是流淚一樣,但他卻是真的發自內心地釋懷微笑。船上的人喊著什么,讓因為極端天氣劇烈晃動的甲板上的所有人回來,別呆在邊緣。索菲亞踢了高跟鞋,風把她的頭發吹得糊在臉上像是瘋了海妖,她一邊大聲喊著,一邊極力朝男人走去,讓紋絲不動站在那里的他回來。另一些人來拉著她,防止她被風刮到欄桿邊摔下去。男人看上去很正常,他像是真的好了,俊美瘦削的面容沉靜,沒有一絲發瘋或者往日情緒不穩的神經質表現,他甚至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像是看到了一生中最美好的畫面。他松開扶著欄桿的手,船體被海水拍打,劇烈的晃了一下,劇烈的狂風穿過整個甲板。尖叫聲響起!但他的世界卻格外安靜祥和,安靜得,可以聽到開在海面上無邊無際的綠玫瑰搖曳輕拂,輕聲傾吐愛語,像是有人正穿過海面上漫無邊際的花海,向他走來。在一百二十九天里,他曾反反復復做著一個夢。夢里,他總是乘坐著一艘飛船,在漆黑浩淼的宇宙之中穿梭,沿途經過了無數美麗的星辰和文明,到達宇宙的盡頭。然后,穿過那層邊界。像是從宇宙的另一邊又回到了世界,像是首尾相連的莫比烏斯環。但是,當他再次靠近地球的時候,時間改變了,他來到了回不去的時候,阿郁還沒有離開的時候。不要上那架飛機!飛船的速度到達了極致,時間也快到了極致。他看到阿郁登上那架飛機,飛機艙門關閉,啟動,阿郁輕輕靠在窗口,隔著遙遠的距離看向他,和他目光交錯,望著云海之上。每一次,每一次他都沒有趕上。飛船的發動機燒灼,因為到達極限的速度開始自燃。但,他還是沒有趕上。飛機沖上天穹,在最高處墜落,解體,墜落進冰冷無盡的無人深海。每一次,噩夢都會在這一瞬中斷清醒。但這一次,他并沒有醒來。他的飛船這一刻終于追上了。他沒有減速,追隨著墜落的飛機,一起沖入大海。就像是,牧星晝基因世界的吸血鬼,最終沉入那片天使曾經沉睡的深海。這個世界很好,宇宙無垠沿途無數美麗,但并不屬于他,所有的美好都跟他沒有任何關系,唯一讓他覺得美好的,想要和世界一起存在的,是那個叫薄郁的人的存在。無論是多遙遠的世界,也想向你走去啊。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過去的二十年,這一百二十九天。他一直浪費著,沒有邁向一步。不想再浪費了。行走在種滿綠玫瑰的海面,想要穿過那高高的遮擋視線的花海,快一點到那個人身邊去。黑色海水在視野上方搖曳、遠去,有一個人向他沉沒。撥開遮擋眼前的綠玫瑰,那個人潔白的手指上的綠玫瑰出現在他眼前。在種滿綠玫瑰的深海里,那個人張開手擁抱他,對他露出溫柔的微笑:“找到你了。”——你也在找我嗎?真好啊。并不是他一個人在走著。“跟我走嗎?”——好啊,你說去哪我們就去哪。他已經迫不及待,心跳得很快,生怕那個人會中途反悔。薄郁彎著眼睛對他笑,攬著他的腰,向上游去。他微微錯愕,失望。——你不想帶走我嗎?但他沒有掙扎,順從他神明的一切指示,只是近距離貪婪地看著薄郁的側臉,他從未有機會可以這么近看著他。海面越來越近,上面是一個原始的島嶼。保持著部落風格的寨子,沒有在任何地方見過。他躺在細白沙子的岸邊,薄郁坐在他旁邊,微笑溫柔拂去他臉上的水跡:“要好好照顧自己。”他固執地握著對方手腕:“不。